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末的脣瓣哆嗦着,她垂下睫毛,躲閃開王子皓那堪比刀劍的目光。
明明她自己沒有錯,可她卻不敢擡頭與王子皓對視。
就好似王子皓的目光是刀劍、是能毀滅一切的閃電一般。
“爲什麼這樣問?”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弱弱的有些顫意的聲音。
“一年的時間你和誰在一起?”王子皓再次重複,若說上一句問話他還對嫩末有那麼一絲的期待,若說上一句話王子皓的聲音就像是電閃雷鳴狂風暴雨一般,這一句問話卻立刻就成了清風麗日。沒有了期待、確定了想法的王子皓,他的聲音平靜且緩沉。
這般平靜的聲音聽在嫩末耳朵裡,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千斤之石敲在嫩末心口。
嫩末的臉色慘白,她想伸手去捂着心口,可胳膊僵硬着無法動,就是這個時候,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恐懼自己的害怕暴露在王子皓面前。
她咬脣,因爲被王子皓掐着脖子,因爲王子皓在一點一點的收緊他的手指,嫩末的臉上的慘白又緩緩被漲紅代替,“你爲什麼這麼問?”
舌頭有些打結,聲音也有些含糊,嫩末覺得自己或許就會在下一刻斷氣。
“紫障花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作用就是迷惑人的心神。”王子皓目光沉沉望着嫩末,“前提是那人心中有愛的人才會被迷惑。”
“我……”若是被紫障花迷惑自己還能站在這裡?嫩末覺得王子皓這話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可是她剛一開口說話,王子皓的手上使力,使得她嘴大張着,莫說出聲,就連氣也沒法再呼出。
“你會說你愛的是我吧!”斂了狂風暴雨的王子皓此刻臉上靜靜的,面孔已然蒼白的他,說這話是聲音卻是柔柔的。
這種輕柔只讓嫩末後背嗖嗖的鑽着冷風,。
她試着暗自催動勁氣,試着把侵蝕身體的麻軟勁氣給逼出去,可試了幾次都是徒然。
“被紫障花迷惑後會對所愛的人示愛。”王子皓每說一段都會停頓片刻。
她沒有對他示愛,她甚至要傷他,她的心底有人,卻不是他。
本是覺得王子皓在胡說八道的嫩末心中一個激靈,驀然想起剛剛王子皓那會抱着她在紫障花上空飛躍的時候,她兩根手指莫名其妙的比劃在王子皓的雙目處……
難不成那時她就有被紫障花迷惑?
那,那她當時還有做什麼?
“是誰?”王子皓嘴角含着淡似無的笑意,似賞玩一般的打量着嫩末垂死掙扎的絕望神色
。
再使一點力氣,她應該就不會這般掙扎,她會像只溫馴的貓咪軟軟的伏下去,再也不敢伸出利爪來企圖傷害他。不,他並不怕她的利爪,他更不怕她咬他,他早該打個鐵圈將她套在身邊。
她不再掙扎了。
她剛剛還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他,她剛剛還試圖凝聚勁氣來對抗他,可是,她的緊繃的似帶有張力的身體緩緩鬆懈,她的眼皮垂下不再看他……
她死了嗎?
死字從腦海裡剛一出現,王子皓面上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般,徒然一個激靈,飛快的將嫩末的脖子放開。
嫩末的身體就像是失了支撐軟軟的朝水中倒去,他忙伸出雙手將嫩末的身體抱起走出浴池放在一側的牀榻之上。
立在門口的青衣衛許是聽到了屋子裡的聲響,忙出聲道,“主子,還沒到時間,您不能走出藥湯。”
“嗯!”裡面的王子皓應了一聲,他伸手壓在嫩末的胸口,他垂頭爲嫩末灌着氣。
可是牀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不管他怎麼弄,她都沒有睜開眼睛。
他想象中,她應該像只溫馴的貓咪一般躺在原地,他覺得她應該伏在他的膝蓋上用骨碌碌的大眼睛軟軟的望着他。
他不要她這般眼睛緊閉的樣子,他不要她現下這種沒有任何生氣的樣子。
“嫩末!”他覺得自己的呼吸有點急促,手腳似乎都在顫抖,他的手捏着她的手腕,他爲她體內輸着勁氣。
“咳咳,咳咳……”
嫩末一直都僵硬的身體突然間像是爆發了一般,她拱着身子起身咳嗽着,身體劇烈的搖晃。
那一聲聲的咳嗽,就好像是要把心肝肺都咳出來一般。
王子皓一眨不眨的望着這樣的嫩末,他伸出的欲扶住嫩末搖搖晃晃身子的手在半空時緩緩收回。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手心裡溼溼的黏黏的全是汗,自己剛剛似乎在害怕,他竟然會有這樣的情緒?
腳步如風一般遠離牀榻,王子皓重新進入水池。
“滾出去!”他喝聲。
被咳嗽主宰意志的嫩末因爲王子皓的這一聲厲喝驀然想起了剛剛在浴池中的事情,她忙伸手捂住嘴,使自己不再發出咳嗽聲,下了牀的她腳步軟綿綿的朝外移動。
身上的勁氣還不能使用,王子皓的毒並未消散,嫩末這一步一步的比螞蟻還要慢,要不是害怕自己再惹怒王子皓小命丟掉,嫩末覺得自己完全會癱倒在原地。
好不容易走到門邊,嫩末扶着門框也不敢喘氣浪費時間,身子倚在門上,擡起手將那門一點點的打開
。
門口竟然站着兩個青衣衛,嫩末微微一愣。
見渾身溼噠噠,衣服緊貼在身上曲線畢現的嫩末,顯然兩個青衣衛也有點懵,不過只是瞟了一眼嫩末,兩人就像是犯了什麼大錯一般低頭。
嫩末到沒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儀表,也沒有注意兩個青衣衛的表情,她這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離王子皓遠一點,再遠一點,只有離得遠,她才能安全。
將門閉合,嫩末這才無聲鬆了一口氣,不過這樣離王子皓僅有一門之,也太近了,萬一王子皓再怒吼一聲丫的滾回來腫麼辦,所以只緩了一口氣的嫩末忙又提氣朝臺階下走去,她甚至都沒有去打量門口這兩位青衣衛……
“魅姬,房間在那邊!”見嫩末走上了一條岔路,其中一個青衣衛出口提醒。
“哦!”嫩末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忙轉身朝青衣衛指的方向走去。
尼瑪其實她剛剛覺得那個方向離拐彎近,她就想着走出兩青衣衛的視線一屁/股坐在地上歇口氣……
好不容易轉過走廊出了兩青衣衛的視線,嫩末提着的那口氣一鬆,就坐在了地上。像只小狗一樣張着嘴呼呼的喘着氣,生怕王子皓聽到她的咳嗽聲,嫩末每每咳嗽的時候都極力壓下。
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抱着膝蓋,回想着剛剛浴室裡的每一個畫面,越想越是後怕。
那紫障花真是有那種功效嗎?
那,那爲什麼王子皓沒有被迷惑?
這個想法一出,嫩末一口氣出岔又嗆了住,嚇得她忙捂着嘴,不讓咳嗽聲跑出咽喉,臉色因此憋的通紅通紅。
王子皓沒有被迷惑,是因爲他沒有所謂的愛人吧!
本性冷血的人,又處在人人仰望的高處,這樣一個人,也不知會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被他所愛。亦或者,他那顆心從來不會裝這種無用的可笑的兒女私情。
身體有點冷,嫩末打了一個冷顫,她不再思想,而是低頭。
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此刻的衣服還是溼漉漉的,身上的勁氣沒有恢復,嫩末不想動,其實就算勁氣恢復,她也不會使用勁氣來烘乾衣服。
驀然就想起,似乎每一次都是王子皓在爲她烘乾着衣服,隨即她無聲輕笑。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雙手抱着膝蓋,嫩末乾脆縮着身子將頭埋在雙膝中間。
若是等她勁氣恢復,若是她現下離開,會不會被阻攔,沒有王子皓出面,這些青衣衛是無法攔住她的。王子皓,要是再惹怒他,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她咔嚓掉吧,嫩末打了一個顫,將頭埋的更深。
有腳步靠近自己,站在了自己面前
。
嫩末沒有擡頭,她的渾身勁氣都沒有恢復,她只能如平常人一般用靈敏的耳朵來辨別。
定是那些青衣衛吧。
自己這副狼狽無比的模樣,那些人肯定是暗自笑話她了。
她不願擡頭,也沒有力氣擡頭。
“爲什麼坐在這裡?”
這聲音,卻是王子皓的。
聽着這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嫩末下意識的就打了一個哆嗦,脖子那被王子皓掐過的地方反射性的疼痛。
一隻熱熱的手搭在了嫩末的肩頭,嫩末欲擡頭,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膝蓋彎,她被王子皓抱起。
“他們說你一個人坐在這裡,爲什麼?”
窩在王子皓胸口的嫩末可以感覺到王子皓胸口的心跳,一下一下非常有力,王子皓的身上依舊熱熱的,他應該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不過這樣一抱她,就又被弄溼弄髒了。
“坐這裡歇了一下。”
一張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啞的,且說話的時候脖子那裡疼的就像開裂一般。
見王子皓的視線朝自己的脖子望來,忍不住的就伸手捂住脖子,她雖然看不到,但也能猜到自己這個位置此刻一定有兩個腫腫的青紫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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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皓:嫩末,你爲什麼要叫我王子皓,我叫陳凌皓,你叫我皓也是可以的,求你別再叫我王子皓行不,讓別人以爲我姓王叫子皓呢,真是最毒婦人心,我好心好意爲你消炎解癢,你卻恩將仇報將我改名換姓。
嫩末:怎麼會,你正經點,我這不爲你好嗎,你是一國王子,我這麼一喚別人就都知道了你高高在上的王子身份。
王子皓:別啊,你這麼一說,讓我有種土豪過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