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教訓我?”
幾乎就在劉威話一出口的時候,歐陽青楓的身體急速一抖,腦海之中登時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不過這歐陽青楓自恃身份,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也只能在心中,狠狠咒罵兩句罷了!
武聖關帝爺,稱得上是中國歷史第一武聖,其餘的人,岳飛、戚繼光這一類的人,都比關帝爺遜色不少。在海外華人界,幾乎家家都供奉關帝爺的塑像。
外國信奉宗教的現象十分普遍,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是基督徒、******教徒。而在海外的華人,也有自己的信仰,他們的信仰,自然就是武聖關帝爺!
歐陽青楓是澳洲華人,從小供奉關帝爺,澳洲大圈幫的堂口裡,也都擺着關帝爺的塑像。所以這次歐陽青楓在建造這座莊園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將這別墅設計成了“黑幫堂口”,掛上了關帝畫像。
“關帝爺是中華第一武聖,我們習武之人,自然要尊關帝爺。這兒雖然是南少林,但畢竟中華國術界,國術界中,供奉關帝爺,也不爲過吧?”
就在歐陽青楓心中一怒,動作停下來的時候,站在歐陽青楓身旁的李叢雲,卻淡淡開口說道。
這個李叢雲,是洪門劍仙,絕頂高手,拋開他的身份不說,單單以他的實力,就足以懾服在場所有的國術界的人。李叢雲一開口,一些原本想要批判歐陽青楓的國術前輩,也只好乖乖閉上了嘴巴。
“哦?不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關帝爺是中國的武聖,在中國的地界出現,自然不應該受到譴責。不過咱們國家,向來強調信仰自由,也沒有規定所有民衆都要信奉黨。咱們將關帝爺的畫像,放到佛門之地,恐怕也有些不妥吧?”
這個時候,劉威的話,也悠悠的響了起來。
劉威的意思,十分簡單,國家向來強調信仰自由,這一點做得怎麼樣,姑且不討論。最起碼,國家沒有把毛主席的畫像,掛到教堂裡,掛到寺廟裡。甚至一些國有的公共場所,都沒有掛毛主席畫像。
國家尚且如此,你一個小小的歐陽青楓,就想比國家還厲害,強制性的將武聖關帝爺的畫像,掛到佛門之地麼?
“你……”
劉威話一出口,李叢雲抓住劍柄的左手微微一抖,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關帝爺的武力,的確舉世無雙,西方的佛祖釋迦摩尼,恐怕也要比不上他。不過有些東西,並不是武力強大就能解決的。咱們是現代社會,凡是要講一個道理。道是天道,理是人理,不通道理,如何能練好國術?”
劉威聲音輕緩,語氣也並不算犀利,但話一出口,在場的國術界前輩,也都暗暗點頭稱是。
道理,天道人理,這個東西,就算歐陽青楓再強勢,也不得不去遵守。畢竟,習練國術,本來就是按照天道規律,修煉自身,按照人理綱常,磨練自己的心境。沒有道理兩字,根本練不出強大的國術。
現在歐陽青楓的勢力,雖然強大,但也沒有強大到,能推翻天道、否定人理,自己重新制定一個秩序的地步。所以現在的歐陽青楓,也必須要講道理!
“我的話,不過是說出我的觀點而已,如果現在有人不同意我的觀點,也儘可以反駁我,咱們不看資質、不看實力,只看誰說的有理!”
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歐陽青楓和李叢雲,劉威淡淡說道。
“呵呵,關帝爺是中華武聖,掛着這兒,雖然有些爭議。但我們拜祭一下他老人家,也並不是什麼錯事。咱們南派國術界發展到現在,有些規矩,變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爲止吧!”
正在這個時候,卻見李靖隆呵呵一笑,打圓場道。
“這位兄臺所說的,合情合理,我把關帝爺的畫像掛在這兒,的確是欠缺考慮。這副畫像,以後也要拿下來,這兒也要塑佛像,咱們南少林的傳統,也不會改變。將來我也會重修南少林寺,將咱們佛家一脈的武學,發揚廣大!”
歐陽青楓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口中說道。
“這個人,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竟然用大道理來壓我,妄圖破掉我的心境。只可惜,我也並非是剛愎自用的人,你指出了我的錯誤,我正好可以改正過來。將來我的心境,也會更加穩固,更加堅不可摧!”
此刻,歐陽青楓心中想道。
歐陽青楓能有現在的成就,顯然並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相反,歐陽青楓的頭腦異常清晰,劉威破掉他心境的目的,他自然清楚。
“好了,咱們南方國術界大大小小的人物聚到一起,爲的就是選出新一屆的南少林的總盟主。其它的事情,都不必在意,在場的諸位不少都有自己的事情,時間寶貴,咱們現在就入座,請出上屆盟主王老爺子,開始選舉吧!”
李靖隆此刻宛如掌控全局一般,臉上帶着微笑,向衆人說道。
這些國術界的前輩紛紛落座,一般來說,年齡威望越大,便坐在上首。最上面一個位子,自然是洪門劍仙李叢雲,而歐陽青楓則是坐在李叢雲下首。兩人對面,則是李靖隆。李靖隆的上首,還空着一個位子,劉威猜測,應該是爲上一屆南少林老盟主準備的。
劉威收斂住拳意氣勢,勁力水平只有明勁,在場這些國術前輩,幾乎沒人將他和打死蔡榮剛的那個形意門丹道天才聯繫到一起。劉威也樂得隱藏實力,乾脆坐到了後面的位子上,達邦大師則乾脆站在劉威身後。
“這個姓劉的小子,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功夫不深,還想要破我的心境,想必是哪個世家中,只懂得理論,卻沒有實踐能力的大少爺。這樣的人,往往自以爲是主角,這一次,倒要讓他吃一點兒苦頭!”
歐陽青楓入座,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而另一邊,蘇冰璐坐在劉威身邊,臉色則有些陰沉。
“劉威,這個歐陽青楓,心性修爲十分堅定,恐怕不會那麼容易被你破掉心境,甚至你的話,還可能激勵他,讓他的心境再進一步!”
蘇冰璐聲音低到只有劉威能聽到,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會,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劉威嘴角,現出一絲淡笑。
“我要破掉他的心境,他自然知道,不過他畢竟是個人,被我教訓一頓,心中肯定會有芥蒂。這種芥蒂,他想要靠自己消除,根本就不可能。估計他現在,應該在想,怎麼讓出出醜,找回面子吧!”
心境上的灰塵,有些時時擦拭,就能夠消除,但有些必須用實際行動消除。就像當初,天鷹王敗在行見手下,銘記了幾十年,最後打死了行見,纔算是徹底消除。
這並不是說,習武者瑕疵必報,而是武者爭一口氣,很多事情,要靠實力說話,要靠拳頭實實在在的打出來。
如果單單靠着自己心境,就能將這種芥蒂消除的話,那樣的心境修爲,恐怕已經和聖人差不多,誰都無法動搖了!
“這個歐陽青楓,待會兒肯定想要讓我出醜。只要我不給他機會,今天的事情,他就必須記在心裡,想要忘都忘不掉。他一天找不回這個場子來,這個芥蒂就影響他心境一天,就算他能進步,速度也要大降!”
劉威語氣肯定,沉聲說道。
天鷹王被比自己強大的行見打敗,都記着幾十年,現在,歐陽青楓被一個“明勁”高手羞辱,心中的芥蒂,比天鷹王大千倍萬倍,這種芥蒂,足以阻礙他的心境進步了!
“有請老盟主吧!”
李靖隆說完,不過片刻,就有兩個人到後面,請出了一個大約七十多歲,頭髮雪白,但精神十分康健的老者。這老者出現,向在場諸人客道了一番,顯然,這個老者,就是南少林的上一任總盟主。
“各位國術界的同仁,老夫就任南少林盟主以來,毫無寸功,愧對諸位……如今國術界年輕一輩人才輩出,我也該讓出這個位子來了……”
這老盟主向衆人拱了拱手,說了一些場面話。大意就是讓在座的衆人推舉出德才兼備的年輕人,繼任南少林盟主的位子。
“各位前輩,晚輩雖然是澳洲國術界的弟子,但時時掛念大陸國術的發展。這一次承蒙大家厚愛,也來爭一下南少林盟主這個虛位。晚輩初來乍道,還沒有機會拜會各位前輩,今日只好向各位獻茶,算是向各位前輩賠罪了!”
這個時候,只見歐陽青楓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托起身旁一個手下端來的托盤上的一個茶杯,右手向前一送,這茶杯忽然脫手而出,隔着三四米遠,向着對面老盟主急速旋轉飛去,不過片刻,穩穩的落到了老盟主身旁的桌子上,茶杯內,一滴茶水都沒有灑出來!
“好俊的功夫!”
歐陽青楓顯露出這一手功夫,在場的國術前輩紛紛動容,互相對視了兩眼,都絲毫不掩飾心中的震驚。
“各位前輩,請了!”
歐陽青楓微微一笑,如法炮製,十幾只茶杯穩穩當當的落到了對面十幾個前輩身邊的茶几上。忽然之間,歐陽青楓手一抖,一隻茶杯飛快旋轉着,速度增加了兩倍,直奔劉威這邊而來,茶杯的落點,卻並不是劉威身邊的茶几,而是劉威的前胸!
“嗯?這個歐陽青楓,想讓我出醜嗎?”
劉威雙眉陡然一皺,禁不住右手都微微顫動了一下。
不過卻在這個時候,劉威身後的達邦,微閉的雙眼陡然間睜大了開來,如電一般鎖定了那急速飛來的茶杯,同時胸腹之間猛烈一股,一道內勁氣流急速涌上來,一張口,一道猶如飛劍一般的白色氣霧閃電般射了出去,撞到那茶杯之上,將那茶杯“砰”的一聲,擊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