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凱點點頭說:“就衝你這聲叔父,今天就到此爲止吧,你回去跟他們說找到我了,路大俠你也起來吧,我不再問了。不過有一件事我說在前面,姬德你要記住,今天在場的不管哪方人以後爲此出了事,我就從京兆府王家開始,一路殺到成都。”沒有人會懷疑溫凱殺人還要費事,更不敢懷疑溫凱找不到要殺的對象。
“叔父的話侄兒記下了,就按叔父吩咐的辦,家裡一直希望叔父回去,還請叔父三思。”姬德面色爲之一變,隨即恢復常態說:“嚴捕頭,我就不回衙門了,省得彼此尷尬,麻煩你回去和府尹大人說一聲。”隨着姬德來的公差和武林人物鬆了一口氣,這條命總算保下來了,至少姬德不敢回去就殺人滅口。
只有一個人心中的忿怒到了極點,就是陳永觀,他感到溫凱和姬德叔侄簡直就當自己不存在;今天如果就這樣結束,傳入江湖後自己那還有臉面做人,更別說做御拳館地字廳教頭。念頭象蛇一樣在腦中游蕩,陳永觀越想越感覺不能退縮,終於按捺不住吼了起來:“溫凱,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密宗認爲任何的體姿都是屬於身密的範圍,人類的手很靈巧能夠做出各種姿式,佛門稱手印: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所造的動力都是來自瞋、癡、疑、怒等意念。陳永觀現在就是怒,他感覺自己能夠凌空駕御自由自在的
風,如鳥於空中翱翔,如魚在水裡潛泳,隨心所欲無所不可爲。
看見陳永觀的雙手隨着身形變化幻出無數手印直逼溫凱,明咫禪師不禁嘆了口氣,大手印功夫本就強在防禦,最得意的就是尺寸之地見功夫,防守中反擊,進攻是犯了大忌;溫凱面無表情地頷首,雙手卻不動作,只是踩着陳永觀的腳步進退,始終保持着一丈的距離,姬德明白那是天工手出招的前兆,一丈正是縮步的位置。
看着兩大高手過招,所有人心裡都在猜測後一招是什麼。三十幾招過去,明咫、姬德等人才發現溫凱每一步都拐一個角度,三十幾步竟走成了圓圈,就意味着陳永觀攻了半天還在原點。陳永觀也醒悟過來,密宗之強在於靜守,立刻抱定元一,準備穩紮穩戰;誰想就在他由攻轉守的一霎那,被溫凱抓住了機會。
縮地千里,溫凱看上去腳都沒動,就已經到了陳永觀的近前,天工手同時奔出,陳永觀倉促之間大喝一聲“臨、陣。”雙手抱住寶瓶印準備轉化伏獅印;卻是功力懸殊,溫凱功力本就高出一籌,又是全力以赴,陳永觀倉促變招只用上七成功力。衆人只見溫凱擊碎寶瓶印後雙手化拳,一招簡單的雙風貫耳斜落在陳永觀的雙肩上,饒是密宗有護身奇技,陳永觀也踉踉蹌蹌跌出去十幾步,鮮血從口鼻耳中溢出。
明咫禪師急忙掠出,
上前連點陳永觀心脈四周穴位,幫他止住傷勢;陳永觀也因此緩過氣來,加上功力深厚,很快就自己能運功療傷。在場的高手心裡都明白,若沒有明咫禪師相助,陳永觀等淤血出盡療傷功力損耗十年也不止,現在等傷好大概還能保存七八成功力,只是回京後能不能守住地字廳教頭就不敢說了。
溫凱這時才揮揮手示意姬德他們可以走人了,姬德路濤立即帶着武林人物抱頭而去,嚴同則指揮着衙役搶救傷員,自己上來參見米友仁說:“河東縣都頭嚴同見過專使大人,小人奉總捕頭石開元和縣令胡鐸之命前來協助查案,請大人定奪。”
衆人聽了暗贊嚴同真是會說話,本來他是跟着姬德而來有點尷尬,現在這麼一說變得只是奉命行事,既開脫了自己也把做主權交給了米友仁。米友仁點頭說:“請嚴都頭先回縣裡將情況稟明縣令胡鐸,以便通知陝西各路防止姬德節外生枝搜捕賊黨,如有斬獲,我必上報家師蔡相和鄧尚書爲各位請功。”
米友仁不愧官宦世家,安排事情不慌不忙,更告訴嚴同轉告胡鐸,自己的後臺不僅是刑部尚書鄧洵武,還有權傾天下的蔡相蔡京;如果幹得讓自己滿意自然是請功,如果敷衍自己那就等着瞧。陳永觀剛剛調勻呼吸,聽得真真切切,差點又一口鮮血噴出來,自己竟得罪了蔡京,以後怎麼混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