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沒有想到穆非會對自己動手,因此毫無防備。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帶到了地面上,正躺在醫療車裡的臨時病牀上。
看到d會長那張帶着明顯關心的臉龐,白夜微微愣了一下,猛地坐起身,問道:“穆非呢?”
“他還沒有上來。”d會長沒有隱瞞她,坦誠的回答。
穆非下手很有分寸,既能讓白夜昏迷一段時間,同時也不會給她帶來任何的傷害,當然,這是指身體上的。所以白夜清醒的很快。他們甚至沒來得及將她帶離戰場。
白夜一聽,腦袋“嗡”的一聲如同炸開了一般,立刻翻身從牀上站了起來,作勢就要衝出去。
“你現在去了,又有什麼用?”d會長的聲音淡淡的從她身後飄來,“除了能夠站在他的身邊,做出一副支援的模樣之外,不具有任何實際上的意義。”
d會長的話說的很直接,白夜聽了並沒有感到生氣,她現在的心裡只剩下着急兩個字。
“即便只是這樣,我也……”
“你想說,你也不在乎?”d會長問道。
“對。”白夜沒有回頭,還保持着拉開車門準備跳下車的姿勢。
“你不在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會不會在乎。”d會長的聲音依然平靜,如同無波的古井,“穆非並不希望你站在他的身邊。”
白夜聽到這句話,身體僵硬了一下。
“你知道爲什麼麼?”d會長繼續問道。
“因爲……”白夜的聲音裡有着她自己察覺不到的顫抖,“因爲他會感到擔心。”
“是的。”聽到白夜做出這樣的回答,d會長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他不希望你受傷,所以你若是站在他的身邊,他會擔心,同時會分神想要照顧你。你去了,只會變成負累,幫不了任何的忙。”
沒錯,她只會拖累他。
白夜搭在車門上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手背變得慘白一片。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留在這裡,靜靜的等待。”d會長說道,“等戰爭結束,我們需要做的還有很多。”
戰鬥結束並不算完,如果他們勝利,那麼需要做的工作還有許多。公會的重組、傷員的安置、後續的安排等等,都是勞心勞力的事情。
而若是失敗,他們也必須想法子重整旗鼓,不能就此放棄。雖然,重新站起來會比之前更加困難。
d會長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沉重的幾乎無法直立。
白夜停頓了片刻,縱身跳出了車門。
d會長一驚,立刻追了出去,卻看到白夜站立在車門旁一動不動。
四周的戰火還在燃燒,但是敵人已經所剩無幾。
白夜走上前,加入到那些正在辛勞滅火的普通工作人員之中。
d會長鬆了口氣,知道白夜這是想要轉移注意力,只有勞動起來,才能分心,強迫自己不去想穆非的問題。
白夜這邊,暫時不會有問題了。
但是其他……
d會長揉了揉發疼的眉心。
旁邊一輛醫療車裡突然發出一些嘈雜的聲音,將周圍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接着就聽到車裡怒吼連連,外加一些“乒乒乓乓”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裡面動手。
不一會兒,趙青從車裡跳了出來,滿臉的怒火。
“咦?”d會長詫異的說道,“小青那姑娘怎麼了?難得看到她這副表情。”
“我讓人去看看。”李海衣示意了一番,旁邊立刻有名工作人員跑了過去,一會兒就跑了回來,將那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原來是趙青在地下的時候從實驗室中帶回來了一名成爲了實驗品的人類,之前那人一直昏迷不醒,經過一番救治剛剛清新了,結果卻不知怎麼回事,與趙青發生了爭執。
不善於爭吵的趙青一怒之下直接將那人打暈了了事,然後自己跳出了車子。
d會長聽完之後吩咐道:“找人跟着趙青,這種時候,別讓她跑沒了。”
李海衣點點頭,吩咐了下去。
這邊剛剛吩咐完,突然間,地面發生了一陣強烈的震動。
“地震?!”周圍有人喊了一聲。
“敵人來襲?!”另一個聲音響起。
不過喊聲並不多,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並沒有過於驚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震動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然而,當所有人都因爲擔心還會有震動而站立在原地不敢動彈的時候,異變再生。
這一次,變化的只是少數人。
所有的獵人發現,自己手中的武器,產生了奇怪的變化。
所有的狩魔武器同一時間閃爍起了黯淡的紅光,同時刀刃微微震動,發出輕輕的低鳴。
“這個是……”白夜喚出了星月,殘破的劍刃也同樣在震動着。
“穆非麼?”花無泱皺着眉將視線投向遠方的地面,在地下深處,另一個空間之中,穆非正在與某種力量展開着較量。
這種較量產生的影響波及到了所有的武器,不僅如此,很快的,在場的惡魔們也有所感應。
林文悠、月朧和露巖同時裂開嘴發出痛苦的低吟,腦海中一陣陣的抽痛使得他們感覺非常的不爽。
“這是,力量的共鳴。”眠宇淡淡的說道,“穆非那呆子,成功了。”
“成功了?”d會長有些發愣,他沒有料到會這麼順利。
“嗯,這下面的能源物質被黯光吸收了。武器們和惡魔們都感應到了這一點。”眠宇繼續說着,“不過,還沒有結束。”
“還沒結束?”d會長不解的問道。既然敵人都已經解決了,那麼戰鬥不是應該結束了麼?
“接下來,是穆非與黯光之間的較量了。”眠宇的眉頭皺得很緊,“看看他們兩個,誰的意志更強,誰才能佔據主動。”
“你是說,吸收了所有能源物質的能量之後,黯光還想要佔據穆非的身軀?”白夜不知何時來到了兩人的身後,聽到了這一切。
“沒錯。這是每一把‘七武’的特性。”當年他拿着煙桿斬邪的時候,也經常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獵人與武器之間的較量,是純粹的意志上的搏鬥。
“這場戰鬥,沒有人能幫得了他。”眠宇看了一眼白夜擔憂的面色,點燃了香菸用力的抽了一口,“只能靠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