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番外 前塵往事
啪，着白衣的男子落下黑子,笑道,“你輸了。
與他對弈的黑衣男子摩挲着下巴，仔細算着棋盤上的落子,“不可能啊,這局按說我應該贏半子的。”
白衣男子展開摺扇，輕搖，“若實在捨不得,我也不便勉強,畢竟,君子可不奪人所愛。”
“我……”黑衣男子一惱，但隨即想到什麼，端起旁邊的茶杯,輕抿一口，再放下茶杯時，惱意已全然消失，“我豈是那般言而無信之人，只是好奇你要這奇心石有何用罷了？要知道雖然這石得來不易，萬年難得一見，但也委實是個雞肋，除了可修復仙人受損的經脈外便無其他用處，可是就這僅有的效用還不如靈池聖水來得快速。”
聽着黑衣男子看似說笑，實則強硬的言辭，白衣男子明白今日不說清楚恐怕還真得不到奇心石，“其實也不算什麼不可說的，先前我在蘊知閣查閱的時候，偶爾從一古籍中得知奇心石除了修復受損的經脈外還可……”
“還可如何？”雖然常有仙人去蘊知閣，但大多都是取修煉心法，不會浪費時間在雜記上，但唯有習沐總看些莫名其妙的書。
習沐中指蘸了點茶水，在桌上寫起來，待他最後一點落下時，塵影挑眉，“心？”
“對，奇心石這個名字可不是毫無源由，奇爲單，單數最低爲一，而無論是人還是神，他的心都只有一顆，”習沐指指自己的左胸，“神上近日得到一尊石人，石人容貌絕美無倫，世間罕見，就連神上也動了情。”
“難怪這幾日總見光暝上人在殿前徘徊，原來是求見不成，可是，這和這石頭有什麼關係？雖然名字帶心，但總不可能真給石人……”說到這時，塵影見習沐笑而不語，頓然悟了，“難道這石頭真能變成一顆心？”死物和活物最大的區別便是生命，而代表生命的便是心臟。
習沐輕笑頷首，“確實如此，若把這石心放進石人體內，再配上心法，石心變人心，石人自然也就成了真人。”
塵影瞬間明白了，揚揚眉，配上他本就張揚的樣貌顯得有點邪氣，“也就可以順道敲神上一筆？”
“呵呵，塵影神尊此言差矣，我獻上奇心石是欽佩神上的一片癡心，至於能得到什麼或不能得到什麼又有什麼區別。”
“……”塵影看了習沐半晌，順手把奇心石拋給他，“得了吧，以我們的關係還想騙我。”
“多謝，”習沐接過奇心石，“若下次還想下棋，可再找我。”
塵影擺擺手，“再輸下去我就該去當衣服了，不像你，還有閒錢請神匠爲你打造法寶，本尊可是窮人一隻。”
“此言差矣，”習沐臉帶笑意反駁道，“再怎麼也算不得窮人吧，好歹也該是窮神一隻。”
塵影翻個白眼，他就知道習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本尊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計較，不過我還真窮，要不是你爲我找來七淨晶和清桐枝，我的八方島嶼還無法煉製呢，這麼罕見的東西也能被你弄到手，真有你的，要知道七淨晶千年難出一塊，你居然能找來那麼多。”
“可你不也幫了我，若非你，神匠也不會答應爲我打造一方天地。”習沐笑着搖搖頭。
看着習沐一副雲淡風輕樣，塵影嘴角上勾，不懷好意，“對了，神匠說打算把一方天地和八方島嶼都掛在你名下，說是出自你手。”煉製神器不光要消耗大量神元和時間，還得應付大量人，所以神匠先年煩不甚煩的時候宣佈封爐，這次要不是以前習沐幫助過他，再加上他和他關係還不錯，否則也不會偷偷摸摸爲他們打造法寶，但是兩個新法寶貿然出現定會惹人生疑，“反正這種黑鍋你以前也背過，背一次是背，背兩次還是背，你還是認命吧，你那般圓滑，想必也堵不到你。”
“你們啊，看來算盤都打好了。”習沐頗爲無奈。
“哈哈，那當然，能坑到你一次，看你吃次癟，我可是很高興呢。”由於情緒高漲，塵影額間的金色紋印越發耀眼，“你那法寶如何，還合手嗎？”
“還行，雖然威力不如原先的大，但用着也順手，”三十年前，魔族入侵神界，戰鬥中，他的法寶一方天地神秘消失，不知所蹤，所以纔會拜託神界最爲厲害的神匠幫忙重新打造一個，可是，畢竟一個傳承自上古，一個是神血打造，雖然都是可控制的空間法器，但威力卻差了千萬倍，“你的呢？有幻陣有靈物還有妖獸的八個小島，想必很不錯吧。”
“這個啊，”塵影邪邪一笑，“不告訴你。”
看着對方一臉的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的表情，習沐真心認爲塵影的心智和外表完全搭不上來，看外表，簡直就可以去魔界一圈還不會被人認出是異族，看心智，卻偶爾如三歲稚兒，“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辭了。”
“誒，等等，”塵影見習沐又沒上當，忙自己公佈答案，“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天地兩島放有妖獸，玄黃二島布有幻陣，宇宙兩島控制時間和空間，洪島滿是洪水，荒島則爲乾旱，凡是進入八島可說絕無出來的可能。”
“不錯，”習沐讚歎道，“神匠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如果把我的法寶放入你的空間內，這樣有人被空間吸入，就會再經歷島上的一切，嘿嘿，肯定生不如死，”塵影巧手一晃，奪過習沐的扇子，唰的一聲展開，輕搖，“大冷天的帶個扇子，都沒人說你做作嗎？”
“有啊，”習沐也不在意扇子被奪。
“誰？居然和本尊想法如此一致。”而且更居然的是敢在習沐面前說這話，這得多大的勇氣啊，雖然習沐總是笑眯眯，待人溫和親切，但內裡卻是黑芝麻一團。
“不就近在眼前嗎？”習沐狡黠一笑，眼睛彎彎，像得逞了的頑皮貓兒。
“你！”塵影先是一怒，隨即大笑，“哈哈，不錯，不錯，本尊就喜歡你這樣。”
又閒聊了一番，習沐拱手告辭，寬袍大袖，襯得格外仙風，“先前我釀了些桃花釀，待我回去後遣童兒給你送些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習沐所釀的桃花釀在天瀾天可是一大特色，但由於每次釀製極少，所以很是珍貴。
正當習沐走向門口時，又被塵影喊住，“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神上迷上石人的？”看光暝上人每日爲了政務等候在殿前就知道光暝上人也不知道這消息，那麼習沐又是怎麼知道的？
“哦，那是我上次去摘桃花時偶爾聽到神上身邊的侍女說的，”習沐合上摺扇，扇柄輕敲自己手心。
“你說是在碧波潭？”塵影有點詫異，碧波潭外有一片桃林，由於地處偏僻，所以罕有人跡，唯有習沐會每隔上一段時間去照料一下，特別是在桃花盛開的時候，更會每日露水剛落便攜上竹籃去採集，只是，爲什麼神上身邊的侍女會在那出現？“她們在那做什麼？不會是哪位神女和哪位仙神私下幽會吧？”侍候神上的神女和其他神仙不同，是不能私定終身的，一旦發現便會被剝奪神骨，丟回凡人界，懲罰很是嚴厲，畢竟要從一位凡人修成仙再修成神是需要漫長的時間、極佳的天賦、極好的忍耐和非凡的運氣的，但仍有神女動了凡心。
“倒也不像，”習沐回憶了下當時的情景，“全是女的，沒有男的，而且都手持玉瓶。”
玉瓶？“有哪些人？”
“我想想……有統領神上宮所有神女的長神女碧蘭，還有奉茶和侍食的淺綠和淺紫。”
雖然只有三位神女，但這三位神女可說是神上的心腹，在外甚至能代表神上，所以，她們會突然出現在碧波潭絕非碰巧，那麼……
“你問這麼多，該不會對神女有意吧？就怕沒那福氣哦~”習沐戲謔道，雖然神女並非就是神上的女人，但神上是天瀾天地位最高的神仙，其一舉一動都影響着神界，所以，他身邊的侍女若是動了情，很可能就會背叛神上。
“去去，我還想順利活到壽命終結呢，咦，你什麼時候把扇子拿回去的？”塵影這才發現在不知覺中，扇子已經落在了習沐的手上，可惡，仗着比他修爲高那麼一點就囂張嗎？
“呵呵，”習沐扇子一轉，拱手行禮，“在下告辭。”語畢，消失在原地。
“……可惡，這混蛋！”塵影狠狠道，但臉上卻沒一點憤怒反而滿是笑意，不過，轉瞬又是一臉沉思，碧蘭神女會出現在碧波潭，此事必有蹊蹺，看來定要好生查查。
“這是何物？”習沐一進入自己府邸就有一團紅色的東西迎面撲來，當下手一揮，把那團拍在牆上，那物發出“嗚”一聲，咚的一下撞到牆上，然後落在地上。
“呼呼，這臭東西，”童兒喘着氣，上前撿起那團，拎住尾巴，倒吊起，那物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讓本無好奇心的習沐停下腳步，“猙？”
童兒牢牢制住那還在掙扎的小東西，“主上，這是赤璃部落剛獻來的。”
習沐看着那狀如赤豹的小妖獸，小妖獸五條尾巴抽打着空氣，大張的口發出擊石般刺耳的聲音，張牙舞爪撲騰着。
“此獸野性未馴，最近我也沒有空閒時間，記得上次黎晏神君說他想養只猙，童兒，你就把這小獸給黎晏神君送去吧，對了，再取兩瓶桃花釀給塵影神尊送去。”
童兒晃晃手上的小妖獸，成功讓小獸又尖叫起來，嘟囔着，“可是，上次那隻主上明明很喜歡啊，要不是不適合神界生活被送了回去，我也不會讓赤璃部落的族長再送只來……”
“好了，”習沐摸摸童兒的頭，溫柔而寵溺，“快送去，小心塵影神尊等急了打你屁股。”
童兒嚇得提着小妖獸就往外跑，“啊啊啊，我馬上就去！”
呵呵，習沐看着那飛奔的小身影，輕笑兩聲，真是活潑啊，不過，下一刻眼神暗沉，猙……
猙這個詞，對於習沐而言並非代指那種妖獸，而是單指那種妖獸中特定的一隻，當年那隻也是赤璃部落獻上來的，小小的，如赤豹，五條尾巴軟趴趴的，看起來很瘦弱，不如剛纔童兒手上拎着的那隻活潑，但，當年他卻留下了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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猙是一種勇猛善戰的妖獸，其力量巔峰時可撕碎宮宇防禦，也是諸神最心水的戰獸之一，但由於數量極少，加上不好捕捉馴養，所以一旦獲得立馬契約取名字，而當初那隻獸，習沐只是留下個“猙”字，它是猙，它的名字也是猙，最無趣也是沒用心思的一個名字。
也許是營養不良，小妖獸猙像只小柴犬，軟軟的毛毛的，趴在地上舔着自己的爪子，唯有在習沐靠近時纔會擡起頭睜着溼漉漉的大眼睛望着，這讓一直負責照顧它的童兒很是吃味，不止一次向習沐告狀，痛斥其爲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兒~”習沐眉眼彎彎，給小妖獸施個法術。
“嗷？”小妖獸漂浮在習沐面前，大眼瞪得圓圓的，歪着小腦袋。
“呵呵，這可不像聞名遐邇的猙一族該有的表情哦，這麼傻，難怪會被人抓住，”伸指點點翹翹的小鼻尖，“笨的無可救藥。”
“嗚~”小妖獸腦容量太小，聽不懂。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妖獸長大了，由於常年食用靈丹靈芝，長得格外強壯，由一隻小柴犬成長成了真正的猛獸，爪子鋒利，眼神銳利，趴在那，就足以嚇退心智不堅定的仙神。
“喂，猙啊，跟我一起去藥田吧，”童兒朝大妖獸身上扔着花瓣，大妖獸連眼神都捨不得施捨個，懶洋洋的趴在地上。
“你這麼懶，主上會把你趕出去，”童兒威脅道，包子臉努力做出兇狠的表情。
猙站起身，甩甩尾巴，一個抖索，把身上的花瓣甩下來。
童兒滿意了，“這纔對嘛，我告訴你哦，我比你先來這霂水宮，侍候主上的時間比你久，所以你得喊我師兄，什麼都聽我的……喂，臭妖獸，我還沒說出發……主上？主上你回來了啊，童兒這就去給你盛茶。”
待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習沐拍拍猙的頭，“又惹童兒了？”
“嗷~”猙大張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五條尾巴甩啊甩。
“你啊，頑皮，”習沐探查了下猙的識海，“不錯，已經結丹了，再這樣下去，待到修成元嬰期就可以化成人形，看樣子，應該是個美男子，呵呵，想必到時候能騙取很多神女的心吧。”
大妖獸忙搖頭。
“也算你幸運，我剛得到一枚火系妖獸內丹，待會你吸收了，境界肯定能再增長。”
猙靠近習沐，低下頭蹭蹭。
“好了，都這麼大了，還喜歡撒嬌，”習沐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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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主上！黎晏神君很喜歡那隻猙，回贈給了咱們一株彩曇，”童兒由遠及近的呼喊打斷了習沐的回憶，習沐回過神來，“別急，當心摔着。”
呼呼，童兒喘着粗氣，小臉紅彤彤，亮亮的大眼睛滿是期待的望着習沐，“主上，是彩曇哦，彩曇！”
“是啊，燉湯的時候，放點彩曇進去，可以提味還可以增加靈氣。”習沐笑眯眯。
“主上！”童兒氣鼓鼓，“主上明明說過若有一日得到彩曇就賞賜給童兒的！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越說越委屈，眼睛裡出現淚花。
見童兒哭了，習沐忙道，“主上是跟童兒開玩笑的，莫哭莫哭，要不主上再賠童兒一株冰蓮吧。”
“這可是主上說的哦，”童兒一聽這話，立馬收回眼淚，“取冰蓮這等小事還是童兒去做吧，主上你最近事忙，難得空閒一下，就好好休息休息。”
習沐輕點童兒的額頭，笑道，“去吧。”
“恩，”童兒重重點下頭，就要往寶庫跑去時，突然轉過身，表情有點難過，“童兒不喜歡剛纔那隻猙，童兒還是喜歡以前那隻，雖然猙老是不理童兒，還總是和童兒搶主上，但是……猙和童兒是朋友……”
猙……習沐記得當初給童兒的理由是，猙適應不了天瀾天的生活，所以放它回去了，“雖然猙去了下界，但若有一天修爲大成，幻化成人自然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童兒不好意思了，“童，童兒纔沒想它呢！童兒去拿冰蓮了。”
還是那麼活潑啊，習沐搖搖頭，童兒本是一個小部落祈求降雨時準備的祭品，他恰好遇到便以一場雨水換了下來，讓其永遠保持孩童樣貌心境，帶到身邊已足有上千年，但是，他沒特意爲他取名字，平時喚之也只是童兒童兒，奉茶童兒，看爐童兒……童兒只是個泛稱，就和猙一樣，沒有特殊的意義。
不過猙……
當年他本一心期盼着猙的成長，畢竟當時神界和魔界關係緊張，魔君更是野心勃勃，所以大戰在所難免，雖然他有上古神器一方天地在手，但若有妖獸在側，活下來的機率會更大，然而……
“那隻妖獸看你的眼神，”塵影神尊有次來霂水宮做客，“很不正常。”
“不正常？”習沐倒從沒注意這些，在他眼裡那就是一隻雖然蘊含着巨大妖力但總是懶懶散散喜歡撒嬌的小寵物。
“它喜歡你，男女之情，呵呵，想不到你魅力大到除了男女外，還能吸引到妖獸，哈哈，若是傳出去，想必定是佳話一段吧。”
塵影這番話讓習沐留了心，事後試探了猙一番，得出的結果果然和塵影所言一致，所以，他把猙扔進了一方天地中，雖然戀慕他的人不少，多隻妖獸也沒什麼，但，若這隻妖獸瞭解自己甚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求而不得轉而生恨的例子在天瀾天並不是沒有，所以他把猙扔進了一方天地中，就待神魔大戰後再取出其內丹滅其魂魄，可是，卻沒料神器在大戰中丟失，所以他纔會拜託神匠重新幫他打造個，雖然比不上原版的，但憑神匠的本領，在衆神法寶中也算中等偏上，若日後再多找些天材地寶來加持，靈氣溫養，想必升爲上等神器也是可以的。
“青玉？青玉？再走神的話我就要親你了，”雅尼克威脅道，當然，他更希望對方繼續走神，這樣他就可以趁機淺吻深吻各種吻，還可以順勢壓着對方再做一次。
君青玉回過神來，推開雅尼克，赤足下了牀，“別忘了，今天要去學校參加宜言和蜃言的畢業禮。”君宜言和君蜃言是他和雅尼克的雙胞胎兒子，前者是黑髮小雌性，雖資質一般但仗着獨特的外表可說是所到之處受盡矚目和寵愛，後者是小獸人，資質非常好，是獸人歷史上最短時間轉化成人形的紀錄保持者。
“想不到一眨眼他們就這麼大了，”雅尼克伸手一把把君青玉拉上牀，壓在身下，先狠狠來個早安吻，再熟練的抓住對方的手往自己的褲子裡塞，“先幫幫我。”
君青玉無奈的任由對方抓住自己的手運動，“我剛做了個夢，夢到了塵影。”
恢復了記憶的雅尼克自然也想起了當初在空間裡遇到的那抹殘存的意識是誰，撇撇嘴，“就是那個打小報告，讓你把我扔到這裡面來的人？”
君青玉點點頭。
“他怎麼了？”
“空間裡的意識只是他分割出來的，完成任務後自然就消失，而他本尊被囚禁在深淵中，我在修真界也未聽到他的消息，想必還未放出。”
“他犯了什麼罪？”深淵暗無天日，不知歲幾，沒有聲音，是神界最爲嚴酷的懲罰之一。
“他私下打探神上的行蹤，還偷挖神髓。”當年塵影好奇之下，打聽到了爲什麼神女們會出現在碧波潭，原來是神巫推測出神髓即將出現，而地點則可能是在碧波潭，所以他在神髓出現的那刻，打昏了神女，搶走了神髓，天瀾天雖大，但神上也不是徒有虛名，所以抓回了塵影，而在被送往深淵時，塵影把八方島嶼交給習沐保管，本來約定待他出來後再還給他，結果沒料到魔族再次來犯，習沐不慎受傷失去法寶和記憶附身在一小嬰兒身上，最後還陰差陽錯來到這個世界。
神髓乃神界珍寶，吸收之能增加萬年修爲，修復受損神識，又逢當時神上在神魔大戰中神識受損，所以塵影此舉不亞於老虎頭上拔毛，難怪會被送往深淵，瞬間，雅尼克覺得心理平衡了，“塵影神尊爲什麼要挖神髓？”
君青玉搖搖頭，“雖然我和他是朋友，但每個人都有一些不願意讓旁人知道的秘密。”也許是大清早談論這個不合適，君青玉換個話題，“聽說宜言那小子在衆目睽睽之下狠狠涮了那幾個自然雌性的面子，還包括聯邦君家的，這可是你寵出來的，”雅尼克寵君宜言寵得簡直不像話，當然還有艾薇殿下和其他人也是，也許他應該慶幸那小子沒長成個紈絝，那樣的話，他樂意親手宰了他。
雅尼克悶哼一聲，在君青玉手上發泄了出來，給對方擦乾淨後，抱着啄了兩口，“宜言長得那麼像你，我怎麼捨得說他。”
好吧，這理由夠無恥但又夠有用，“不說宜言，蜃言又是怎麼回事？葉珩喜歡的不是宜言嗎？”
雅尼克就知道君青玉對這方面不敏銳，話說如果敏銳的話，他也不會追得那麼辛苦了，“葉珩對那兩小子都只是單純的兄弟之情。”
“原來如此，”君青玉就覺得哪裡怪怪的，不過他也無意插手，畢竟他和雅尼克遲早會回到修真界，甚至是天瀾天，而君宜言和君蜃言的機緣都在這個世界，能不能去修真界還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你再不起來，小心你寶貝兒子等久了生氣。”
“你纔是我的寶貝，宜言只是我兒子，”雅尼克雖然如此說，但在偷得一個吻後拉着君青玉起身換衣服。
君青玉微斂下眼，塵影的一切遭遇都是他設計的，除了奪取八方島嶼外，更重要的是伏羲琴——他肖想了上萬年的上古神器，塵影此人有野心，若知道神髓下落，必然會想法奪取，本來塵影計劃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他的好朋友習沐神君會在現場特意留下線索，這樣神識受損卻不能趕在下次神魔大戰前修復好的神上自然大怒，囚禁塵影於深淵，而塵影把八方島嶼留給習沐也是爲了留個後招，畢竟在深淵誰知道會發生什麼，還不如暫時交由朋友保管，緊跟着魔族再次來犯，無法施展全力的神上迫於無奈，取出伏羲琴來加強己方戰力，但神上和大多仙神都有專屬法寶，而法寶太次的仙神實力又太弱，唯獨他，新法寶尚未完全融合而且空間法寶在攻擊方面並不佔優勢，再加上他平日裡的人脈和表現及先前所獻奇心石，所以伏羲琴自然就暫時落在他手上，而這麼一落，他自然有辦法把暫時變爲永久，那場戰爭最後以神族勝利告終，但他卻藉機重傷下到下界，只是一時失誤，失去了記憶，但縱然如此，一切還是如他安排的那般，一方天地借鬱藍之手現世，他親近對方並奪取，而如今一方天地、伏羲琴和八方島嶼和他羈絆過深，縱然是神上也無法讓這三件法寶離他而去。
若有朝一日回到修真界……君青玉嘴角含笑，眼神莫測……
“青玉，怎麼了？”雅尼克發現君青玉最近老愛走神，剛纔在牀上才走了神，現在才坐上車又在走神，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吃醋了。
“沒，”君青玉嘴角含笑，眼波流轉，“只是在想若有朝一日我們回到修真界，我該當如何向師弟師妹們介紹你。”
雅尼克扣緊君青玉的手，“還能如何，自然是你的伴侶，不過外人如何看如何想我都無所謂，我唯一所知道的便是，你之所願亦是我之所願。”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陪着你，直到生命隕落，再無輪迴……
君青玉反手慢慢握緊，雖然這個世界只是自己的法寶所生成，雖然這個世界沒什麼值得自己心水的東西，雖然這個世界的人太弱，但他卻不後悔來到這，因爲這裡有個傻瓜，愛着不是好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