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的亮了起來,金色的陽光灑在河面上,反射出點點細碎的光芒。
兩人在堤岸邊上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穆非站了起來。
“既然兇手還在河邊,那麼他會不會一直呆在船上?”稍事休息,穆非感覺頭腦清醒了一些。
“你等我一下。”張晉沒有回答,同穆非冷聲說了一句後,轉身朝街上走去。
穆非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按照對方的吩咐站在河堤上等待着。
靠在堤壩的護欄上,初夏的微風越過河水迎面拂來,帶着絲絲的涼意。潮溼的空氣中夾雜着河水的腥味,發黃的河面在陽光下泛着粼光使他雙目微眩,感覺到有一股濃濃的死的味道從河水深處散發出來。
耳邊傳來一陣轟鳴,一輛重型機車停在了穆非身邊。
“上車。”張晉扔給他一隻備用頭盔,冷冷的說道。
穆非接過頭盔直接帶上,跨坐在機車後座。幾日前在山石市的時候穆非就乘坐過這輛杜卡迪機車,只不過那時騎車的是祁浩鈞。那小子騎車就跟不要命似的一路狂飆,差點將後座的穆非甩飛出去。自那之後穆非就發誓,再也不會乘坐祁浩鈞駕駛的任何交通工具。
張晉帶着穆非選擇了與之前相反的方向,朝着臨江河的上游騎去,到了一處船隻比較密集的區域時停了下來。
穆非下了車,站在河堤遠遠的朝着河面上看過去,這裡是一個碼頭,河岸停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漁船和幾艘小型客輪,遠處還能看到航行着的船隻黑黝黝的影子。
“你認爲兇手會將船停在這裡?”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停在碼頭會不會太顯眼了?
張晉依舊坐在機車上,掏出香菸點燃後吸了一口,淡淡的說道:“你之前說的沒錯,如果兇手一直待在河邊,確實藏身在船上的可能性比較大。想單獨的將一艘船隱藏起來太過困難,但如果將其藏在其他船隻中間就會很難被人發現。”
穆非點點頭,這就是所謂的將樹葉藏在深林裡的意思吧。
“城內的碼頭只有兩個,另一個在我們發現碎布的那個地方的下游,而且以重型客輪居多。”張晉說道,“我想我們要找的船隻應該不會在那邊。”
“這麼多船怎麼找?”這又是一個難題,穆非不由得發愁,這要一艘一艘的找下去得找到什麼時候啊?
“盲目的搜查我怕打草驚蛇。”張晉皺着眉頭看向河面,想了想後說道,“先看看情況再說。”
說完,兩人四處轉了轉,找了個能看的到所有船隻動向又不容易被河邊的人發現的位置,站定後居高臨下的仔細觀察起來。
“你見過方家的人了?”張晉雙眼盯着河面的同時一邊抽菸一邊淡淡的開口問道。
“只見到了方家平。”穆非回答道,“方家的其他人和方氏企業的高層,我並沒有見到。”
“方家的家主啊。”張晉沉吟了片刻,“那傢伙看着還不錯,但絕不能掉以輕心。”
“嗯。”穆非點點頭,“確實不能。”
“他那個秘書,也是隻狐狸。”張晉皺着眉頭說道。
“你說的是蔚真?”穆非驚訝的問道。
“你見過了?”張晉扭頭看向穆非,冷聲問道。
“是啊,我直接到方氏企業的公司大樓找的方家平,負責接待的就是蔚真先生。”穆非如實回答。
張晉聞言看了穆非一眼,微微皺眉說道:“那傢伙和你說了什麼麼?”
“沒有。”穆非仔細回憶了一番,完全沒想出來對方說過什麼特別的話。他對蔚真的感覺到是挺不錯的。
“那就好。”張晉似乎真的放心了一般鬆了口氣,“你以後小心一點。”
“好的。”穆非真的很疑惑,究竟蔚真對張晉做了什麼,讓這位冷麪的警長對其產生了這麼大的戒心。不過他沒有開口詢問,估計就算他問了,張晉也只會皺着眉頭冷着臉瞪着他,不會回答的吧。
張晉將手中的菸頭掐滅,隨手一丟便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接着點燃第二根菸。
除了此次的案件,他們兩人壓根沒有任何共同語言,而且他們都不是那種會沒話找話聊天的人,於是沉默了下來,安靜且專注的看向停靠在碼頭的船隻。
很突然的,一首歡快的音樂響了起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
這音樂,很耳熟,好像是……
哆啦a夢?
咳咳,這個……難道是……?
穆非見張晉沒有任何的反應,小聲提醒道:“那個,你的手機好像在響。”
“手機?”張晉微微皺眉,“我手機鈴聲不是這個。”
雖然對方說的一臉篤定,但哆啦a夢的主題曲還在繼續。
確定自己的手機沒有響,穆非左右看了看,這附近也沒有其他人,再看看張晉,這傢伙的表情還是絲毫沒有變過的盯着河面。
音樂聲總算是停了下來。周圍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沒過幾秒,哆啦a夢的主題曲再次響起。
“這好像確實是你的手機在響。”穆非有些無語的看着張晉,“不然你拿出來確定一下?”
張晉瞟了穆非一眼,有些不耐煩的掏了掏口袋將手機掏了出來,結果驚訝的發現,音樂聲確實是它發出來的。
“喂,什麼事?”電話接通後,張晉冷聲問道。
這傢伙確實不知道那個是自己的手機鈴聲啊。穆非站在一旁一頭黑線的觀察着,發現張晉只是微微皺了皺眉,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難怪對方一直不接自己的電話,感情手機響的時候這人壓根就沒有意識到啊。
到底是誰將這傢伙的手機鈴聲偷偷改成哆啦a夢的?穆非十分好奇。
見張晉三言兩語便掛斷了手機,接着轉頭一臉嚴肅的瞪着自己,穆非只覺得被瞪得莫名其妙。
那個歡快的鈴聲又不是他弄的,這麼瞪着他幹嘛?穆非心裡疑惑。
“你那個朋友現在在警局。”張晉冷聲說道。
“啥?”朋友?什麼朋友?因爲什麼去了警局?穆非被對方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
“昨天被我們帶回去的那個女的。”張晉解釋道,“今天早晨她又被那幾個催債的混混堵路,有目擊者報了警。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說的是馮莉?”穆非有些無奈,這妹紙還真是倒黴,“不用了,我現在沒時間,而且我與那女孩並不是很熟。”穆非搖搖頭,馮莉的事情是她自己的責任,他可沒義務幫她解決。
張晉聞言沒有多說什麼,轉過頭繼續看向河面上來往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