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周叔望着我,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周叔在腰裡掏出來出來一把匕首,正是那天晚上他割破自己手臂的匕首。
周叔的動作很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手臂上就傳來一陣疼痛,低頭看去,只見手臂上已經被他用匕首劃開了一道口子。
我嚇了一跳,一是因爲周叔的身手,要知道我可是當兵出身的,周叔的動作居然快的連我都來不及反應,二是因爲他的舉動實在太過奇怪,我不知道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你...你要幹什麼?”
我收回手臂,緊緊的盯着周叔問道。
周叔沒有回答我,而是指了指我的手臂,說你自己看。
我低頭向着自手臂上的傷口望去,只見那條傷口很深,疼得我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說這老頭下手真黑,不過等我看清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我立馬愣住了。
因爲那條傷口雖然大,連皮肉都有些往外翻,可是奇怪的是,並沒有血流出來。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這條傷口,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大的一條傷口居然會沒有流血。
我用另一隻手在手臂上揉了兩下,順着手臂往下推了幾下,傷口處這才流出來幾滴血液,可是跟那條傷口一點也不成比例,尤其是這血居然不是正常的紅色,而是有些微微的發紫。
我感到渾身發冷,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了。
我剛想要問周叔,他對着我擺了擺手,然後又指了指我的手臂,說繼續看。
我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心說難不成還有什麼古怪,低下頭繼續向着傷口望去。
這一次我差點沒有直接跳起來,只見那剛剛被周叔劃開的傷口,現在居然自己癒合了起來,那速度肉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我瞪大了眼睛望着,過了大概有一分多鐘,這條長長的傷口居然奇蹟般的完全癒合,手臂上居然連條傷疤都沒有留下。
我伸手摸了一下傷口的位置,皮膚跟以前一樣,要不是自己親眼看到,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他孃的是怎麼回事,蜘蛛俠還是超人啊,我也沒讓什麼東西給咬到過,怎麼基因還變異了,我感覺自己快要哭出來了。
周叔這時候把頭湊到我跟前,對我說道:“看到了吧,你的身體已經在發生變化,估計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死,你的陽壽就會讓那老傢伙給奪去,你這麼年輕,奪了你的陽壽,他至少還能再活十年。”
我本來不怎麼相信周叔的話,因爲他太過神秘,更因爲劉伯是蘇鬱的父親,可是看到剛纔的一幕,我已經快要崩潰了,心理防線一下子全打開了,向周叔問道:“我要怎麼辦?”
周叔嘿嘿的冷笑了兩聲,說那老東西選你做就是爲了奪取你的陽壽,這世上能救你的人只有我,你快告訴我他房間裡面都有什麼,還有在墓地這麼多天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
雖然我現在很緊張,可是聽了周叔的話我反而沉默了下來,我的身體確實出現了問題,但是這真的跟周叔說的一樣,是劉伯對我做了手腳嗎?
蘇鬱說過,讓我誰也不要相信,那我要不要相信周叔?
我想了一下,還是不打算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我說沒有碰到過什麼奇怪的人,只不過劉伯房間裡面有很多罐子,那些罐子上面頭貼着封條,有不少上面還有血跡。
我說話的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周叔,只見他聽到我的話之後,眼神驟然亮了一下,雖然那道精光很快就消失了,可是我還是看到他的眼神中似乎隱藏着一絲的貪婪。
周叔聽我說完,沉默了一下,然後又向我問道:“你真的沒在墓地裡面見過什麼人?比如很漂亮的女孩子,對了,短髮而且頭髮是紅色的。”
我臉上不動聲色,心裡面卻是打了個突突,我知道周叔說的是蘇鬱,聽他的話,他居然見過蘇鬱。
周叔現在緊緊的盯着我,兩隻眼睛裡精光暴漲,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我不可能把蘇鬱的事情告訴他,所以聽了他的話之後,我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說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什麼紅頭髮的女孩子。
周叔臉上的表情明顯的有些失望,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可能啊,難不成那老東西把她給放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知道周叔一定知道點什麼,試探着問他:“周叔,你認識那個女孩?”
周叔搖搖頭,說:“我不認識,不過我知道那個女孩是那老東西的女兒,早就死了,這老東西很疼他女兒,用邪術把他女兒給留在了陽間,我之所以問你,就是想確定她女兒在不在,然後用她女兒來要挾這老東西,才能救你。”
我感激的說周叔你對我真好,心裡面卻不停的罵娘,心說這老頭果然虛僞到了極點,我完全不相信他找蘇鬱是爲了救我,一定是有什麼陰謀,他不敢去劉伯的房間,所以纔會拿我當槍使。
“你看到的那些罐子是養鬼罐,那老東西早年學了養鬼的邪術,我估計是有八九他女兒也是被他給養在這些罐子裡面,我不能進去他房間,要不等明天我把那老東西給引出來,你把那些罐子偷出來給我,只要他女兒在手,你就有救了。”
周叔顯得有些激動,望着我說道。
我心裡面冷冷的哼了一聲,心說周叔的目的果然就是蘇鬱,我豈能上他的當,再說了,劉伯房間裡面現在一個罐子也沒有了,我就是想拿也拿不到。
我搖了搖頭,說周叔,你說晚了,就在昨天我去了一趟劉伯房間,裡面什麼東西都沒了,我估計是不是他發現我進去過,把那些東西都給藏到別的地方去了。
周叔愣了一下,臉上滿是失望,說怎麼會這樣,那老東西怎麼會把罐子給弄到別的地方去,這不可能啊!
我說真的,真沒有了。
周叔這纔不說話了,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時候飯菜都已經上齊了,周叔的心情很不好,一直在低頭不知道想什麼,那飯店老闆端上來最後一個菜,對着我咧嘴笑了一下,然後還對我眨了兩下眼睛。
我愣了一下,因爲我覺得這老闆的眼神很有深意,似乎想要對我表達什麼。
我想要問問他,可是他放下菜頭也不回的走了,周叔依舊沉默的坐着,看樣子並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問他:“周叔,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知道這麼多,又爲什麼幫我?”
周叔擡頭看了我一眼,說你不用問這麼多,你只要記住我是想幫你就行,以後我還會找你的。
我點點頭沒說話,擡起筷子一陣風捲殘雲,周叔只喝了兩口酒,菜一點也沒吃,我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不好。
等我吃完,周叔搶先把賬給結了,然後和我一起走出了飯店。
我說周叔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周叔搖了搖頭,說你現在什麼也不要做,我先去查清楚那老東西把那些罐子都給藏到什麼地方再說,你等我消息就行。
說完他就跟我告別,攔了一輛出租車,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望着他的背影,我冷笑了兩聲,心說老狐狸,還想利用我,真當我是傻子啊。
不過立馬我的心又涼了起來,跑到隔壁的商店買了一把小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一刀朝着手臂就劃了下去。
刀子很輕易的在我手臂上劃出來一道傷口,結果跟飯店裡面的情形一樣,傷口處只流出來一滴血,而且兩三分鐘就已經完全癒合了。
我有些無力的坐到地上,心說自己這是怎麼了,這看着也不像是得了什麼病啊,難不成真的如同周叔說的,是劉伯在奪取我的陽壽!
我覺得身子有些發冷,在地上站了起來,攔了輛車,向着墓地而去。
走到山上的時候,劉伯正坐在門口,抽着煙,身子佝僂着,望上去就像是普通老頭,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現在的劉伯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以前的他總是給我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而此時卻讓我感到了一絲人應該有的溫度,更加奇怪的是在他的身上還感覺到了一絲的蒼涼,好像現在的劉伯一下子就老了很多歲。
我心裡面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他,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難不成要直接問他是不是在奪我陽壽,就算我問了他也肯定不會回答我。
我跟劉伯打了聲招呼,掏出一支菸自己點上,然後蹲到了他的旁邊。
劉伯笑呵呵的望了我一眼,語氣柔和的問我:“回來啦?”
我點了點頭,他抽了抽鼻子,說今天沒喝酒,很好。
我朝他笑了一下,覺得劉伯說的話很奇怪,說真的,雖然我跟他住的這麼近,可是我們倆真的不熟,平時也沒有說過幾句話,可是他現在對我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一個老人家在跟自己的晚輩聊天一樣,讓我覺得有些怪異。
“劉伯,我是不是會死?”
我終於忍不住了,向着劉伯問道。
聽到我的話,劉伯臉上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眯着眼睛望着快要落山的夕陽,說小陳啊,你說這世界上有誰不會死,只不過早死晚死而已,人之所以害怕死,一是因爲對未知的恐懼,二是因爲這世上還有自己放心不下的東西,如果對死沒有了恐懼,也沒有什麼放心不下的東西了,那就真的可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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