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對方的條件後,穆非默了默。
如果到這時候他還沒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那他也真是遲鈍的可以了。
但是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是自己錯在先,不僅揍了人家,還將人家的實驗室破壞殆盡,而且話也是他自己先說出口的,他現在又能找什麼藉口呢?
只能乖乖的認栽。
見穆非滿臉糾結的點了點頭,藍暮雲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嘴角,接着岔開話題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穆非有些跟不上對方的節奏。
“那通電話。”藍暮雲指了指他手中的手機,提醒道。
發生在這個實驗室裡的所有事情都瞞不過藍暮雲,他當然也聽到了穆非與張晉的那通電話。
“那個……”穆非這纔想起來,自己這邊還有更重要的正事沒有處理,“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
他說的“這裡”指的可不是這間實驗室,而是公會總部。如果不能離開公會總部,他就只能講這個情報轉達給d會長,但是這樣一來,他自己就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乾乾的等着消息,這可不是他希望的。
“這個嘛,得看長老團的意思。”一直沒有開口的天羨這時候說道。
“他們怎麼說?”穆非疑惑的將視線轉向這個調查部部長。
“你是想出去找那個名叫蔚真的人類?”天羨笑眯眯的問道。
“不是找,我是要抓他回來。”穆非更正道。
“哦?”天羨挑了挑眉毛。
“那個人類……”穆非遲疑了一下,看了看面前的兩人,這兩人值不值得信任他目前還無法斷定,不過現在不將實情說出,恐怕自己也很難獲得出去的機會。
思考了一番。穆非還是將自己與蔚真的幾次接觸以及對於蔚真和獨眼有關聯的懷疑說了出來。
“聽你這麼一說,這個人類確實很有問題啊。”天羨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隨即笑着擡頭對穆非說道,“我會將這些事情與上層彙報,至於能不能讓你去捉拿這個蔚真,還是得由上層決定。”
穆非知道。此時也只有這樣了,於是點了點頭,面色嚴肅的說道:“蔚真這個人很狡猾,如果不盡快的話,我擔心會失去這一次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多耽誤時間,我這就去彙報情況。”天羨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語氣裡絲毫聽不出任何的緊迫,“你暫時先在藍部長這裡等我的消息吧。”
說完。天羨竟然毫不遲疑的轉身就走,真的是一秒都沒有耽誤。
穆非的“謝謝”卡在嘴邊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見對方的背影已經走遠了。
“額,這傢伙竟然這麼走了?”他確實感到有些驚訝。
“這不正合你意麼?”藍暮雲沒有正面看他,而是走到了那一堆狼藉之中,似乎想從中翻找出一些還能用的東西。
“話雖如此,不過……”穆非還以爲這個天羨?殘與安杜因一樣,會跟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呢。前幾天這傢伙也確實表現出這樣的架勢。但是今天是咋了?這麼幹脆的就撂他一人在這兒,不太像他們調查員的風格啊。
穆非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藍暮雲卻明白過來他想表達的意思,他轉頭看了看天羨離開的方向,冷哼一聲道:“真是隻狐狸。”
“誒?什麼?”穆非有些不能理解。
“那傢伙故意在這時候避開我們,是察覺到了我們有事情瞞着他。”藍暮雲一邊翻找着一邊解釋,“他是想看看,如果他不在場。我們會做些什麼事情吧。”
“既然他不在場,又怎麼能看得到?”穆非覺得,和這些整天玩心計的人待在一起真的好累,與之相比,他更喜歡出去和惡魔戰鬥。
“所以我說。那傢伙是隻狐狸。”藍暮雲眯了眯眼睛,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天羨究竟有什麼手段能夠觀察到他們兩人的行動,但是此刻他能肯定的是,那傢伙現在連他這個科研部的部長也一起列爲這次的調查對象了。
聽到這個回答,穆非沉默了片刻。
媽淡,他是和這些有狐狸特質的人特別有緣麼?蔚真、天羨,當然還包括眼前的這個藍暮雲,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狐狸。
此時的穆非只感到心力交瘁。
……
聽到自己被藍暮雲稱爲“狐狸”,天羨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論起來,自己的心計恐怕遠不如這個科研部部長深沉,只不過對方的心思大多放在研究上面,而他,是放在揣度人心上。
的確如藍暮雲所說的那般,天羨?殘之所以這麼果斷的放任自己的調查對象離開自己的身側,就是想通過這種隱秘的手段來試探這兩個人。
他當然知道這種小手段會被藍暮雲識破,不過這樣一來,他就能確定他們確實有所隱瞞。
只要這一點得以確定,他們隱瞞的內容就很容易猜到了。
穆非的狀態麼?
如果穆非的狀態不是因爲被敵人控制,或者受到了詛咒之類的攻擊,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使得這兩人如此諱莫如深?
天羨坐在沙發中把玩着手中的小道具,裡面傳來穆非和藍暮雲的聲音,臉上依然是平時的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空曠的大廳中只有他一人,但是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不將心思表現在臉上,即使是自己一人獨處的時候也是同樣。
不一會兒,一名工作人員走到了他的面前,恭敬的行禮之後說道:“天羨部長,會長有請。”
天羨衝那人笑了笑,站了起來:“勞煩帶路。”
“您嚴重了,請。”說着那人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示意天羨走在前面。
天羨也不推辭,整了下衣角便朝大廳深處走去,那裡有一扇小門,正連着獵人公會代理會長的辦公室。
見天羨走了進來,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文森特放下手中的文件,擡起了頭。
帶路的工作人員很識時務的退了出去,順手便將房門關上。
一時間辦公室中只有他們兩人,沒有人開口,寂靜的只能聽到牆上掛鐘秒針走動的聲音。
“說說看,你觀察到了什麼?”文森特低沉如洪鐘的聲音響了起來,在這封閉的小空間中顯得尤其的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