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環順着東子指過的方向看去,突然神情一轉怒怒的說道:“王強那個土豆子,看樣子喝醉了,東子跟我過去扁他!”
“好,大哥的話就是聖旨。”東子從路邊扒開一塊路磚,拎在手裡,跟着周環就迎着王強而去。
老宋在身後欲要阻止,可是周環二人走的快,東子更是迅速,最後居然搶在周環前面到了王強跟前,一磚便砸向王強的頭上,王強晃晃蕩蕩的,此刻好像是醒了酒。
王強的幾個手下見狀要上前還手,周環摸了摸自己的頭,身體裡好比是充滿了神力一般,擡手便打,一拳就打在來人的鼻樑,此人倒下。緊接着,周環一腳便踢在王強的前腹,王強再也無力站起。
“強哥,強哥,怎麼辦!”王強的手下不停的喊着,從KTV裡又衝出幾個人來,準備收拾東子與周環。
東子喝到:“今天捱揍我認了,我就跟你們拼了!”
寶光寺後山的一頓打,真的讓周環與東子吃了不少的苦,所以他們早就決心一定要出了這口氣,不想今天卻碰見如此良機。
周環順手也扣出一塊路磚,與東子二人一頓拍,將出來的幾個人統統拍倒,兩個人身上也捱了不少的拳腳。
“快走吧,別跟他們打了,我們惹不起的!”老宋一旁喊上了話:“兩個祖宗啊,出了氣就得了!”
剩下的人向後退去,王強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腦袋不停的打着滾,從車上下來兩個人將王強攙上車,開車離去,剩下的人發現周環二人太能打,便紛紛散去。
“你們兩個給我等着,強哥你們都敢惹,死定了!”散去的人羣中有人放出了狠話。
老宋幾步衝到周環身邊,拉着周環的手便離開了KTV大門,東子緊隨其後,三個人回到了壽衣店,一夜過去。
第二日一早,壽衣店沒有開門,便有顧客上來敲門:“老宋師傅,老宋師傅,快開門啊!”
老宋在當地是相當有名的,大多數只要想辦白事的人都會來找老宋前去。老宋朦朧着雙眼,出門迎客:“誰啊,還沒開門呢!”
“宋師傅,我家……我家那個挨千刀的昨天被人打,今早就斷氣了!”此刻老宋已經開了門,一位年約四十的女人站在門外,臉上流着淚水。
老宋一聽她這樣說,心裡頓時有些慌亂,因爲昨晚周環與東子打了王強的人,這一旦出了人命,他們兩個就要負法律責任的。
“哦,那你來是讓我幫忙操辦後事?”老宋又頓了一下,腦子裡轉了個圈問道:“你說是被人打了之後死了,報警了麼?”
“沒有,他那點事不用報警,報警也沒有用,他活着的時候就跟着王強胡作非爲,誰知道這是不是黑社會復仇?”女人說着話便要拉着老宋前去他家。
老宋將女人讓進了屋子裡:“你先稍稍等一會,我去換件衣服。”他進了臥室,脫掉了睡衣,換了衣服便要出門。
周環與東子睡在一張牀上,聽見老宋要出門,周環問道:“子軒,你這是要去哪?”
“哎,你們昨天晚上打的人,死了!”老宋一邊說着話,一邊出了臥室,跟着女人向門外而去。
周環從牀上跳起來,套上衣服便追了出去,東子真是與周環形影不離,穿着睡衣就跟着周環而去。
老宋幾次暗示周環不要跟着前去,可是周環心裡明白,昨夜他們出手不是很重,可以將人打傷,但是不至於死人。
女人開着車,沒半個小時便到了女人的家,女人家裡沒有別人。一進門,一個男人躺在牀上,死態很自然,不像是痛苦的死亡,身上沒有什麼傷口。
老宋感覺到很意外,如果是捱打致死的話,怎麼沒有痛苦的死相,既然是受傷,從身上一點傷口都看不見,這使老宋感到很意外。
周環神態自若,凝神看着牀上的男人,從頭到腳,從左到右,沒有任何重傷的徵兆。
“哥他是老死的吧,你看他死的樣子,那麼輕鬆。”東子說話道。
周環神態自如的說道:“一會我們就不輕鬆了,準備幫助老宋幹活吧。”
老宋一旁對早晨敲門的女人說道:“我將準備開始幫他送行,你去準備東西吧。”緊接着老宋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本,用筆寫上需要準備的物品的列單,然後遞給女人。
列單上寫着:潔淨棉布一人大小,一盆熱水,一條新毛巾,些許香燭燒紙。
周環看到老宋遞給女人列單後,他主動要求看一下列單所列的物品,看過之後,周環淡淡的一笑:“大姐,再多準備二兩硃砂,一打黃紙。”
老宋的神情有些詫異,因爲他平時爲死人操辦白事的時候都是如此,可是這次周環爲什麼要加上這兩樣東西。
東子一旁呆呆的看着周環與老宋,撓着頭伸手從女人手中搶過列單,看了好一會:“哥,這上面寫的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不認識?”
周環瞟了周環一眼:“你小學都沒上完就輟學了,能知道你不認識上面的字就不錯了,告訴你也沒用!”
東子被周環說的無地自容,退到一旁靜靜的呆着。
女人拿着列單,按照單子上寫的去準備,所說是周環多加了兩樣東西,但是總歸是死者爲大,對死人有好處的一般人都會盡力去做到。
當女人離開了有一回了,老宋悄悄的問道周環:“周……師祖!”老宋也不知道到底應該叫自己面前的人什麼,畢竟自己的歲數可以做周環叔叔輩兒的了,叫起師祖好似有些彆扭,但是他心裡明白,周環確實是自己師門的師祖備份的:“師祖,爲什麼要加上硃砂與黃紙呢,不知道您有何用?”
“你把你帶來的化妝品給我看看,準備給他化妝吧,所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畢竟我昨夜也扁過他,我就盡點人事!”老宋指着牀上的死人,非常和諧的對老宋說。
老宋伸手從帶來的包裡拿出了一個化妝袋子,接着遞給了周環。
“等等!”周環伸手接過老宋遞過來的袋子,看到老宋的手說話打住了老宋,一把抓住老宋的手:“昨天晚上你的手被針管紮了,廢血擠乾淨了麼?”
老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手上被針管扎過的地方已經開始腐爛,一個小小的針眼,針眼周圍的肉變得綠藍部分,從針眼裡不停的冒出黃黃的膿水:“我的手……這是?針管裡有狗血啊!”
“作爲一個壽師,必須要先學會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如果自己都保護不好如何幫助別人?”緊接着周環回頭喊過東子:“快去找把刀來,什麼刀都行,我要把他那塊爛肉剜掉。”
東子聽了周環的話,轉身在女人的家裡一通亂翻,最後找到一把藏刀。這把刀懸掛在中堂正面上,是這一家人鎮宅用的,東子伸手便把它從牆*他摘下來。
房門響過,女人準備好了白事物品回來,正好看見東子摘下藏刀:“小子,你幹什麼,那個是元朝的古董,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老孃們懂什麼?元朝的怎麼了,弄壞了我陪你個唐朝的,這把破刀壞了更值錢!”東子根本沒顧忌女人的阻攔,拿着刀便遞給了周環。
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周環從東子手裡抽出刀,左手死死的拉住老宋的手,一刀便剜了下去,一大塊爛肉從老宋的手上掉落下來。
老宋的額頭疼出了汗水,手心裡滴滴答答的滴着鮮血。
周環扔下手中的刀,凝視着女人帶回來的物品:“把東西放下,讓我這個哥們把老宋送回家,用棉布香灰包紮好!你們家的男人我來處理!你只管一旁看着。”
女人十分的猶豫,口中不由自主的問道:“你?就憑你?你是哪來的?你有老宋那兩下子麼?”
老宋接過女人的話:“他是我的師祖!”
女人驚呆,頓了好一會,東子帶着老宋出了門下樓向壽衣店而去。
周環按照正常的儀式操辦,用大塊棉布遮住了死者的上半身,浸溼新毛巾,準備爲死者擦拭身子。他將手伸進棉布下,準備爲死者脫掉衣服,可是他卻摸到了一個令他十分敏感的東西,長長的非常柔軟,彷彿是絲綢,但又彷彿是純棉布。
周環的腦子裡通過觸覺拼命的分析着,因爲他處於禮儀,不能將死者的裸體暴露於家屬面前,所以他只有靠手摸,好一會他冷的一驚,難道?他悄悄的將眼光拋進棉布下面的一絲縫隙,看到死者脫了上衣還是有一件衣服的,他手中一使勁便掀開蓋在死者身上的棉布,定睛觀瞧。
“哦!”女人一聲叫,昏倒在地。
周環也對死者的死相感到驚訝,死者被脫掉衣服後,身體上裹着一件沒有係扣兒的紅色大衣,腹部裸露在外,上半身已經被開膛。長長綠袖子從肚臍部分的腸子而入,在死者體內的五臟六腑來回穿梭,最後從心臟而出。
死者身上的綠袖子的顏色依然是那麼明顯,沒有沾到任何血跡,但是當週環看到死者的時候,死者的嘴裡開始流出黑色的血液。
周環迅速點起燒紙,抽出一把黃紙,用溫水將硃砂調稀,用手指沾着,在黃紙上畫這符咒,接着他將畫好的符咒扔進死者被拋開的上半身。
接着周環幾巴掌便打醒女人:“快起來,今晚你去別處睡覺,你家男人死的出奇,定有懸疑,現在他還不能火化埋葬,等我們搞清楚此事件後,再來幫他送行。走!”說着話,周環便伸手拉起女人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