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西府戰役(1)

4月13日,總部在馬欄鎮召開了旅以上幹部會議,把近段時間的問題擺一擺,再研究研究下一步作戰方案。

近段時間的問題是明擺着的,大家心裡很清楚,打洛川打了近一個月,數萬名官兵揭不開鍋了,吃飯問題自然是頭號問題啦!現在決定不打洛川了,那麼回頭打延安吧?也不行!現在去打延安,胡宗南還不跟你拼個魚死網破呀,延安是胡宗南的最後一點政治資本了。

會上分析了形勢之後,彭德懷將前段時間考慮成熟的作戰方案如實拿出:“打西府,相機取寶雞!”

這個作戰方案,是彭德懷看到3縱和6縱遲遲打不下洛川,經過長時間考慮後作出的。彭德懷還與張宗遜、趙壽山、甘泗泔、張德生和習仲勳幾個人商量了好幾個通宵,纔拿出了這個大膽的作戰方案。彭德懷對大家說:“打洛川沒能把胡宗南調出來,這次我們打西府,目的還是在於調虎離山。這就叫做一計不成再來一計,只要我們能把胡宗南部隊從西安、延安和渭河兩岸調出來,我們就可以尋找戰機消滅他們。特別是3縱和6縱,這個時候不能背上包袱,打仗嘛,有順利的時候,也有扎手的時候。我們當指戰員的,要經得起勝利,也要經得起失敗。當初,胡宗南佔領了我們的延安,看起來我們是失敗了,現在我們搞到他的屁股後面來了,殺他的回馬槍,奪寶雞,搗他的後方,搞他的補給站,叫胡宗南再發火,胡宗南火發得越高,他的部隊就調出來了,最後,看看還是誰勝利了!同志們哪!這樣一打,第一可以補給我們自己,第二又可以光復延安,不久,我們還要佔西安、攻南京、控管上海哩!”當彭德懷提到3縱和6縱時,許光達和羅元發還一起站起來插話說:“彭總,你就別說了,我們沒有包袱,這次沒打好,下次好好打。”

彭德懷一番充滿勝利信心的話,讓整個會議的秩序有點兒亂,大家都說起話來,開口寶雞,閉口寶雞。寶雞就像香噴噴的烤雞,讓人垂涎欲滴。1縱的賀炳炎和廖漢生更是激動,互相交流:現在守寶雞的是我們的老對頭徐保,這個徐保在第1次打榆林時交過手;那時他還是整編第28旅旅長,現在升了,當師長了,就是被咱們在清澗連鍋端的那個整編第76師,原來的師長廖昂當了俘虜,番號又給胡宗南補起來了;這個師現在交給了徐保,還調到寶雞守城哩!

彭德懷看得出大家的心情,足足有10來分鐘後,他才示意大家安靜。他接着又說:“目前,全國的形勢發展很快,我們西北不能拖後腿,要儘快地消滅胡宗南,解放大西北。要告訴部隊,鼓起勁來再打幾個瓦子街那樣的大仗,那才叫人開心哪!到那時,西北的形勢才能講大局可定了。中央軍委、很關心西北,我們要以實際行動來回報中央軍委和的厚愛。”

會上,彭德懷闡述了西府戰役的指導思想之後,又具體佈置了作戰任務,要求1縱、2縱進攻寶雞。會後,各部隊分頭準備了3天。4月17日,西北野戰軍按預定計劃,從馬欄地區出發,強渡涇河,奪取分阝縣,向西府地區挺進。

4月20日,彭德懷將準備進行西府戰役的意圖電報,提出了相機奪取寶雞的主張。於4月26日覆電彭德懷,同意其關於西府戰役的計劃。

自古以來,寶雞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寶雞地處陝西關中、漢中和四川的咽喉要衝。寶雞北面的西涇河和渭河之間這一地區,過去叫做西府。現在,彭德懷進軍西府,奪取寶雞的計劃,很快被國民黨軍偵知。號稱胡宗南的“四大金則”之一的徐保,很多人稱他徐先生,更多的人叫他徐師長。徐保得到消息後,急忙召開寶雞警備會議。與會者還有寶雞警備司令劉進、寶雞專區專員孫宗復、警備司令部參謀長、憲兵連連長、寶雞市警察局局長、寶雞縣縣長和被服廠等主要方面的人員。

如此大的行動,爲何落得整編第76師徐保來主持會議呢?原來,在寶雞,唯一可以作爲防禦力量的,只能是這個曾經被1縱消滅過的、後又被胡宗南補充起來的師承擔。至於寶雞警備司令劉進,因自己手下無直屬部隊,光桿司令一個,還不是形同虛設!這個司令的位置是休養的位置。

當然,徐保對於守住寶雞信心實足。徐保在榆林有過經驗:固守。於是,他作出了固守部署,整編第76師師部率工兵營、特務營和整編第144旅新編第40團分別扼守城東、城北高地的蟠龍山、飛機場、東堡子及寶雞車站。對劉進剛剛組建的一個步兵團(新兵團),徐保看不上,乾脆撤到寶雞20公里開外的益門鎮,確保渭河橋的安全。

這樣一部署,正合劉進的意願。劉進連夜起身,將新兵團撤到益門鎮以南地區。徐保聞訊,十分氣憤,大罵道:“劉進你這個賊養的,膽小如鼠,怕死!黨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連**的影子還沒有,便夾着尾巴跑了!真是賊養的!”最後,徐保惡狠狠地對身邊的參謀長袁致中吹牛說,他決心要像在榆林那樣,和**周旋下去,誓死保衛寶雞!

徐保的拿手把戲是,說一套做一套。上午,他剛與袁致中說過誓死保衛寶雞,下午,他便起身到西安的通濟坊公館去醉生夢死了。寶雞的駐防事務和部隊日常整訓的重擔,自然就落到了參謀長袁致中身上。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袁致中既沒有多少軍事知識,也無心去鑽研軍事知識,根本不懂如何打仗!

根據西北野戰軍司令部的作戰計劃,1縱自西、2縱自北兩面圍殲寶雞守軍。4月25日16時許,1縱全部進入出發地線。獨1旅以2團爲第1梯隊,以第3團爲第2梯隊,全部進到城西,肅清西關的外圍胡軍;358旅以716團爲第1梯隊,以第715團爲第2梯隊,以714團爲預備隊,到達城西后,迅速攻佔了飛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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