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特麼敢！？”阿方索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從語氣上來威脅阿爾泰千萬不要幹蠢事。
但似乎沒什麼效果！
洗腳盆那頭果真發出了一陣不可一世的森然笑聲：“哈哈哈哈！敢！怎麼不敢！？阿方索你是不是傻，老子殺人不眨眼，發這道廣播又何曾想徵詢你這個縮頭鱉孫的意見……”
話音未盡，洗腳盆突然插入一陣撕心的呼喊：“我阿拉學藝不精，落在你們手裡，自也認了！”
“你閒着沒事在這裡發廣播是想證明自己多有能耐嗎？是爺們就不要廢話，手起刀落痛快一點！”
許彥囫圇一口口水，心中感嘆，這阿拉還真硬氣。
“啪！”
洗腳盆那頭緊接發出一個清厲的響聲。
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巴掌脆響。
“這該死的熊！！”
許彥的罵聲非常地低沉，混進周遭的破口大罵和誇張哭聲中，根本不得一聞。
“你們都給我安靜！”阿方索死死地按住盆底傳聲口，“還沒長記性嗎，垃圾墳地的土質會發出一種特有的迴音波，恰巧那頭有土質專家的話，就容易判斷據點的大致範圍，兩週之前，京西四合院密室的那些人就是這樣暴露的，整窩被端……”
“垃圾墳地的地下據點千萬不能重蹈覆轍。”
他的情緒已近乎失控。
“所以！特麼的！給我安靜！！”
衆人安靜，更顯得洗腳盆傳出的巴掌聲格外磣人。
“啪！”
“……”
“啪！”
洗腳盆傳出的巴掌聲一直在響，在場的人都聽得心頭髮顫。
“啪！
“啪！”
“……”
哈登的口型是在叫媽，但沒了聲，眼睛哭腫了。
“呼！”
許彥長長噓了一口氣，以前在情報局幹過，也審訊過犯人，但從來沒體驗過現在這種的感受，通過一個“洗腳盆”的聲音傳遞，就能將人的情緒拔升到近乎窒息的程度，這不僅在玩弄獵物，更是在玩弄獵物家屬，許彥不想以家屬成員的身份自居，但當下的感受確實非常不好。
……
巴掌聲終於停了，可大家揪起的心卻從未曾再放下。
“一個熊掌尚能劈桌斷凳，這麼打的話……”
洗腳盆沒了聲音，在場的人也不敢輕易發聲，他們在心裡爲阿拉貝拉默哀，因爲結果已經可以預見。
這是一個安靜的默哀時刻！
早就見識過了生死，人心早已經麻木了！
躲在這裡的人，是已經撐到最後僅剩的東唐人，他們曾獲知過無數噩耗，他們的兄弟手足妻兒子女早早就送進罐頭廠成爲尼古拉的口糧，也早就有出去執行任務而喪生的心理準備！
巴掌聲停，意味着阿拉死了！？
許彥可不這麼認爲，他並不打算加入默哀隊伍。
這期間，卡格爾一直沒有說話，阿方索也沉默了，但大家都不約而同把目光找向他們，似乎想從他們那裡得到此時此刻自己該有的反應。
“據點裡只剩三天的口糧，尋找食物源迫在眉睫……”卡格爾沒理會之前的那些巴掌聲，他說得很自然，“下一個……我、去！”
“不……卡格爾族長，您不能去！”
“是啊！多虧了您找到了這個地下據點，並叫阿拉將我們領過來，不然我們一家老小早就沒命了，您不能去，要去也應該是我去！”
“……！”
人羣你一言我一言，大多是勸退卡格爾！
“誰也別跟我爭！”卡格爾突然大吼道。
人羣嚇得不敢說話，自從來到這個據點，卡格爾對每個人都是照顧有加，他們從沒有看見卡格爾這麼大聲過。
“我去！”卡格爾再道，吼聲。
許彥嘆了口氣，這老傢伙絕對不是真心要去找什麼食物，那些巴掌聲把他憋壞了，他就是存心去尋死。
看出來又如何！？許彥阻止不了他，十二歲還是不喑世事的年紀，沒那個分量，也沒那個關係……
“嗚嗚……爺爺你去……你去救媽媽……一定要救出媽媽……”哈登的嗓子終於掙扎出了聲音，很啞，他的眼睛腫得跟水球似的。
聽到哈登的聲音，卡格爾剎那眼眶泛紅……
許彥看出了卡格爾的猶豫，他真的很想告訴哈登這個小胖孩，老傢伙救不了你的媽媽……更捨不得你……但他……還是決定去找死！！！
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噗……”
突然間一聲悠揚長鳴。
臭！
許彥放了一個屁。
人羣回頭探眼。
“那個什麼……”許彥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卡格爾族長您的面很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