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望着那幾個字,字體寫的有些潦草,顯然是匆忙之中寫下的。
我走到樹下,檢查了那些金色的血液,血液已經幹了,看上去留下的時間應該超過了一天。
我有些茫然,沒有想到劉羽就這麼走了,後山離我不遠,要通知我很容易,可是他爲什麼不去找我而是隻在這裡留下幾個血字?
難不成劉羽是遇到了什麼極爲緊急的事情,讓他不得不馬上走,所以根本來不及通知我,他知道我會來找他,所以在這地方留下字?
我想了想也只有這一個可能,劉羽一定是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可是到底他遇到了什麼?是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還是那個吃人的妖族,有或者是別的事情?
我手中拿着那個玄明送給我的妖族的信物,有些茫然,玄明說只有找到那個上古妖族才能保證我的安全,可是現在劉羽和梅姐都不見了,我要到哪裡去找那個妖族?
我想了想,然後在腰間掏出匕首,把劉羽寫在樹幹上面的字刮掉,就在這時候,根生的身子突然動了一下,轉過身,緊緊的盯着我們身後,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彷彿看到了什麼極爲危險的東西。
我嚇了一跳,趕緊轉頭望去,只聽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響,聽上去像是腳步踩到樹葉上面發出來的聲音,然後一條人影在樹後走了出來,和我保持着距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着我。
我沒有動,也在望着那個人,他就是我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我們倆相互對望着,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古怪,就像是我在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可是我知道那並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真實存在的另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你是誰?”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向他問道,只是聲音沙啞的厲害。
那人一直在看着我,他的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像是許久沒有見過陽光一樣,不知道爲什麼,我居然覺得他望着我的眼神之中居然帶着一絲的憐憫。
“快離開這個地方吧,要不然你會死的。”他沒有回答我,而是輕聲的對我說道。
這並不是我要的答案,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我望着他大聲的喊道:“你到底是誰!”
聽了我的話,他的神色有些古怪,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然後說道:“我就是我,我知道我自己是誰,只是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誰而已。”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望上去像是在嘲諷我,又像是在同情我。
我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還想要問他,誰知道他卻是輕輕的對我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快點離開這裡,要不然你真的會死的,我不想看着你死,畢竟你和我很像。”
說完他就轉過了身子,然後向着樹後走去。
我現在心中充滿了震驚和疑問,怎麼能讓他就這麼走了,趕緊朝着他追了過去,可是他的速度比我快太多,如同鬼魅一般,不一會就消失在了林中,再也看不到半點身影。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見到這個詭異的人了,今天是白天,所以比昨天晚上看的更加清楚,他除了臉色比我要白一點之外,跟我簡直一模一樣,就連我自己也找不到他和我的不同。
我心中一陣冰涼,莫名的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懼感,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爲什麼他會和我這麼像!
因爲震驚和恐懼,我連手都有些發抖,靠着一棵大樹坐了下來,抽出一支菸點上,這時候根生站在我的旁邊,一直皺着眉頭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你能看出來他和我有什麼不同嗎?”我向着根生問道,我知道這孩子的感知比別人要敏銳的多,或許他能夠看到我們的不同。
只見根生愣了一下,皺着眉頭想了想,然後對我搖了搖頭,比劃了一個手勢。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說那人和我一模一樣,他也分不出來。
我感覺有些無力,想着剛纔那人說的莫名其妙的話,他說他知道自己是誰,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當時他說話的語氣和表情,我就有一種莫名的心慌,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
玄明讓我離開這裡,劉羽也要我走,就連這個莫名其妙出現,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也要我走,看來這地方我真的要離開了。
我帶着根生走回了墓地,劉清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了,看到我抱怨的說道:“你去幹嘛了,害我等了好長時間,你說的那傢伙找到了沒有,打算什麼時候走?”
我望着劉清海,把剛纔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劉清海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愣了一會纔回過神來,對我說道:“看來你是沒什麼地方去了?”
我有些茫然,想了想自己還真的沒什麼地方可去,我父母就是在家裡被人給害死的,回家對我來說也不安全,那我還能去哪裡呢?
“我給你安排一個地方。”劉清海對我說道。
他說開飯館的瘸子在城外有座老宅子,可以先讓我去那裡住一段時間。
我想了想,點點頭,現在也只有這樣了。
劉清海掏出電話,給飯店老闆說了一聲,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然後他掛了電話,對我說道:“趕緊收拾一下,今天就能住過去,這鬼地方早走早安全,晚上我找個老頭來替你。”
我走進房間,收拾了一下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只有幾件衣服一牀被子而已。
拿着行李,走出房間,望着眼前的那片墓地,我忽然覺得有些傷感,在這地方住的時候對這裡甚至都有些厭惡,可是現在要走了,卻突然有些不捨。
我望向那條石凳,那是我和蘇鬱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我擡頭向着後山望去,那是我和劉羽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墓地裡面有很多我生活的點滴,雖然那些點滴裡面有不少的隱瞞和欺騙,但是我依舊覺得有些不捨,因爲我住慣了這個地方,我覺得我自己本來就該屬於這個地方,我就該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