第257章 “森森,你別哭…”
她懵懵的停下動作,腮幫鼓鼓的,忘記咀嚼。就聽到尤森淺笑了一下:“吃吧。”
哦……餘芝芝嚥下口中的蛋黃酥,她舔了舔兔爪,看到掉落在軟墊上的食物碎渣,有些苦惱。
尤森抽出一張紙,將碎渣擦起。
又順帶,拉起她的小兔爪,仔細溫和的擦拭乾淨。
今天的尤森……
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沒有那種淡淡的疏離感。
餘芝芝想到神赫說的那些話,森森是被威脅了嗎?她以後一定會盡量躲着大鯊魚的……
時間漸晚,餘芝芝靠着尤森的身體,慢慢打盹兒。
等海底宮殿的政務處理完畢。
尤森抱着睡着的小兔子,回到了碧水閣。
黑衣執事看到後,臉上出現一絲笑意。今天在議政大廳,殿下和神赫大人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至少殿下可以更坦然的面對自己。
“小王子呢?”尤森照例詢問。
“小王子用完膳便睡下了,它這兩天胃口很好,每天都要吃四五頓。”
尤森點了點頭,便回到了房間。
睡夢中,小兔子蹬了蹬腿。
他把小奶兔放到了牀鋪上,前往浴室洗澡。
餘芝芝睡得迷迷糊糊,解除了獸態。她抱着被子,感覺到牀鋪很軟、很舒適,像雲朵一樣陷在裡面。
尤森出來後,便看到少女側躺着。淺紫色長裙微微凌亂,露出了一節白皙光滑的小腿肚,燈光下泛着柔潤的光澤。
他毛巾搭在肩頭,慢慢靠近。
小兔子睡得很沉,她今天在外面待了一整天,運動量比在碧水閣的時候多很多。
尤森想到了鯊魚白天說的那些話。
他坐到牀畔,緩緩握住她的小手,指尖輕觸她的掌心。
“……我很想你。”
“離開月升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尤森垂眸,看着她熟睡中的容顏,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話,終於在這一刻能夠吐露出來。
你知道嗎?
我有多害怕被再次丟下啊……
我想着,只要我不靠近,只要我先放手,我就不會是被拋棄的那個可憐蟲。
說什麼不愛了,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尤森慢慢握緊小兔子柔軟的手,他嗓音微啞:“……他們都不好。”
“唐·洛克·K時常癲墮,也許在某天會喪失全部人性,誤傷到你。”
“德古拉銷聲匿跡,對你不聞不問,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鉑蘭偏執,在他心裡,沒有什麼比瓦羅蘭文明更重要。”
“蜘蛛有精神疾病,他可能隨時會分裂第四人格、第五人格……新人格一旦掌控了身體,你的安危,無法保證。”
“神赫……”
“對他而言,你的生與死,只在於你對帝國有沒有用途。”
“他們都不好。”
“都不好。”
“我怎麼能把你交給他們。”
尤森知道那些傢伙的存在,他的心微顫,想到小兔子落入他們手中,未來會有着怎樣悽慘的下場哪怕只是概率事件,他就沒有辦法袖手旁觀。
“只有我……”
人魚少年輕喃:“才行。”
他不是預言家。
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不知道兒時的夢魘會不會反覆經歷。
尤森曾經找到了不受傷的辦法——
如果不曾擁有,就永遠不會失去。
可是……
他不想再逃避了。
他不能接受小兔子受到任何傷害。
尤森抵頸,吻上少女的掌心,眼眶微熱:“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退縮。”
即使前方是懸崖,即使會摔得粉身碎骨,他也會勇往直前。
就像飛蛾撲火。
他深愛的女孩,要由他來親自守護。
餘芝芝朦朦朧朧間,感覺她好像聽到了尤森在說話。掌心灼熱,她緩緩睜眼,看到人魚少年正在親吻她的手心,被他的睫毛輕觸,微微的癢。
……是在做夢嗎?
人魚少年眼眶泛紅,她清晰的感受到一顆冰涼的小珍珠順着手腕滾落。
餘芝芝呢喃:“森森,你別哭……”
她一定是在做夢。
又夢到了和森森分別的那天。
餘芝芝接住了墜落的晶瑩剔透的小珍珠,她聲音微哽:“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那天夜裡,尤森在海邊落下的淚,彷彿跨越了時空,終於落到了少女的掌心。
她從來不討厭深海。
因爲深海有森森在。
第一次踏足,只有與森森重逢的喜悅。
一定會找到他。
一定。
尤森聽到她的話,深深地低頭,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啜泣。
-
議政大廳事件爆發之後,神赫沒有回碧水閣,而是在神蹟訓練場待了一夜。
軍團士兵挨個上去練武,十個有八個骨折。
他們覺得,今天的神赫大人氣壓格外的低。場邊,虎鯨士兵忍不住湊到布里面前:“神赫大人這是怎麼了?”
海蛇司祈也緩緩開口:“聽說他跟尤森殿下打了起來,就在議政大廳,爲什麼啊?”
“沒打。”布里矯正:“尤森殿下出手了,但是神赫大人沒有還手。”
“那是爲什麼呢?”虎鯨士兵開始猜測:“難道是因爲政權方面,發生了矛盾?可尤森殿下遲早回到海底,他們海中王權跟我們陸上不相關啊。”
“是因爲藍鯨小王子吧——”又一名士兵加入八卦。
布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海蛇司祈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難道是因爲芝芝小姐?”
一石激起千層浪。
士兵們一片譁然:“是誒!芝芝小姐一直住在王宮呢,聽聞她和尤森殿下是舊相識!”
“不會吧?神赫大人怎麼可能因爲哪個雌性,就在衆目睽睽之下——”
士兵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很閒?”
一羣人齊刷刷的挺直腰桿,他們不敢回頭。
神赫:“所有人,繞場跑八百圈。”
“是!”
衆士兵井然有序的排列,開始繞着廣袤的訓練場跑步。
布里剛擡腿,就聽到神赫大人喊住了他。
“布里,你留下。”
棕發青年連忙停下,邁着軍步來到帝國元帥的面前:“大人,請吩咐!”
“那天晚上——”神赫背靠着高聳猙獰的岩石,他銀灰色的短髮被汗水浸透,灰眸裡的神色意味不明:“她都跟你說了什麼?”
果然還是想知道。
小兔子爲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她怎麼能對着別的雄性笑得那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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