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辭被嚇得手一個哆嗦,書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然後那個獸人飛快的撲過來眼睛裡冒火一樣的把書接住,聲音不可控制的上揚“你怎麼敢!?你知不知道這些書的價值!?”
“對,對不起……”
宣辭反射性的道歉,對方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眼睛裡閃爍的光芒讓宣辭想起了科學怪人,也確實,這個獸人從進門眼睛就只盯着桌子上的那堆書,一眼都吝嗇看向宣辭。
“天啊,我申請了那麼久都拿不到的珍藏都在這裡……太棒了,讓我看看我的寶貝們……多麼吸引人啊……”
獸人熱切的捧着書迅速的翻看起來,宣辭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傢伙瘋魔的樣子。
這個獸人和宣辭在軍部見過的都不一樣,應該說,沒有一個獸人會像他一樣的……邋遢。
離近了纔可以看清楚,其實這個獸人身上的白袍子上面沾染了不少的污漬,頭髮也是亂蓬蓬的,眼睛下面是大大的黑眼圈,臉上鬍子拉碴根本看不清臉,唯一干淨的就是他的一雙手,強悍有力而且異常靈活。
宣辭悄聲的踮起腳往門口挪,他想快點吧卡魯和科默找回來,這個人太詭異了,讓他有點害怕。
“別動!”
一聲低喝讓宣辭停住了腳,那個獸人眼睛還是盯着書本,一隻手極迅速的翻頁,像是要在短時間內記下來上面寫的東西,一邊嘴裡還在嘀嘀咕咕“太難了太難了……我還以爲研究了這麼久完全沒有問題,怎麼會這樣……這麼多陌生的詞彙,怎麼可能不是這麼意思呢……”
他的話驀地一頓,眼光犀利的掃向不停往門口看的宣辭,揚揚手裡的書道“你認識上面的字?”
宣辭忙不迭的搖頭“不認識不認識這麼艱深難懂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會認識!”
對方掃過他不斷髮抖的手指和臉上不自然的蒼白,語氣肯定“你在騙我。”
“……哈,哈哈,怎麼會,我沒,沒有啊……”
“你!在!騙!我!”對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後宣辭就看着那個桌子碎成了一塊一塊的,而上面堆着的書已經都被這個獸人抱進懷裡了“你竟然敢騙卡列最偉大的導師,現在跟我走,你是我的了。”
你是我的了——這句話還有一個延伸意思,你的知識,都必須變成我的。
卡列最偉大,甚至是整個星系最偉大的導師——歐鐸,一個眼睛裡出了知識什麼都看不到的人,對面前這個身懷古語言豐富知識的小傢伙,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注意,是對他的知識。
歐鐸可能現在都不清楚面前這個似乎有點“弱”的傢伙,其實是一個珍貴非常的自然雌性,更是一個被保護起來的承襲者。
就是知道了,估計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的,歐鐸對於知識的熱情,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恐怖。
一個不斷追求知識的瘋子,你還能指望他在面對着一個掌握自己不懂的東西的“寶庫”時無動於衷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毫無疑問的,宣辭被帶走了。
卡魯和科默回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珍貴的書籍和珍貴的雌性同時消失不見的驚悚場景。
宣辭的待遇其實蠻不錯的,柔軟的堪比絲綢的被子,寬大的木牀,厚厚的華貴地毯,一點都不燥熱的房間,這樣子的待遇比他在學校裡時還要好,可是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任誰被當成研究對象也沒法高興起來。
歐鐸不知道把他關在了什麼地方,自己則坐在一邊不停的翻書,有時候可能遇到了困難就會不停的嘟嘟噥噥,然後實在是解決不了對方纔會有點不情願的詢問他,一來二去,可能是覺得自己能看懂的實在是太少了,歐鐸乾脆把書放在宣辭手裡讓他一字一字的讀給他聽,宣辭很恐懼面前的這個瘋瘋癲癲的人,總覺得對方的眼光在看着他時熱烈的恐怖,他知道那不像其他的人在看到他時驚歎自己是一個“自然雌性”時的目光,而是純粹的,面對着一件稀有物品時的目光。
明白這一點,宣辭比任何時候都要聽話乖巧,讓他讀他就讀,讓他停他就停,他很害怕歐鐸的求知慾高漲到一個極點後會解剖了自己。
宣辭現在正在讀的是一本童話故事,可能是因爲卡列並沒有這樣子有趣的故事,歐鐸聽的很認真,眼神卻越來越熾熱,但是一直都沒有打斷宣辭的聲音,宣辭就那麼一個故事接着一個故事的讀下去,聲音都慢慢的沙啞下來,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喝過水了。
科學怪人可以爲了研究幾天不吃飯,他可不行。
不過好在歐鐸似乎意識到面前這個小的不像話輕的不像話的傢伙和自己是不一樣的,所以午餐並沒有拖延很久,在宣辭終於讀完了一本厚厚的書之後,歐鐸離開了一小會兒,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個托盤,然後放在了宣辭的面前。
托盤上面只有兩個乾巴巴的像是烤焦了一樣的麪包,還有一杯清水,歐鐸拿了一個麪包兩下塞進嘴裡,然後示意宣辭快點吃。
……好吧,他不能奢望被綁架還可以有蔬菜可以吃,至少還有一杯水防止他噎到不是嗎?
麪包很硬,宣辭吃的很費勁,水很涼,一看就知道沒有燒開過,緩慢的速度讓歐鐸開始不耐煩起來,他坐在一邊焦急的翻書,最後乾脆一直盯着宣辭的動作眼光一動不動。
宣辭僵硬的把咬了沒幾口的麪包放回托盤上,水勉強喝光,戰戰兢兢的對着面前的獸人道“我吃飽了……謝,謝謝。”
歐鐸沒有動,很久直起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在剩下的麪包上戳了戳,眼睛緩慢的對上宣辭的臉,上上下下打量了很久,似乎現在才意識到什麼。
“……你是非獸人?”
宣辭僵着脖子點了點頭。
歐鐸的眼神一下子詭異的火熱起來,莫名其妙的笑了兩聲,然後蹦起來道“太好了,我想到可以讓你留下供我一直研究古語言的方法了!”
他湊到宣辭身邊,佔有性的去環宣辭的肩,被宣辭躲開了。
“我們結成伴侶,我不就可以一直研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