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

雙胞胎

蘇策心裡有些懷疑,不過坦圖已經被愛果兒“火辣辣”的眼神弄得臉色發青了,未免繼續在“阿策”的面前丟臉,坦圖忽略了那一對雙胞胎,而是低下頭,對蘇策說道:“阿策,我先帶你進部落去吧?而且愛果兒和愛蜜兒在外面也很危險。”他的態度小心翼翼,唯恐阿策改變主意。

從聲音中,蘇策已經聽出這新出現的兩個人是小孩子,他想起之前的遭遇,認同了坦圖的話,就先把疑惑埋在心裡,點頭說道:“好,我們快點進去吧。”

……雌性說快點進去!

坦圖高興得好像要跳起來了,這是不是說明阿策其實根本沒有雙胞胎的表現而後悔?

想到這個,坦圖攬住蘇策,又對雙胞胎皺皺眉:“愛果兒,你別這麼胡鬧了,你和愛蜜兒這樣脆弱,還是快點回去吧。”

愛果兒雙手背在身後,偏頭笑問:“你會送我們回去嗎?”

坦圖沉着臉說道:“你們沒有遵守《雌性保護守則》,私自走出了部落,我會直接把你們帶到族長那裡。”他看到愛果兒的視線停留在蘇策說上,又說:“阿策要留在我們的部落裡,本來我也要去跟族長說明情況的,正好順路。”

愛果兒撅撅嘴,一蹦一跳地來到蘇策身邊,彎腰側身笑道:“原來你叫阿策啊,真好聽的名字!”他說完,牽起蘇策一隻手。

另一邊,原本一直呆在哥哥身後安靜乖巧的愛蜜兒也一步步挪過來,害羞地牽起了蘇策另一隻手。

這邊愛果兒大笑起來:“阿策哥哥,愛蜜兒喜歡你呢!”又抱住蘇策胳膊用臉蹭蹭,“愛果兒也喜歡你。”

愛蜜兒學着哥哥一樣的動作去蹭,小小聲說:“喜歡……”

這對雙胞胎看起來真的對蘇策挺有好感,粉嫩的幼崽和修長的雌性站在一起,這樣的畫面能讓任何一個雄性都覺得無比美好——坦圖除外。因爲就在愛蜜兒跌跌撞撞小步過來的同時,他這高大強壯的雄性就被擠到一邊了——愛蜜兒太執着又太柔弱,坦圖如果不立刻讓開的話,一定會讓他受傷的!

坦圖看看自己的手,回想起在剛纔還停留在掌心的柔軟觸感,臉黑了。

就算部落裡所有的雄性都覺得雙胞胎可愛,他也一點都不覺得!

和坦圖相反的,是蘇策的感覺。

從在湖邊醒來之後,他第一次遇到除了坦圖之外的……生物。

在視力模糊的現在,他能夠更加深刻地感覺到,牽着他手的,是兩個很軟很軟的小傢伙。

其實,蘇策活了二十多歲,從來都是與小孩子絕緣的。

在孤兒院裡的時候,因爲他總是很沉默,所以沒有同伴願意和他玩;在被養父母收養之後,他們住在城市裡某一幢建築的最高層,四周都是上班族,他們每天行色匆匆,從來不肯停留,也絕不會浪費時間與鄰居溝通;在上學之後,他一心想要好好學習報答養父母的恩情,從不和同學一起遊戲,長大以後,他進入大學的學生會,遇到很熱情的學長……可學長也不是小孩子。直到工作之後,他要爲學長賣命,忙得起早貪黑,直到最近才步入正軌,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被弄到了這個地方。跟着又很倒黴地失去了眼鏡……

蘇策沒想到,他還能觸碰到這種他一直以爲與自己絕緣的弱小生命。

雙胞胎一左一右地拉着蘇策,帶着他往前走去,和坦圖所帶來的安全感不一樣,哪怕他們有兩個,還是讓蘇策感覺到了惶恐。

在一片模糊的視線中,蘇策不僅失去了辨認的能力,還有了更敏感的觸覺。而與此同時,手心的柔軟小手讓他對於生命的敬畏越發深重——他幾乎是有些害怕的。

雌性本來就是獸人部落裡偏向弱小的一方,而幼崽更加脆弱,他們的步子很慢很慢,而對於蘇策來說,這樣的小的步伐無疑幫助了他,讓他能夠不至於那麼狼狽。

雙胞胎沒有看出蘇策的不妥,他們只是一邊唧唧喳喳地朝對方說幾句話——或者更確切地,是愛果兒唧唧喳喳而愛蜜兒不時點頭,一邊用某種得意和好奇的目光看向坦圖,看他黑着臉跟在這個名爲“阿策”的雌性旁邊,偏偏又因爲他們兩個的存在,無論從左側還是右側都無法來到和他最接近的位置。真是有趣極啦!

又走了一段,快到部落的入口裡了,雙胞胎對視一眼,愛果兒先放開手,愛蜜兒也同樣如此,開玩笑是很好,他們也樂得去瞧瞧這個總是不懂得討好雌性的坦圖的熱鬧,只是玩笑也不能太過分。

阿策是坦圖帶回來的雌性,一定要由他親自帶到族長面前纔可以——如果坦圖因爲他們而失去了阿策的優先追求權,他們一定會內疚的!

坦圖原來還在擔心呢,要知道,雖然阿策的確是因爲他的邀請纔來到部落裡的,但如果牽着他走進部落的是兩個小雌性的話,邀請人的身份可就會記在這對雙胞胎身上了,而坦圖自己,也就失去了對阿策的優先追求權利……這讓已經將阿策當成終身伴侶的坦圖怎麼接受得了?

好在,雙胞胎及時把阿策還給了他。

坦圖在雙胞胎放開手的瞬間,一跨步就來到蘇策身旁,牽起了他的手。

蘇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手指佈滿了硬實的繭子和隱隱顯現出來的裡頭堅硬的骨骼……這是一雙絕對有力的手,那力量強大得,似乎能撕裂一頭猛虎!

有些奇異地,蘇策剛剛那樣謹慎的心情,忽然又有了幾分安穩。

果然還是對這個叫做“坦圖”的獅子人信任了吧……

坦圖沒有留意到蘇策細膩的想法,他終於拉起了雌性的手,將他帶領……帶領他進入自己的部落……自己的世界。

他滿心滿眼都是歡喜,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子。

蘇策沒有提防到這個,猛然提速帶來的後果是他腳步不穩,也許是左腳絆倒了右腳,也許是踩到了樹根或者一些其他什麼東西,蘇策身子晃了一下,往前面撲去——被坦圖接了個正着。

坦圖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阿策……”坦圖雙手伏在蘇策肩上,上下仔細地打量他,發現並沒有受傷,才鬆口氣,再把視線移到他的臉上,“你……”

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蘇策聽到坦圖聲音裡的猶豫,猜到了這個大個子的想法,就伸出手指,作勢在鼻樑上推了推。

坦圖恍然大悟:“阿策,你鼻子上頭的奇怪東西不見了!”

蘇策鎮定地點頭:“所以,我現在什麼都看不到。”

坦圖一驚,更湊近了他的臉,看到蘇策的眼睛的確好像很……朦朧?他的臉紅了一下。然後他在心裡唾棄自己。

他明明是想要看阿策眼睛怎麼了的,爲什麼會被那種……嗯,很特別的眼神……坦圖覺得,他對阿策更加心動了。

蘇策擡起一根手指點在坦圖的額頭上,堅定地把他往後推了推:“……不要這麼近。”就算他是高度近視,但在距離這樣接近的程度上,他也是可以看到坦圖這張放大的臉的。還有他呼出來的熱氣,弄到臉上很癢。

坦圖“哦”一聲,聽話地往後退了點,才問:“阿策,你的眼睛……是受傷了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現在看不見了呢?”

蘇策當然不會傻到去跟一頭獅子解釋什麼叫做“眼鏡”,他只是說:“本來就受傷了,你說的‘奇怪東西’有治療的作用,但是你剛纔跑得太快,它被風吹丟了。”

坦圖的頭霎時垂了下來,他都要對自己絕望了。自從遇見阿策以後,就沒有一件事情做對過……

蘇策也感覺到了坦圖氣氛的低迷,頓了一下,說:“……我沒有怪你。”然後發現對方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打起精神來。

除了因爲蘇策這句話之外,還因爲坦圖想到了一個彌補的好辦法!

他很快地對在旁邊看熱鬧的雙胞胎說了一句“自己去族長那裡”,跟着攔腰把蘇策抱起,快速地說:“我知道有一種草有用!我先帶你去找族長,再去找草藥去!”緊接着,他就像飛也似的急速跑掉了。

剛站進部落入口的雙胞胎再對視一眼。

愛果兒聳聳肩:“看起來,坦圖要結婚了。”

愛蜜兒輕輕地點頭:“嗯……”

首先感謝這篇文的第一個手榴彈傾世姑娘和所有不霸王的姑娘們~~~然後,俺現在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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