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精神力的關鍵
一整天,雲瀾都覺得渾渾噩噩的,像是腦海裡有什麼東西都被抽盡了,頭重的不像自己的。
曉作爲特招生有翹課的權利,所有的老師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輪到她這個走“後門”的,連交作業都得當成一項任務完成,不然準被抓包當堂作爲反面教材教育。
拖着沉重的身體去上課,一連幾節課,她趴在桌上就沒擡起頭過。
自己不是靠自己能力考進來這一消息,傳遍學校的時候,她都習慣了被“天之驕女”們嗤之以鼻的待遇,雖然現在圍觀她的人大有減少,但是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本就是愛惹事的年紀,自然也不缺“正義感”十足的人站出來,或引起老師的注意,或用雲瀾聽到的聲音外嘲內諷一番。
幼稚!
雲瀾擡起頭,冷冷的掃了她們一眼,蒼白的臉色上,一雙清亮的黑瞳讓人不敢直視。
到底是年齡閱歷相差太多,到底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臉皮沒有厚到一定程度。
她們很快就敗下陣來,臉色一紅,裝作去翻書,撇過頭不敢再議論什麼。
一直到精神理論課下課,孫教授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她看着座位上虛弱的像是生病少女,趴在桌上,似是睡着了。
孫教授頓了頓,想起課堂上見到的這個女孩的臉色,放慢了收拾東西的速度,待到所有人走光,她走到雲瀾作爲面前,用手指輕輕釦了扣她的桌子。
感慨的說:“勤奮固然是好事,但是吃飯要一口口來,練習也一樣,你這樣耗盡精神力,不是得不償失嗎?”
雲瀾迷糊間聽到這話,猛的擡頭:“精神力耗盡?”
“你不知道嗎?”孫教授有些驚訝,遲疑的說,“你高中……”都白讀了嗎?想了想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妥,還是壓了下去。
她放緩語氣,笑着說:“看來你來上我的課,不僅什麼沒聽,連書本都沒有打開過呢。”
如果不是軍部那檔子亂七八糟的事情,她能夠狼狽成現在這樣嗎?雲瀾苦笑,揉着太陽穴好讓自己清醒一點:“教授,說實話我的情況有些特殊。我的樂感是高考前才覺醒的,所以,對一些基本常識不是很瞭解。”
“原來是這樣。”孫教授明白過來,找了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這樣說吧,樂醫演奏……”
孫教授語速輕緩,把一些關於精神力的常識性東西,掰碎了細細說開。
雲瀾這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的精神力,已經是可以稱得上一種“能量”或者“能力”了,不再是雲瀾前世所理解的虛無縹緲的幻想產物。
怪不得,雲瀾所接觸的過程中,樂醫要一直強調精神力要和音樂共鳴,從而達到最大的契合度。因爲精神力現如今不僅可以感知,還很大程度能操控。精神力越強大,操縱越精準,契合度自然就越來越高。
所以,她昨天所看到的女人,並不是靠着所謂的“金戈鐵馬”“高亢激昂”的音調去壓制,而是在她所觀察不到的地方,用精神配合樂曲力去壓制。
這樣一來,就說的通爲什麼到了後來,明明沒有受重傷,那個女人還是昏迷了過去。多半,也是精神力耗盡了。
反過來看她自己。
因爲她所彈奏的每一首樂曲,都是從她感情中衍生出來,可以說本身就是她精神力的一種承載體,這也就是昨天那一幕之後,自己爲什麼會所謂的“精神力耗盡”了?
再深層次的推論下,“雲瀾”之前雖然沒有樂感,但不妨礙她精神力的強大,再加上自己死過一次,精神力或許有些變異,所表達出的樂音能力也就有些特殊……這就是軍部找上自己的最根本的原因嗎?
雲瀾覺得,那些原完全不能理解的東西,自己似乎已經想通了其中的一些關鍵。
告別孫教授這位優秀的老師,雲瀾按照孫教授的囑咐,準備到學校的醫務室內去,好購買一些有益於精神力回覆的藥液。
她頂着已經麻木的腦子,拖着自己的身體,依舊渾渾噩噩的走着。
周圍偶爾的指指點點,雲瀾已經沒有力氣去在意了,無論哪個世界,總少不了“圍觀”這樣一類人羣,誰認真誰就輸了。
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自己只要不去惹,總不會自己長腳跑來。
“碰!”
下一秒,她捂着腦袋坐在地上,感覺到指尖慢慢被額前的**一點點濡溼。不遠處,一隻足球帶着血漬滾動着,直至靜止不動。
好吧,是她的不對,她忘了老祖宗的一個成語,飛來橫禍。
周圍隱隱的傳來了笑聲,不大不小的,能讓周圍一圈人聽見,雲瀾聽着這些幸災樂禍的笑聲,沒有擡頭。
她右手捂着頭,左手撐住地試圖站起來,還苦中作樂的想,幸好目的地時醫務室,正好一舉兩得了。
此時,匆匆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直至停到雲瀾面前,遲疑帶着些心虛的男聲傳來:“你沒事吧?”
雲瀾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隻小麥色的手,骨節粗大,手指長卻不纖細,標準的男孩子的手,不像景木那樣漂亮到有些女氣。雲瀾一邊避開對方過來攙扶的手,一邊好笑自己現在居然還有心想這些有的沒的。
“沒事。”既然是故意的,有事她還能怎麼樣?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周圍剎那間沒有了聲響。
少女原本白色的制服,染上了黑色的泥污,視線再向上,她毫無血氣的臉色,蒼白的有些詭異,額前的傷口紅腫的觸目驚心。
纖瘦的指尖按壓着傷口,血漬順着指縫,慢慢的,一點點滴在白色的衣領上,濺起朵朵刺目的紅花。
她慢慢的掃了一眼,眼中淡漠的略過周圍,又慢慢的半合上眼簾,清冷的彷彿一切都沒有在意。
那種疏離的氣場,就好像,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
柏毅飛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沒有動作。
剛纔看到自己踢得球傷到的是一個女孩子的時候,他不是沒有猶豫的,從高中開始,這樣那樣藉口靠上來的女生就多不勝數,可偏偏他的教養又不允許去計較那些小動作,所以,一段時間內他被女生的手段都惹怕了,除了躲開就是避開。
這次也是,他以爲又是小女生的把戲而已而已,所以呆在一旁沒有上前。直到撇到對方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才懷疑自己是真的傷到了人,所以才遲疑的趕上前問。
他看着雲瀾額前有些觸目驚心的血漬,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等到雲瀾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他這才一把抓住對方的手,看着對方斜睨過來依舊清冷的眼神,他哽了一下,但還是誠懇的說:“你這樣,能自己走到醫務室嗎?還是讓我送你去吧……”
“不必了,你離我遠點就好了。”雲瀾一手捂着隱隱作痛的腦袋,悶聲說着,一手甩開了男生的手。
在各色的目光中,搖搖晃晃的,她自顧自的繞開對方,朝原定的目的地走去。
柏毅飛愣了一下,看着對方不穩的背影,這要是半路昏倒了……
也顧不得什麼,朝周圍打了一聲招呼,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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