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出去的是喬韻詩,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此時有着一面鏡子,所映襯出來的絕對是我蒼白的臉,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喬韻詩這些天明明是跟我們在一起的,怎麼會是她呢?
而且如果被獻祭出去的是喬韻詩,那也就說明她就是孽,難道……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真的不敢在往下想了,如果真的跟我猜想的一樣,這個孽真的是活成精了,這樣的心思已經是可怕到了一個極致的地步。
“您沒有記錯,被獻祭出去的真的是喬韻詩?”
“這些年來,我日日夜夜活在煎熬之中,所反思的一切都是關於以前的種種,你說我會不會記錯呢?”
“那就是說,這兩天跟我們在一起的喬韻詩,就是那I孽?”
“你說什麼?”
之前表現出震驚的是我,可當我這句話說完之後,老者反而受到了更大的震動,那雙眼蒙上一層駭然的時候,身體也是有了微微的顫抖。
“你,你說這兩天,韻詩跟你們在一起?”
“是,是啊……”我的話帶着明顯的顫抖。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老者似乎渾然忘記了我的存在,口中呢喃着說道:“當年韻詩被獻祭出去之後,我就預想到了以她貞烈的性子,很有可能會慢慢的生成爲孽,沒想到還真的是被我給言中了!”
“但是,在她從洪河之中走出來的時候,我看到她的本體已經是毀滅了啊,並且用自己的屍體種出了兩棵樹,那孽的本源都聚攏在了那顆沒有腐爛的頭骨上面,可爲什麼你說看到的是她呢?”
“雖然這聽起來難以置信,不過我相信自己是沒有看錯的,我看到的真的是喬韻詩!”我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是沒有看錯的,畢竟喬韻詩跟我們相處的一幕幕還歷歷在目。
“難道你沒有看到她?”在孽讓我看到的景象之中,老者被種下孽根之後,一直都是矗立在那座院落的門口的,這也就說明他其實是能夠俯瞰到整座村莊的。
他之所以會以這樣的方式存在,完全是因爲孽的原因,孽想要老者在不斷懺悔自責的同時,也看看那些村民在承受着怎麼樣的報復,說是殺人誅心的一種惡劣手段都毫不爲過。
所以,我相信老者是能夠看到我們怎麼進入村莊的,更能夠看到我們是怎麼活動的。
“沒有……”
當我的話說完之後,這老者搖了搖頭:“我站在這院落的大門之中,的確是能夠看到村莊發生的一切事情,包括你們是怎麼進入的村莊,包括前兩晚你是怎麼去到的那片埋骨之地,但是我所看到的只有你、韻熙以及另外一個女孩兒,並沒有看到韻詩的影子。”
“這就奇怪了?”
這是我想不通的一點,既然他能夠看到我們,爲什麼看不到喬韻詩呢?
“孽夢……”
這個時候,我終於是意識到了關鍵的一點兒,如果蝶影跟喬韻熙一直是陷入在的夢境之中,那一切是不是就能夠解釋清楚了呢?
如果她們被孽夢纏身的話,看到的景象自然而然是跟現實有些偏差的,就像他們兩人面對着木偶一直稱呼伯父伯母一樣,在我的眼睛裡面那是木偶,可是在他們的眼中或許就是真的人。
只不過這樣似乎也說不通,說不通的這一點存在於我和老者的身上!
老者看不到喬韻詩,說明他並沒有給孽夢纏住,同樣我也一直都是保持着清醒的,那爲什麼我卻清晰的看到了喬韻詩呢?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一樣,那我或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當我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之後,那老者的的眼睛裡面流淌出了一些我看不透的情緒,聲音也是低沉的有些可怕。
“怎麼回事兒?”我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一切。
“這孽,已經不是尋常的孽了!”老者嘆息了一聲。
“那是什麼?”
“妖孽!”
“妖孽?”聽到這兩個字我不由的愣了一下,妖孽不就是說的山海之中的妖邪之物嗎,孽就是孽唄,爲什麼他會說出妖孽呢?
“你錯了!”
老者艱難的擡起頭,盯着我的眼睛說道:“我所說的妖孽,並不是流傳於坊間的妖孽,而是說的孽已經成妖了,這也就意味着它比我們所想象的還要強大,也正是因此纔會讓我們看到不同的景象!”
“爲什麼?”
“韻熙跟那個女孩兒能夠看到韻詩,完全是因爲他們陷入到了韻詩編制的孽夢之中。我之所以看不到韻詩,是因爲我的身體之中有孽根存在的緣故,孽根本身就是孽的一部分,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就是孽的本身,因此是看不到韻詩的!”
“這樣……”
想要理解老者的話,我必須要將自己代入到他的立場,如果他本身就代表着孽的話,那麼的確是看不到喬韻詩的,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兩人其實就是一個人。
“那我呢?”
“我不知道!”
老者搖搖頭:“你爲什麼沒有困在孽夢之中,這也是我所好奇的事情,而且你絲毫都沒有受到孽的影響,你之所以能夠看到她,或許只有一個解釋了!”
“什麼?”
“她想讓你看到!”
“想讓我看到?”
在思索老者這句話的同時,我也想起了之前跟孽正面交鋒時她所說的話,她說所有的景象都是她想讓我看到的,因爲她從我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所以要讓我瞭解事情的真相,從而不會插手這件事情。
而且,如果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似乎真能解釋的通,喬韻熙之所以出現在升龍溝,其目的就是爲了找到火靈參,而且當我們將火靈參帶回來之後,她迫不及待的將其喂服給了那兩隻木偶。
“看來,很有可能真的是這樣的!”死來想起,似乎也真的只有這樣才能說清楚了,因此我的流露出了些許明悟的神色。
“老人家,剛纔你說的孽成妖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關於孽的一切,我都是從守山秘錄之中瞭解的,但是那上面並沒有說明孽怎麼成妖的事情,所以我想多問問,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唉……”
聽到我問這個問題,他又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孽這種東西,通常來說都是由怨念滋生出來的,只有怨念滔天才有機會生成孽,但是這難度卻無比之大,畢竟這世間經常會有蒙冤之人含恨而死,但是能夠生成爲孽的卻是少之又少,說是十萬中有一都絲毫不爲過!”
“生成孽尚且如此困難,更不要說孽成妖了,在咱們泱泱華夏數千年的歷史上,這樣的事情也不過就發生過寥寥數次罷了。”
“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在韻詩的背後,很有可能還藏着一個人!”
“確定?”聽到這句話,我頓時就打了一個激靈,如果真如老者所說的一樣,那這件事情麻煩就大了,一個喬韻詩就十分的棘手了,若是她的背後還有一個人,那這次交鋒我必敗無疑。
畢竟,能夠幫助孽成妖的人,絕對比孽本身要強大的多!
“雖然我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但種種的跡象已經表明,在韻詩的背後絕對有着另外一個人存在,不然以韻詩絕對是沒有辦法以孽成妖的!”
“那我們要怎麼將背後的那個人挖出來?”我尤其擔心這一點。
“挖不出來的!”老者嘆息了一聲。
“爲什麼這樣說?”
“你想啊,既然背後的那個人,能夠幫助韻詩成妖,那就說明那人的實力是極爲強大的,而且過了這麼長時間我們都沒有發現絲毫確鑿的證據,只能靠猜想推斷,這說明背後那人是不想暴露在我們眼前的。如此一來無論他做什麼事情都會掩去線索,想要找到他怕是難如登天!”
“這可如何是好?”我最討厭的就是與看不到的敵人交鋒,那實在是太被動了。
“其實,或許有一個辦法可是嘗試一下……”
“什麼辦法?”
“焚香,無論是什麼邪物,都會喜歡香火的,只要……”
“啊……”
當老者的話說道這裡的時候,他的聲音變戛然而止了,隨後那股子消失的陰冷之感,再一次的籠罩在了老者的身上,讓我不得不退出幾步做出防範。
“看來我低估了你們,這都被你們猜出來了,不過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隱藏在背後的那個人是誰,而且就算知道了,你們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哈哈哈哈……”
在他聲音陡然拔高,發出淒厲的笑聲時,我已經知道他想幹什麼了,所以也就顧不得危險不危險的了,直接朝着他撲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