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佯怒道:“說什麼酒話,糧倉被搶還不是你們出的差錯,一封假的告示都能貼上牆,幾十個人被堵在糧倉裡。這兩位制使是京師前來,豈是那兩個提轄能比。”杜良說完給孫立和花榮賠酒,霍成富等仕紳也幫着說些軟化,孫立、花榮發作不得,只能按下性子。
吃完酒,花石綱已經備好,衆人說笑着到捕盜司衙門交接,就正聽得大雁鳴叫,擡頭看遠遠的一行雁飛來。花榮把眼一觀,見跟來的士兵內有帶弓箭的,花榮便問他討過一張弓來,在手看時卻是一張二尺六長的神臂弓,正中花榮意,取過一枝好箭,便對衆人道:“你們看那雁,花榮未敢誇口,這枝箭要射雁羣左翅行內第四隻雁頭上。射不中時,大夥休笑。”
等雁飛到上頭,花榮挽起袍袖,搭上箭,曳滿弓,覷得親切,望空中只一箭射去,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箭正中左翅行內第四隻雁頭上。大雁直落在隔壁街外,早有好事的軍士跑去取來觀看,那枝箭正穿在雁頭上。霍成富和錢聖等人看了,盡皆駭然,馬管事傲然而立說:“杜通判、錢都頭,你們只要把東西和民夫準備好,護送的事就不用考慮了,自有兩位制使和官軍。”
花榮說完自己都笑了:“當時我是一肚子氣,就想不給咱們制使丟臉,反而漲了應奉局的威風。”孫立一旁讚道:“五弟當時自己有弓不用,氣勢猶如后羿射日,養由
基的百步穿楊恐怕都比不上。”衆人聽了紛紛稱讚,花榮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楊志爲孫立花榮一一介紹古飛樓等人,也說了自己四人的經過。
大夥暢懷痛飲,楊志敬古飛樓酒說:“古老,前面玩笑話,切莫當真,明日一別,不知道何時再見。”
古飛樓眉頭一挑,正色道:“楊志,你說的什麼話,老夫雖不是正人君子,一諾豈是說不要就不要的,若不遵守,你讓老夫以後如何面對江湖朋友。”楊志心頭一緊,急忙施禮道:“老哥,是楊志考慮不當,這邊給你賠罪,你就當陪小弟一遊,去開封玩一趟。”古飛樓這才緩下臉來,哈哈大笑。
誰想由於前一段時間花石綱佔用糧船太多,漕運爲補空缺,將杭州這幾天的船全部用來運糧。雖然備齊六綱,只有五綱可以運走,還有一綱要遲緩幾天,等待安排。孫立對楊志說:“哥哥,你與衆兄弟先走,我遲一點到京師沒有關係,留下來等船。”
楊志煞是感動,緊握住孫立的手,張順在一旁說:“我留下來陪孫立哥哥吧,一則做個伴,二則水裡和杭州的事我總熟悉點。” 楊志說:“如此甚好,我等在路上也放心。”於是,楊志、花榮、王召、朱頜、王善押着五綱從杭州出發,一路上又有姜方、蔣齊、白峰帶人協助,十分順利,沿運河而上,一路餐風露宿,直達潁州。
潁州是一座古城,西周時期即爲胡
子國國都;戰國時期爲楚邑;秦漢以來,爲歷代郡、縣、州、府所在地。東西三百五十七裡,南北一百九十六裡;西至開封九百六十里,南至淮約一百里,南北至亳州二百六十里;淮水,潁水,汝水經過。船隻在潁州剛靠碼頭,就聽得有人尋找。
“請問這是杭州來的花石綱嗎?”來者是個管家打扮的人,幾人正要回話,最後的王善看見,欣喜地叫道:“田大叔,你怎麼在這裡?”原來來者是王家生意上的管事田琦,田琦對王善恭敬地說:“善少爺,鎮爺在岸上酒店裡相候,請你和楊制使過去一下。”
田琦嘴裡的鎮爺應該是老五王鎮,楊志暗暗奇怪,他不是在西北料理生意嗎,怎麼到了潁州。楊志和王善向衆兄弟打了個招呼,就隨田琦到了酒店;王鎮四十多歲,身長七尺,廣額闊面,留一長髯,看見兩人熱情地招呼看茶後才說:“楊制使,王奇已經和我說了,救命之恩王家永記心中,以後你只要有事,儘管開口。”楊志連忙客氣一番。
王鎮笑道:“楊制使,你也不用客氣,不是每個人都捨得拿出千年冰蟾蜍來救人的,那玩意可是個稀罕物,說千年是誇張了,但百八十年肯定有的。你和善兒已經是結拜兄弟,以後他就拜託給你了。”王鎮說完讓田琦拿出一張文契,王善楊志拿過來一看,是王術寫的,說自己決定定居大名府,將自己一支從家族中移出自立門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