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寒幽深如古潭的眼眸盯着對方,他也明白窺天境中期和歸天鏡中期,其中完全橫跨了整一個靈天境,也就是說,他與血蘭幽冥相差的是兩個境界,這樣的差距,即便是他的手段層出不窮,但也無法彌補的。
所以,如果想要不讓血蘭幽冥輕易擊敗,那普通的手段是斷然不行的,現在他幾乎用過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包括一絲絲的能受控制的煞氣,但是明顯作用是微乎其微,根本對血蘭幽冥起不到實在性的傷害。
現在就是兩樣東西還可以一試,嗜血天珠和偷天獸的力量。但是前者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而且面對歸天鏡中期這樣的高手,說不定還有起到反效果,而偷天獸的力量,不到生死關頭,羅寒並不想使用。
就在羅寒一番苦思的時候,而血蘭幽冥可是沒有想那麼多,那白皙如同女人一般的皮膚動了動,旋即面部出現了一抹冷笑,再次朝着羅寒,以驚人的速度而去。
羅寒也連忙收住心神,開始以移形換影躲避,可這不但不是長久之計,而去每次有伴隨着極大的縫隙,血蘭幽冥的實力已然強悍到讓羅寒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地步,就是這般的纏鬥,很快他便落在了下風。
而那東疆海岸上的所有,無一不驚歎這個血蘭幽冥實力的強悍,當然對於羅寒更是讚口不絕,畢竟兩人的境界相差的如此之多,能夠支撐十數招,已經是了不得了。
天靈學院的所有人都面露緊張之色,他們知道羅寒的失敗,那就代表着整個天靈學院敗給了星羅盟,很快鸞龍也龍星宇也就會敗下陣來,畢竟胡凌空都打不過的對手,其他人更沒有這個能力了。
砰砰!
天際之中,此刻不斷地傳來碰撞的聲音,在這些聲音的響動之下,羅寒的身體狀況愈發的差了起來,此刻只能用狼狽不堪來形容,他渾身的小傷口不少,嘴角的鮮血從未乾涸過。
在每一次羅寒被擊中之後,他都會藉助力量的反彈,射出數百丈,而他的手中彷彿出現了一樣東西,只不過被他縮在袖子中,難以看清。
羅寒這般的逃竄,倒是引來不少的憐憫,但是沒有人愚蠢地會去嘲笑這個少年,因爲他們知道換做是他們自己,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更何況是一個少年,這已然是極爲的難得。
但羅寒並沒有太多的憤怒和心灰意冷,而是保持着絕對的冷靜,冷靜到令人感覺不可以,這應該不是如此情況之下,一個人應該有的狀態。
胡嶽那賊圓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兵魂早已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他極爲的想上去幫忙,可是一看到對方的強者不少,而且神級榜的丘山還在他們手中,也只能無奈嘆息。
羅寒你還是堅持多久?顯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那個桅杆上的青墨衣少年,此刻他那雙陰鷙冰冷的眸子,顯得深不見底的神秘莫測,即便明顯羅寒不支,但是他又最先發現了什麼,準確地說是感覺,那種感覺讓他說不清,但是至少這感覺,覺得羅寒不會這麼快敗下陣。
轟!
此刻,血蘭幽冥的身形閃爍不止,就連羅寒的移形換影都被追的有些無力感,陡然他出現了羅寒的身前,面上帶着一抹陰森的笑意,旋即五爪而出,直接探向後者的脖子。
而羅寒感覺到凌然的殺氣,便極快擡手阻擋,護在他的要害之處。
嘭!
還沒有來得及逃走,血蘭幽冥的手指已然彎曲成拳,直接轟擊在他的手臂之上,頓時羅寒整個身子一震,極爲強烈的一陣疼痛,一股鮮血狂涌出口。要不是他曾經到過天靈學院的五行陣中修行,加上鎧甲和元氣的保護,在一些完全能將他的手臂廢掉。
然後,羅寒繼續借助這股巨大的力量暴退而去,他的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那隻縮入袖口的手,一動之下,頓時令周邊的元氣停滯瞬間,他活動了一下手臂,緩緩地伸出手擦了擦嘴邊的鮮血。
“居然比胡凌空還要頑強,雖然作爲你的敵人,不過我佩服你!當然,我是佩服你的愚蠢!”血蘭幽冥冷笑起來,不過他知道,如果換做是一個歸天鏡中期的強者,捱上他這麼多的攻擊,早已受到了重傷,而羅寒雖然看似畢竟慘烈,可是竟然還沒有喪失戰鬥的能力。
“好,你不是骨頭硬嗎?那看看你還能接我幾招!”血蘭幽冥直接狂抖渾身的元氣,緩緩一動身形,便要將羅寒的小命取掉。
不過,就在他的身體剛一動,卻發現了羅寒的異樣,不由地停頓了下來,此刻少年的嘴角輕輕揚起,正以那令人恐懼的笑容盯着他,那一雙眼睛已然轉化爲何普通人不同,其中白紅兩色不斷旋轉,彷彿到達了一個神秘的境界。
轟隆!
陡然,天地爲之一顫,而汪洋之中的海潮也更加的洶涌澎湃起來,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之下,只見其上的光芒閃爍,淡淡地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巨大之物,仔細看去,竟然好似一尊大鼎,大鼎之上好像還有某種裝飾的靈獸。
血蘭幽冥的眼睛也緩緩地迷了起來,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周圍的變化,旋即面色一點點地凝重了起來。
羅寒的笑容愈發的強烈起來,他盯着面色陰晴不定的血蘭幽冥,淡淡地說道:“你以爲我真的沒有還手的力量了嗎?看來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那強大的元氣,就如同身下的潮水一般的洶涌,在天穹之中不斷地擴散到四面八方,無數的光芒閃爍不止,竟然成形了一個數百丈大的巨鼎。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巨鼎吸引過去,隨着這巨鼎的漸漸凝實,愕然看到是一尊紋着九條奇異靈獸,準確地說是九條趴在大鼎四周的巨龍,那巨鼎有三足兩耳,整體呈現出暗金色,歲月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跡,而其中那些神秘而玄妙的紋路,彷彿正在流走着什麼液體。
其氣勢,竟然比之前羅寒的十二葉九色蓮臺更強,就算是沒有到達神品兵魂,也至少是靈品兵魂中的頂尖存在。
所有人都瞬間明白了什麼,他們看着羅寒的變化,原來這小傢伙之前是故意的,竟然在血蘭幽冥攻擊的時候,不斷藉助他的力量,來煉化這尊大鼎,一直大鼎蓄滿了力量,才一瞬間爆發出來。
這種藉助他人力量而煉化兵魂的事情大有人用過,但是有人敢在戰鬥中,而且是這種不死不休的戰鬥煉化,那可是需要巨大的風險,但不管怎麼說,羅寒已然將這神秘的九獸大鼎煉化了。
“這是馭獸靈尊靈境界中的那個大鼎嗎?”有些見過的人問道。
“應該不是,不論從外形還是氣勢上來看,這尊鼎是那種古老的洪荒之氣,而馭獸靈尊的那尊是充滿了血腥的!”
“我好像在一次拍賣會上見過,叫什麼九龍鼎!”
……
在衆人的議論紛紛之下,都暗自朝着羅寒伸了個大拇指,這少年竟然能夠在這種生死之戰中,保持着絕對的冷靜,而將如此強大的東西煉化,真心不簡單啊!
“羅寒啊羅寒,你給了我太多的意外好驚喜,此刻我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和你交手了!”那青墨衣青年感受到這尊大鼎的強悍和霸道,雖然他知道有異樣,但未曾想到會是這般情景。
“這個大鼎非同凡響,隱約有些上古洪荒的氣息,好像是兵魂師鍛造兵魂之物!”青墨衣青年雙目亮若星辰,他能感受到,這個大鼎的威力,已然能夠令血蘭幽冥感到心悸了。
或許這一下,血蘭幽冥會感到更加的棘手。
天穹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於此,血蘭幽冥的面色更是變得鐵青起來,望着上方那尊巨大的九龍鼎,又變得無比猙獰起來。
“常年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眼!”血蘭幽冥露出他的齊排排的白牙,其上閃爍的寒光,想不到他如此善於心計之人,居然會被羅寒玩了一次。
之前,他完全穩佔上風,但卻沒有感覺到羅寒手中的貓膩,這不是說他無法察覺到,而且勝利已然朝着他招手,令他有些太過心中狂喜,卻想不到羅寒竟然在暗中搞鬼,竟然讓他煉化了這個九龍鼎,這猶如在所有人的面前,被羅寒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羅寒卻是微微一笑,保持着一層不變的自信和冷靜,此刻嘴角的血跡還歷歷在目,但這尊大鼎,正是他到天穹城的萬隆拍賣行中拍下的那尊九龍鼎。
雖然他一直在研究這個九龍鼎,但是卻始終無法使用它,知道這東西畢竟要用強大的元氣催動纔可以煉化,直到羅寒的靈煉兵魂的魔眼打開之後,才知道可以藉助他人的力量,和他自己一起來煉化。
而且這煉化需要極強的力量,以他窺天境中間的元氣,根本無法將其煉化並使用,血蘭幽冥也不可能痛痛快快地幫助他煉化。
所以他在無計可施的時候,想到了九龍鼎,以他兵魂師的身份,煉化也變得簡單了一些,所以就在血蘭幽冥攻擊他的時候,他把那些攻擊之力傳送到手中的九龍鼎,這也是爲什麼他的一隻手一隻縮在衣袖之中,放在以往定會被發現,但是今日也許是機緣的緣故,他竟然煉化了這九龍鼎。
在這頂級的靈品兵魂出現之後,羅寒已然算是扭轉了戰局,他望向血蘭幽冥,微微地一笑,直接虛空而坐,那雙手不斷地打出兵魂師鍛造兵魂時候的手印,頓時令那巨大的九龍鼎,在天際之中緩緩地旋轉起來。
“你以爲就這破鼎就能戰勝我?別做夢!”血蘭幽冥冷哼一聲,頓時他的身形一掠,渾身的血色元氣已然將他完全籠罩在其中,看樣子他是開始拼盡全力了,顯然是對他口中的破鼎,心存忌憚起來。
“有本事你就來!”羅寒冷哼一聲,眼中的光芒也綻放開來,只見九龍鼎中黃色的煙霧繚繞,就彷彿正在被人點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