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又天已經把手中的雞腿啃得乾乾淨淨,然後望着我說道:“有什麼想不通的,雖然你是他的孫子,可是從小到大你都沒有見過他,他對你自然也沒有什麼感情,你在他眼裡只是保證陳家血脈能延續的一個..嗯,一個工具,其實你也不用傷心,你長這麼大也沒見過他,雖然你們有血緣關係,但是想來你對他也沒什麼感情的,何必煩惱。”
“你趕緊一邊去!”劉清海有些惱火的推了張又天一把,那傢伙也沒生氣,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雖然心中難過,可是知道他說的很有道理,因爲我對爺爺確實談不上有什麼感情,我幾乎沒有見過他,他除了是我的爺爺之外對於我來說完全是個陌生人,或許在他的心中對我還沒有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親近,畢竟那個人從小跟在他的身邊。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雖然爺爺有些極端,可是想來他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因爲這麼多年來,陳家當年的血案一定一直壓在他的心頭,這麼多年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報仇,包括犧牲我。
我苦笑了一下,我能理解爺爺,但是在心中我不能接受,我總覺得仇恨不能大過親情,爺爺是錯的。
不過對錯現在對於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我就快要死了,還有兩年,我的生命只有兩年。
我望了蘇鬱一眼,她也在望着我,我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要對她說什麼,難道我真的像爺爺安排的那樣,和蘇鬱生下孩子,然後自己去死,完成給陳家傳宗接代的任務?
我搖了搖頭,我知道自己不會去那樣做的,並不是我心裡面記恨爺爺,故意和他對着幹,而是因爲我愛蘇鬱,我不想她以後帶着孩子就這樣過下去,我是個要死的人了,何必再給別人增添煩惱?
我死了之後蘇鬱會難過,可是過個幾年,她也就會慢慢的忘了,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而我只是個要死的人。
“你不用傷心,張道長說他有辦法能夠救活你。”蘇鬱對我微微一笑,眼神中有莫名的光彩閃過,彷彿已經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
聽到她的話,我想了半天才想到她口中的張道長是誰,就是張又天那個傢伙。
我朝着張又天望了一眼,只見那傢伙現在正一個人坐在桌子前,夾一口菜,喝一口酒,顯得優哉遊哉。
“他能救我?”我有些懷疑的向蘇鬱問道。
“你的血液裡面全都是劇毒,想要解毒根本就不可能,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了。”蘇鬱還沒有說話,張又天那傢伙喝了一口酒說道。
我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失落,我以爲剛纔蘇鬱的話只不過是在安慰我。
“這大羅金仙是救不了你,不過嘛,你運氣好,正好碰到了道爺我,這世上除了我那閉關的牛鼻子師父,恐怕也只有我能夠救得了你了。”就在這時候,張又天又接着說道。
聽到他的話,我朝着他望了過去,雖然這傢伙說他能夠救我,可是我卻對他生不出半點好感,因爲這傢伙現在翹着二郎腿,一臉的得意洋洋,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可是他長得實在太醜,太過於猥瑣,這樣讓人看上去更加的討厭。
雖然討厭他的德行,不過生死是大事,我雖然不怎麼怕死,可是能活着當然是好的,我自然不會去得罪張又天,向他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只見張又天嘿嘿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當年師兄回到茅山的情況和你的很相似,我聽師父說要想辦法去除掉他體內的毒素,雖然師兄不知道爲什麼拒絕了,但是我知道有什麼方法能夠把你身上的毒素除掉。”
我知道他口中說的師兄一定是蒼松,也只有蒼松當年和我現在的情況一樣,張又天的師父說能夠排除他體內的毒素,到底是什麼辦法?這讓我心中升起了一絲的希望。
“師父當年說過,這臨海縣出海往東,有兩百多裡,有個無名小島,上面有一種植物,可以吸取人體內的毒素,當年師父就是打算帶師兄去那座小島上的。”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的愣了一下,沒想到能夠救自己的地方居然這麼近,心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望着張又天的那張醜臉也覺得親切了不少。
“可是師父說過,那個小島隱藏在海霧之中,平常人很難看到,能夠走到那島上全憑運氣。”就在我心中暗暗高興的時候,張又天又說了這番話。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一下子又涼了半截,在他的語氣中我聽的出來,那個小島一定十分的難找,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找到。
“別灰心,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要好,再說你還有兩年的時間,我們能夠找到的。”劉清海發覺了我心中的變化,拍了拍我的肩頭對我說道。
我對他感激的笑了笑,這世上最瞭解我的人並不是蘇鬱,而是劉清海,雖然我和他性格不同,但是不知爲何,我很信任他,我覺得劉清海也是信任我的,所以我的什麼秘密他都知道,這或許就是朋友吧。
張又天這時候又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我身邊,伸手摳着牙縫,然後說道:“這幾年我雖然沒有回過茅山,但是也知道從我下山之後,師父就一直在閉關,那個島的具體位置只有師父知道,可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關,咱們只好先去找找,我估摸着,找當地的漁民,他們應該有人見過這個島。”
我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只有這麼辦了,只是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小島,因爲找不到它,我就會死,那就是我的命。
張又天這時候又在口袋裡面拿出來一個黑色的瓷瓶,倒出來一粒黑乎乎的丹藥,拿到我跟前,對我說道:“把這個吃了,你身上就不疼了。”
我接過那丹藥,只見它渾身黑黝黝的,還帶着一股臭味,我皺了皺眉,向張又天問道:“這玩意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