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的鬧鈴聲響起，大牀上的三個姑娘一起醒來。
躺在中央左擁右抱的陳晴一陣摸摸捏捏，然後笑着坐起身，按了按左側想要跟隨起身的嬌小姑娘：“小豆兒，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有着一張討喜圓臉的嬌小女孩卻沒有繼續躺着，一起坐起身。
想起昨晚，全名叫隋青豆的姑娘臉色微紅，還是乖巧地和陳晴打招呼。
陳晴答應着，簡單套上一件睡衣，下牀走向洗手間，看得還在迷濛的隋青豆有些發愣。
起牀這種從來都不容易的事情，放陳姐這裡，這麼幹脆嗎？
房門推開。
江山舞和江原馳姐妹捧着衣服進來，沒有理會牀上有些無措的兩個姑娘，只是將這邊昨晚脫下的衣服收拾起來，等陳晴洗漱完出來，又開始幫助自家姑娘從裡到外地換上一身新衣。
剛剛已經默默自己找到衣服穿上的隋青豆再次招呼了下，下牀自己走向洗手間。
另外一位姑娘也終於起身，略顯蓬亂的黑髮裹着一張嬌俏中帶着紅暈的瓜子臉龐，見陳晴看向自己，才下意識拉起薄被掩住胸前的氣勢洶洶，語氣甜甜地打招呼：“早上好，陳姐。”
站在牀邊的陳晴剛剛穿好黑色的貼身運動套裝，見狀隨意坐在牀上，任由江山舞姐妹幫自己穿運動鞋，一邊伸手捏了捏女孩臉蛋：“早啊，小釦子。”
女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小聲糾正道：“陳姐，是寇予，不是釦子。”
“哦，陳姐小時後家裡太窮讀不起書，認字不多，你以後多教教陳姐。”
寇予象徵性地擋了擋陳晴滑下來的魔爪：“呵呵，陳姐你肯定在跟我開玩笑。”
“哪裡啊，都是真的。”
江山舞姐妹幫陳晴穿好鞋，悄悄起身站在一旁，忍着翻白眼的衝動聽自家姑娘騙小女孩。
是啊。
真窮啊，讀不起書就只能學英語了，比老外都溜。
今年只有19歲的寇予當然不清楚這位陳姐的底細，還真以爲有自己的發揮空間，小腦瓜偷偷盤算着，一邊又道：“陳姐，你幹嘛起這麼早啊，才六點鐘？”
“不起早些努力工作，怎麼養你們啊，”陳晴從小姑娘懷裡收回手，依舊帶着大灰狼似的笑：“以後你和小豆兒就是我的人了，吶，想睡就再睡一會兒吧，你們可不用這麼早起，只要把自己養的漂漂亮亮就行。”
寇予聽陳晴這麼說，腦袋有些暈乎乎，下意識微微點頭。
哪怕才抵達京城不到一週時間，但，短短几天，人生觀受到很大沖擊的寇予，乃至這棟宅子裡的大部分女孩，基本都意識到她們可能面臨什麼。
昨晚，竟然是這些日子見過幾面的這位陳姐過來，再次小小刷新了一下寇予和隋青豆的人生觀，原來女人和女人也可以這樣那樣啊，不過，無論如何，這位性子很好的陳姐，總比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男人要強得多。
因此兩個姑娘很容易接受下來。
陳晴繼續逗弄了一下寇予，很快離開了臥室。
不在自家老闆身邊時，陳晴的生活作息反而和自家老闆類似，六點鐘準時起牀，穿衣洗漱，然後晨練，七點整開始吃早餐。
今天也一樣。
就近在這處大宅的健身房裡鍛鍊一番，坐進餐廳，隋青豆和寇予也衣裝整齊地跟了過來。
國內馬上就是中秋節，酷暑消散，天氣轉涼，正是姑娘們可以任意發揮着裝的好時節。
身高只有156釐米的隋青豆穿着一件寬鬆的駝色打底衫，下身是緊身的水洗牛仔褲，兩件衣服一個是香奈兒，一個是CK，都是來到京城後購置，當天在王府井購物後結賬時，看着屬於自己的一堆衣服鞋子後面一連串的價格數字，這位出身偏遠廣西農家的小姑娘心虛到差點暈過去，只覺得把自己賣了都不夠。
如果不是來京城時帶的衣服全被丟掉，她都不捨得穿這些。
寇予則是一件大膽的黑色範思哲連衣短裙，她只比隋青豆稍高一些，身高達到161釐米，身材比例卻很好，穿上這套裙子，筷子般的纖細雙腿顯露無疑。
當然，無論穿什麼衣服，兩位姑娘最明顯的還是那份氣勢洶洶。
真兇啊。
這棟宅子裡的九個姑娘，ABCD不用說，哪怕是E或F都入不了門。
都是G起步的。
不同於歐美，這在國內可是少見。
陳晴一邊示意兩個丫頭坐下，一邊都忍不住再次感慨了下實在是太兇了，惹得兩位姑娘無論真假都有些不好意思。
因爲這份身材，從小到大，她們都經歷過各種困擾。
現在不知道算不算是苦盡甘來？
早餐端上，陳晴開始食不言，兩個姑娘也乖巧地默默用餐。
不過，只是安靜片刻，餐廳外傳來人聲。
陳晴對身邊的江山舞示意了下，隨後另外兩位姑娘被從外間領了進來。
相比都屬於嬌小類型的隋青豆和寇予，面前的兩位姑娘，除了同樣的那份氣勢洶洶，還有非常高挑的個頭。
扎着利索馬尾一張瓜子臉氣質有些冷的姑娘名叫藺曌，是九個姑娘中個子最高的一個，裸高達到179釐米，此時只穿着一雙矮高跟，輕鬆過了一米八。
另外一位名叫夏畔溪的女孩也有175釐米的身高，同樣漂亮的一張端莊型臉蛋，黑髮披肩，很適合去當電視臺女主播的那種，只是此時氣勢就比旁邊女孩差了太多，行動間腳步都本能地落在藺曌稍後了一些。
陳晴等兩個姑娘走到近前，放下湯匙，稍稍打量兩女的表情，沒有讓她們一起坐下，而是問道：“有什麼事嗎？”
隋青豆和寇予感受到陳晴語氣裡的某種變化，很自然地也聽停下用餐。
夏畔溪見陳晴看過來，目光躲閃，扭頭看了眼旁邊的藺曌。
藺曌也是稍稍頓了頓，還是很快與陳晴對視，開門見山道：“陳……陳姐，我覺得，你應該不是找我們過來拍廣告的？”
陳晴笑着點頭：“當然。”
兩女聞言都是一愣，哪怕隋青豆和寇予也有些意外。
就算……
但，就這麼承認了？
大宅裡的這些姑娘，當然不可能憑空冒出，陳晴試圖從《超級女聲》選手裡挑選無果後，就利用Elite中國分公司以及維斯特洛體系投資一家內衣品牌的名頭，在全國各地登載了一份廣告。
條件自然是眼前的姑娘們。
畢竟12億人口，基數放在這裡。
因爲開出了入選後可以簽約Elite以及拿到價值50萬人民幣代言費的價碼，甚至連寄送個人資料這種細節都考慮到可以使用到付快遞方式，短時間內就收到了一大批簡歷，再加上陳晴動用了各方面上百人的團隊進行篩選，很快就找到了一批初步符合條件的女孩。
隨即團隊又馬不停蹄奔赴各地當面接觸，面試、體檢、簽約、最終來到北京。
根據協議，九個女孩，每人都已經拿到了一份1萬元的定金，接下來要經過三個月包吃包住的培訓。
不是沒人懷疑這是騙局，女孩們年齡都在18歲到22歲之間，剛剛過來時，都是帶着家屬，這邊還主動補助了可以帶上父母的兩套往返機票，對於一輩子都還沒有坐過飛機的女孩及家屬而言，只是這份手筆，某些懷疑就少了太多。
隨後在這邊安頓下來，還提前拿到了1萬塊定金，就再沒了什麼疑慮。
培訓就培訓吧。
反正這棟大宅也在這裡，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然而，當家長們離開，女孩們發現，隨後的所謂培訓……好吧，不是太苛刻之類，而是，簡直好像到了天堂。
只是前幾天每人十多萬的大手筆置裝，就讓一羣姑娘有些蒙。
錢是這麼花的嗎？
然後，這些日子，不只是生活起居被照顧得無微不至，而且，所謂的培訓，每天也只是上午9點到11點兩個小時，然後，中午，是被帶去京城的各種聽都沒聽過的豪華餐廳用餐。
說是學習用餐禮儀。
就拍個廣告，用餐禮儀還要學嗎，更何況，真正用餐時，好像也沒人叫她們禮儀，倒是每頓飯動輒上萬的花銷，讓她們有些戰戰兢兢。
錢是這麼花的嗎？
於是，才過了短短這幾天，一羣女孩心底都忍不住冒出某個相似的念頭：這麼多錢，把她們賣了都不夠。
還有那份廣告。
50萬代言費？
九個女孩短短几天都已經花掉上百萬了。
上百萬啊。
賣了都不夠。
最終，當昨晚陳晴出現，被挑中的隋青豆和寇予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而今天一大早，九個女孩中最出挑性格也是最強勢的藺曌，終於決定向這位陳姐問個究竟。
只不過，做出這份決定，藺曌到底還是忍不住拉上了作爲室友的夏畔溪。
夏畔溪其實不想來。
她也打算認命的。
可惜被藺曌一番說辭，總不能真被賣掉云云，到底還是被拉過來一起壯膽。
藺曌最初在腦海裡的盤算是，如果在自己的追問之下，這位陳姐各種狡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告訴她們真相，她肯定要及時離開的。
然而……
現在。
這位陳姐竟然一點不狡辯地爽快承認了。
不是爲了廣告。
那……現在還怎麼接？
餐廳內。
沉默氣氛中，隋青豆和寇予還是比較放鬆的，反正，她們現在已經是陳姐的人了。倒是跟隨藺曌一起過來的夏畔溪，哪怕臉上沒表現什麼，心底卻莫名有些埋怨旁邊的室友把這層布幔揭開。
無論將來如何，這樣的生活，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其實都想持續下去。
陳晴等待了片刻，見藺曌也一時無言，主動繼續道：“坐下一起吃早餐吧，另外，現在告訴你們也沒問題，你們將來會有一個男人，其實我也是他的女人。放心，不是七老八十的那種老頭子，反而和我年齡一樣，而且很帥。如果你們接受不了，早餐之後就可以離開，當然，你們最近獲得的一切也都要留下。如果不打算離開，相信我，相比平庸地過一輩子，你們會有一個非常精彩的人生。”
這麼說完，陳晴重新拿起湯匙，開始慢條斯理地吃起面前的養顏粥。
隋青豆和寇予見狀，都重新拿起餐具。
陳晴的這番開誠佈公，哪怕事實稍稍打個折扣，在兩個女孩看來，也比她們預想的某些接受底線要高出太多。
江山舞姐妹見陳晴說完，藺曌和夏畔溪都沒有立刻轉身，默契地走上前，各自拉開餐桌旁的一張椅子。
夏畔溪沒怎麼遲疑，陳晴剛剛所說，同樣遠超她的預期，因此很快上前坐下。
倒是藺曌依舊站着不動。
陳晴再次擡頭打量她一眼，很是耐心的微笑着再次道：“藺曌，武曌，武則天啊，不知道誰給你起了這麼大一個名字，我猜這位長輩肯定對你寄予厚望。不過，你這種小城市工薪家庭出身的背景，註定走不遠。就像你今年大學畢業，回到你們家所在那個小城當公務員，才一個月就因爲某些事情辭職了，接下來，你跑去長沙想要闖蕩一下，你希望憑藉自己的能力，別人只看到你的胸部。如果沒有遇到我，你這輩子的最好結果，就是找個家底不錯的人嫁掉，而娶你的那個人，看中的也肯定不會是你中南大學的高材生文憑。”
藺曌想起幾個月前因爲不願屈服被逼到辭職的經歷，眼圈微紅，忍不住道：“你不也是這樣？”
“當然，而且這是你的幸運，因爲如果你只是普通漂亮一些，”陳晴說着，朝旁邊江山舞姐妹示意了下：“看看她們，如果沒有胸前這一對，你根本到不了我面前，老闆身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相比起來，同樣的付出，你能獲得一個你遠遠想不到的平臺，沒有天花板的那種，哪怕有一天你超過我，真正日月當空，都不是沒有可能。”
藺曌輕輕咬了咬嘴脣，搖頭：“我不信。”
陳晴朝對面示意：“先坐下吃飯，今天你就跟在我身邊吧，讓你看看我都做些什麼，只要願意，將來你也會一樣。”
藺曌最後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上前，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隋青豆和寇予沒什麼感覺，倒是夏畔溪莫名覺得吧，這算不算……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如果剛剛也遲疑一下，應該也會被這位陳姐帶在身邊見見世面吧？
“不，你連初中都沒讀完，除了胸什麼都沒有，敢端架子會被我趕出去。”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好像來自一個會讀心術的魔鬼。
被嚇了一跳的夏畔溪擡頭，發現陳晴剛剛從自己身上收回目光，這才意識到自己一動不動地呆了好一會兒，絲毫沒敢反駁，老老實實地垂下頭吃起江原馳分給自己的早餐。
陳晴身邊兩位嬌小姑娘都假裝沒聽到。
倒是吃着面前早餐內心依舊有些糾結的藺曌聽到陳晴本性流露之下毫不客氣的這句話，心情莫名地好了很多，甚至忍不住彎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