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四月派遣統制官辛叔獻、馮瓘等率兵收復了洮州。五月,童貫又會同諸路兵馬,以知西寧州劉仲武爲先鋒,進軍溪哥城。當時溪哥城內僅有男女老小二十八人,而且沒有一個兵將,溪哥城王子臧徵撲哥被迫率衆投降。宋徽宗喜悅下,降旨以臨洮城爲洮州,溪哥城爲積石軍。
宋徽宗又聽說臧徵撲哥約降時,劉仲武遣子劉錫前往作爲人質,劉仲武率師渡河收復積石軍後,童貫掩其功,遂派侯蒙訪得劉仲武,召到開封封賞。同時劉仲武九子悉命以官,劉錫賜閣門祗候,高俅以邊功擢升殿前都指揮使。
宋朝樞密使有發兵之權,而無統兵之重;三衙有統兵之重,而無發兵之權。禁軍沒有統帥,將領分別聽命於皇帝本人,殿前都指揮使、侍衛馬軍都指揮使、侍衛步軍都指揮使,分別率領禁軍,合稱“三衙”,互不統屬。自宋太宗以來,三衙指揮使都出自皇上原來的藩邸,只是在仁宗時范仲淹主持朝政,看庸才太多加了一條“沒有邊功不得出任三衙管軍”的規定。
殿前都指揮使又稱殿帥,高俅擇了個吉日良辰到殿前司上任,所有一應合屬衙將,正副指揮使、都虞侯、虞侯、都教頭等人,盡來參拜殿帥,各呈手本,自我報名。高殿帥一一點過後,翻動名錄,突然問:“禁軍飛虎營教頭王進怎麼
沒來?”值班旗牌官心裡納悶,殿帥怎麼了,教頭是從八品下的小官,整個禁軍共有五千七百名,王進沒資格到殿前司來參拜。
但偏偏高俅問的巧,這教頭王進在半月之前已有病狀在身,至今未痊,無法到衙門管事。旗牌官如實稟告後,高俅大怒,喝道:“胡說?哪有這麼長時間沒好的,分明是詐病混差,快與我拿來。”隨即差牌頭到王進家來捉拿王進;牌頭對教頭王進說道:“如今高殿帥新來上任,點你不着;旗牌官說你染病在家休息,高殿帥焦燥下那裡肯信,教頭最好去走一遭,否則定連累衆人。”
王進聽罷,只得捱着病來,進得殿前司參見殿帥,拜了四拜,躬身唱個喏起來,立在一邊。高俅道:“你那廝便是都軍教頭王升的兒子。”王進一愣,偷眼看認得高俅,心中叫苦,低聲道:“小人便是。”高俅冷笑一聲,喝道:“這廝!王升就是一個街市上耍棒賣藝的,能教你什麼功夫!平白做個教頭,如何敢小覷我,你仗着誰的勢力,推病在家安閒快樂!”
王進告饒道:“小人怎敢!實在是患病未痊。”高俅罵道:“該死的東西!你既害病,現在如何能來?”王進聲音更低:“殿帥呼喚,安敢不來!”高俅大怒,喝令拿下王進,衆多軍官中有和王進好的,紛紛勸道:“今日是殿帥上任好
日頭,就饒了他這一次。”高俅立完威,喝道:“你這賊配軍!且看衆人面子,今天就算了,日後再和你計較。”
王進謝罪,抱頭鼠竄出了衙門,急急回到家中,對老母說:“俺的性命今番難保了!新任高殿帥原來正是東京圓社的球頭高俅!當年和父親他們蹴鞠,一時起了糾紛,被我父親一棒打翻,三四個月將息不起。他今日發跡,不想我正屬他管,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俺如何與他爭得!怎生是好?”這王進卻無妻子,只有一個老母,母子二人抱頭痛哭,就聽得門外有人敲門,有人問:“王教頭在嗎?”
聽是飛虎營指揮使周淵的聲音,王進急忙抹乾眼淚,用毛巾搽了搽臉,應聲開門。卻正是周淵,慌忙道:“大人怎麼來了”周淵笑道:“特來探望,看你好了沒有?”周淵同來一人笑道:“看氣色王教頭已經無恙了,想是被高殿帥嚇出了一身汗驅了寒。”三人都笑了起來,只有王進是苦笑。
王進引兩人進了屋子,周淵介紹同來的人是禮部侍郎宿遠景,王進急忙見禮,讓母親去沏茶,宿遠景看了屋子,又看了王進問:“教頭心裡鬱悶,我們何不出去散散心,喝幾杯酒解悶。”周淵道好,王進本不想去,無奈周淵是上司,就道:“少坐拜茶。”三個吃了茶起身,辭了王母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