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請問怎麼解釋?”徐莉微微地揚了揚眉,問道。
“我能先問你們一句嗎?你們從哪得到的這條消息?”陳諾反問道。
“這件事是有市民爆料,說你們散發的廣告宣傳單上有這麼一句搞笑的廣告詞,所以我們纔來採訪你們的。”徐莉答道。
“哦,我明白了,現在我來回答你的問題吧……事實上,這只是我設計的一個懸念。”陳諾笑道。
“什麼懸念?”徐莉疑惑地問道。
“這是一句沒有填完整的廣告詞,所以是一個懸念。”陳諾輕咳一聲,悠然地說道,“這句廣告詞,就是要引起市民的興趣,讓大家都來猜上一猜,從而加強廣告效應。等這條廣告引起一些猜疑之後,我們會投放更爲正式的完整廣告詞,以解開市民們心中的疑惑。”
“那你能解釋一下嗎?這句廣告詞到底在說什麼?是說你們技不如人嗎?”徐莉也察覺到陳諾有些在拖時間,於是有些尖刻地問道。
“當然不是,那是個別市民的錯誤解讀。”陳諾笑道,“實際上,我們這句廣告詞的意思是——價格,我們一直被超越!理念,我們從未被模仿!”
“哦?”徐莉愣了愣,問道,“這話怎麼說?”
“我們的價格,一直是全市最低,所以在價格方面,我們一直被其他影樓所超越。”陳諾自信地答道,“但對於服務理念,我們可以說是全市最獨一無二的,這不僅在於我們一直堅持用最少的盈利來爲消費者送去實惠,還在於我們最近推出的一系列便民惠民措施,還有品牌意識等等,這些都是十分獨特的,就目前來說,金沙市還沒有其他影樓能夠模仿我們!因爲我們的商業理念和促銷手段,都是他們無法模仿的。”
“哦……”徐莉長長地“哦”了一聲,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又接着追問道,“請問你們有些什麼便民惠民措施和品牌意識呢?”
“是這樣的,比如說,我們最近推出的一款‘浪漫之約’情侶婚紗照套餐,利潤只有百分之五點六,也就是說,一萬元的婚紗套餐,我們只賺五百六十百塊,這不但是在金沙市最低,甚至在全國來說,也排得上號。我們的理念就是打造千緣影樓的品牌,薄利多銷,甚至賠本賺吆喝,先虧後賺,先用惠民措施打開銷路,再慢慢地盈利……”陳諾趁機詳細地介紹了一下千緣影樓最新推出的一系列商業措施,算是爲千緣影樓打了一回廣告。
當然,他這些話多少有些虛構的成份,婚紗套餐利潤並沒有他說的那麼薄,但反正媒體也是習慣於虛構的,來個以虛對虛也很正常。
等金沙新聞網的記者告一段落,金沙電視臺的記者也上來提了些問題,陳諾自然借這機會再次重複了剛纔的那番話,繼續給千緣影樓做起了廣告。
這麼一來,就算是壞事變好事了,金沙新聞網和金沙電視臺的採訪一旦播出,就等於無形中給千緣影樓做了一番廣告,而且這個新聞在網上傳播出去之後,恐怕又會引起一番熱議,使千緣影樓的名頭更爲響亮。
這兩家新聞媒體採訪還沒結束,又有兩家小報媒體趕來採訪陳諾。等到記者們上車、圍觀羣衆散去,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回到大廳,陳諾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這場危機總算是應付過去了。
“陳經理,你真厲害!”
“陳經理,你口才真好,死人都能被你說活,哈哈!”
“陳哥,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偶像了……”
還沒等陳諾開口,簇擁着他的員工們忽然都使勁地鼓起掌來,並七嘴八舌地唱起頌歌來,他們看向陳諾的眼光裡也充滿了佩服。
陳諾在想到這句廣告詞後,也曾經跟一些員工聊起過,至少葉冰凌是知道的。記者們一來之後,一傳十,十傳百,員工們都知道自己影樓出了糗,一個個緊張得喘不過氣來,生怕影樓從此會成爲笑柄,把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新形象給搞砸了,所以纔有葉冰凌在接受採訪時絞盡腦汁地爲這句廣告詞作辯解的事兒。
“今天的事,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這是咱們影樓的一次重大危機!廣告詞是我想的,但原文是‘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之所以會出現這次紕漏,是因爲柒月經理在製作廣告宣傳單和橫幅時出現了失誤。”陳諾等大家說完之後,才微微一笑,看着柒月說道,“柒經理,是這樣吧?”
“是是是,這是我的失誤。”柒月抹了把冷汗,狼狽地說道,“我是電話通知印刷廠的,沒想到他們聽錯了,出現了這樣的致命錯誤,我一定會追究他們的責任。”
“那是後話,但現在應該先追究你的責任。”陳諾忽然沉下臉來,冷冷地說道,“在這件事故中,你負有疏忽大意的過錯,所以按規定應該承擔責任。這樣吧,就先扣你兩萬元工資吧,這錢用來給大家吃飯,改善一下伙食。”
柒月頓時臉色大變,乾笑了兩聲,尷尬地說道:“是,我認罰,我認罰。”
“希望大家引以爲戒,從此以後打點起精神來,不要再出現這樣的低級錯誤!”陳諾說完這句話,就大步往二樓走去,看也不看柒月一眼。
他心中正爲陳怡佳的事而煩着呢,自然不想再理會這個只會添亂拆臺的柒月。
“草,好大的官威!”直到陳諾的背影完全消失,柒月才惱怒地小聲嘀咕了一聲。
以陳諾的耳力,本來是能夠聽得到這句話的,但他此時的心思早已飛到女兒身上去了,又怎麼會注意到嘈雜聲中的這一聲嘀咕?
陳諾回到辦公室後,忽然想起了龐大安闖禍的事情,於是取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龐大安去證實一下。
“師父,你找我有事?”龐大安笑呵呵地接通了電話。
“聽說你把人給打殘廢了?”陳諾嚴肅地說道。
“師父,你聽誰說的?”龐大安疑惑地問道。
“張永你認識吧?”陳諾厲聲問道。
“師父,張永的事兒不關我的事,我只輕輕地打了他幾拳,我……是不明真相的動手羣衆……”龐大安大聲地叫起屈來。
“不明真相?你混賬!”陳諾怒氣勃發地罵道,“你再這麼混下去,遲早會把你全家人都給害死!”
“師父,那是一年前的事了,怎麼了?張永告我了?”龐大安頓時緊張起來。
“哼!”陳諾怒哼一聲。
“完了,這些人一定會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來,我得趕緊跑路,這幾年不能回金沙市了,等風頭過了再說……”龐大安慌慌張張地說道。
聽到“跑路”二字,陳諾長嘆一口氣,一時間頭都有些大了——本來是該給他個沉重教訓的,讓他流亡一下也好,但這麼一來,陳諾就無法在暗中守護他了……
“慌什麼?凡事有我!”陳諾沉吟了一會,沉聲說道,“這件事由我來解決,我只要求你以後不要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別再惹事了,行嗎?”
“行,師父,全靠你罩着我了。”龐大安鬆了口氣,感激地說道。
“你姐姐的男朋友是誰?”陳諾忽然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龐大安吞吞吐吐地答道。
“那你的事我不管了,讓張永去告你。”陳諾冷哼一聲。
“別啊,師父……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姐讓我跟任何人都不能提,包括我媽……”龐大安頓時有些慌了。
“給你十秒鐘,你不說就沒機會說了!”陳諾怒道。
龐大安愣了好一會,終於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師父,我告訴你,他叫雲楓,是金沙大學的物理系研究生。”
“多大了?說說他的情況。”陳諾皺了皺眉,說道。
“雲楓今年23歲,和我姐差不多大……他好像很有能力,或許不比你差多少。對了,他還救過我姐,那是我姐畢業之前,被一羣混混調戲,雲楓一個人打跑了五、六個混混,把我姐救了下來。”龐大安說道,“從此我姐就喜歡上了他,不過他很酷,不太理我姐。”
“什麼?他們還沒有正式談朋友?”陳諾大驚。
“應該說,是我姐暗戀他吧,而且暗戀了兩年。”龐大安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佳佳怎麼這麼笨?喜歡他就說出來啊!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玩暗戀。”陳諾鬱悶地說道。
龐大安聽了陳諾的話,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其實我姐暗示過,還讓我幫過忙,找雲楓遞話,雲楓也明白我姐的心意,但他看不上我姐……”
“靠,瞎了他的狗眼!”陳諾頓時怒了。
佳佳一直是他的掌上明珠,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現在卻被一個青年拒之門外,丟盡了面子,還浪費了兩年青春,這不由得讓陳諾怒火中燒。
從佳佳小時候起,佳佳想要什麼,他就會去給佳佳弄到什麼,這是溺愛,但陳諾就是改不了。
現在,他甚至把這個雲楓當成了一件女兒的玩具,腦海裡頓時浮起了“把他弄過來”的念頭。
至少,無論如何,他要找個機會去實地考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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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冰凌雨沫”提供的龍套“雲楓”出場,暫時只聞其聲,未見其人,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