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不知道是怎麼被男人挽上手臂的,當她踏進美端,感受到室內的清涼時,她的心卻在熱血沸騰般的叫囂着,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樓梯,一節一節的踩踏上去,紅色的地毯讓她與男人悄無聲息的就到了二樓。
很好聽的《象霧象雨又象風》還在繼續的拉着,可晚秋聽着,卻再也不再優美。
扶郎花,所到之處,入目全都是扶郎花,各種各樣顏色的扶郎花。
真美。
而她,也終於在那花叢中看到了那個女子。
“啪啪啪……”當男子的掌聲響起,似是在讚美冷慕洵拉出的曲子又象是在提醒着扶郎花間的一男一女他們的夢到頭了的時候,花間的女子這才緩緩轉首,柔柔的笑掛在脣角,看到男子,卻沒有一驚一詐,而是淡淡道:“少揚,過來坐吧。”手指着身旁的位置,纖白的手如玉般的透着柔美,那一瞬間,晚秋想到了一個人。
林黛玉,敏秋給她的感覺就象是林黛玉,絕對的絕對的惹人憐惜。
“不了,怕你找不到家門,所以,我來接你了,怎麼,還要再坐一會兒嗎?”風少揚揶揄的掃向冷慕洵,後者卻依然還在拉着小提琴,對於風少揚的到來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真奇怪的三個人,晚秋只覺得現在最多餘的是她了,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陪着風少揚捲進這場沒有銷煙的戰爭,站在樓梯口的滋味真的不好,讓她甚至不敢看向冷慕洵。
“嗯,我想聽阿洵拉小提琴,很美。”
這是什麼夫妻?貌合神離?
“好吧,晚秋,我們一起留下吧。”風少揚邪魅一笑,迷人的桃花眼彷彿要偷女人心似的那麼一閃,隨即拉着她就坐了下去。
晚秋有些不自在,一旁是風少揚而不是駱敏秋,嗅着扶郎花的花香,一夜沒有睡覺的她頭暈暈的,看着什麼都不真切了。
冷慕洵還在拉琴,那首《象霧象雨又象風》突然間變得是那麼的長,終於,琴聲嘎然而止,冷慕洵優雅的放下了小提琴,然後走向晚秋,確切的說是走向敏秋,“餓了嗎?”他的眼裡只有她,根本無視晚秋和風少揚的存在。
“不餓,吃了兩客冰淇淋了,還有兩塊點心。”柔柔的笑,彷彿能沁出水來一樣的溫柔,晚秋終於知道冷慕洵喜歡的女人是什麼類型的了,就是敏秋這樣嬌嬌柔柔的女子。
而她與敏秋,真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再吃一塊,然後我送你回去。”冷慕洵的目光還是都在敏秋的臉上,彷彿晚秋和風少揚不存在一樣。
一條手臂斜斜一揚就搭在了敏秋的肩膀上,看着敏秋的纖瘦,再看着風少揚那條結實的手臂,晚秋一剎那間想到了一個詞彙:美女與野獸。
敏秋與風少揚一起怎麼看怎麼樣都不協調,一點也不相配,倒是站在敏秋身旁一身黑色襯衣和同色長褲的冷慕洵看起來與敏秋是那麼的相配,可這世上,什麼都是天註定的了,冷慕洵,他總不會
搶了他自己弟弟的妻子吧。
晚秋現在懂了,怪不得他說他不會愛上她卻說可以娶她,原來,他是娶不到他最愛的女人,那麼,隨便一個女人便都可以做他的妻了。
笑望着他,把沉重壓在心底,“阿洵,林少的事謝謝你替我解圍了。”
“哦,沒什麼,你先回去吧,我與少揚和敏秋有事要談。”
這是在逐她吧,她現在就象是一個不速之客。
有些訕訕然,可她還是站了起來,就在她轉身才欲離開的時候,風少揚的聲音響了起來,“晚秋,你站住,你是我帶上來的客人,憑什麼他讓你走你就走呢,坐下。”
“刷……”,冷慕洵扯上了風少揚的衣領。
那神情,那畫面,風雨欲來。
手攥着風少揚的衣領,冷慕洵冷冷的目光掃向風少揚,“你說,爲什麼把那個模特帶回酒店?”
風少揚伸手一推冷慕洵的手臂,“那是我的事,跟你無關。”
“可是跟敏秋有關,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顧不得晚秋在場了,冷慕洵低斥道。
邪邪的一笑,“冷慕洵,你管得太寬了吧,這有什麼,男人在外面逢場作戲這是很正常的,而且,我的心還在,比起某人的心已經遺失了那是強多了。”理直氣壯的,又是用力的一揮,可冷慕洵卻說什麼也不肯鬆開風少揚的衣領。
兩個男人對峙着,所爲,就是那個坐在扶郎花間的女子。
就在晚秋以爲風少揚和冷慕洵就要打起來的時候,敏秋嫋嫋的站了起來,那一起,彷彿花香也隨着她的身體而拂動了一樣,竟是那麼的美,“慕洵,少揚,我累了,我想回家休息了。”
低低的,柔柔的聲音,卻彷彿帶着威懾般的讓兩個男人居然不約而同的就鬆了手。
敏秋走向樓梯,而她身後的冷慕洵和風少揚誰也沒有說半個字的一齊隨着敏秋而向樓下走去,倒是晚秋怔怔然的望着這一幕,怎麼也反應不過來似的,一物降一物,她真的懂了這五個字的含義,徹底的懂了。
慢慢的踱着步子,走出美端大門的時候,敏秋已經坐上了風少揚的車子,風少揚得意的合上了車門,然後瞟了一眼冷慕洵,晚秋聽到了他冷森森的聲音,“今晚上,我會帶敏秋去那間酒店再去那個房間。”
風少揚的話讓冷慕洵如雕塑一般的定格在了車前,甚至於連他打開車門的手臂還彎着都不知道,他被風少揚的話震住了,可當他醒過來就要回擊風少揚的時候,風少揚的車子已經絕塵而去。
“Shit!”肉拳猛的揮向他的那輛豪華BMW,那“嘭”的一聲響震得晚秋的耳朵發着鳴音。
血色頓時映入晚秋的眸中,可冷慕洵卻彷彿沒有痛感似的猛的又是一拳捶在了他漂亮的車身上,甚至於震的整部車都顫動了一下。
晚秋悄然的移到一旁,然後飛也似的衝向馬路,這樣的冷慕洵她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既是惹不起
,那她躲開總可以了吧。
風,輕拂起額前的碎髮,一縷流海在眼前搖曳,她不想的,可是淚水就那麼的不經意的流瀉而出,再也止不住……
原來,那個愛的卑微的不止是她,還有他。
冷慕洵,他是傻瓜。
既是得不到,又何必總要去招惹呢。
風少揚,他又是多麼的惡劣,晚秋都聽懂了,他帶着模特去酒店開房,可剛剛,卻親口告訴冷慕洵,就因爲冷慕洵的質問,他要帶着敏秋也去那間酒店也去那個房間開房。
他把敏秋,又置於何樣的位置呢?
男人的心,女人永遠也堪不透。
可那分明,就是一種羞辱。
搖搖晃晃的走在人行橫道上,一夜未睡,她卻連半點睏意也沒有,不想坐車,就想這樣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陽光,有些刺眼,喇叭聲在身側響起,一聲聲不絕於耳,讓她迫不得已的轉首,那輛被捶了兩拳上面還濺着點點血意的BMW車的車窗正徐徐搖下,冷慕洵低沉的聲音傳來,“上車,我送你回去。”
她沒有反駁,第一次的他讓她上車她便上了。
他心裡不好受吧,一定是很難過的感覺。
他是那麼的愛敏秋,醒着,睡着,時時想着的都是晚秋,所以,那聲‘秋兒’才總是不經意的在他自己不清醒的時候脫口而出,她與他一樣都是傻瓜,他明明知道他得不到卻還愛着,而她也亦然,明明知道他不會愛上她,卻也依然愛着。
坐在他的身側,兩個人誰也不出聲,只看着車窗外的街景不住的從眼前倒過,大千世界,芸芸衆生,可此刻,她與他一樣的都不快樂。
只爲,誰也得不到自己的真愛。
她愛着他,他卻愛着另一個女人,這是多麼的諷刺呀。
“孩子們還好嗎?”
“嗯,挺好的。”流海垂在眼角,也遮住了她眸中的淚意。
“這兩天我比較忙,改天再去看詩詩和果果。”
“不用了,她們挺好的。”看了又不認,那便不要看吧。她看到了他手關節上的血意,那一定很痛吧,可他卻象是沒感覺似的繼續的開着車。
“上次跟你說的事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肯定的回覆,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名份的。”
是敏秋吧,一定是敏秋的出現讓他下定了決心,“那詩詩和果果呢?”她不知道他要怎麼對待詩詩和果果,那也是他的孩子呀。
“隨便你,你要怎麼辦就怎麼辦。”
他還真是大方呀,居然隨她的願,“如果,我把詩詩和果果畫到你的名下,你也願意?”
冷慕洵停頓了足有兩秒鐘,這才道:“嗯,隨便。”
“呵呵……呵呵呵……謝謝你了,冷慕洵。”他是死了一顆心吧,得不到真愛,那便把他自己的心也埋葬了,可她與孩子們,又是何其的無辜,那聲謝,更多的卻是揶揄,他自己的孩子,他卻不認不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