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台上等了半個多小時,聶無雙才滿臉憂愁地回到了天台上。見了陳諾,她勉強地笑了笑,就拉着陳諾走了。
“李義振找你幹什麼?”聶無雙邊走邊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項局長去化解了一下,我們已經把事情談開了,估計不會留下什麼後患了。”陳諾輕鬆地答道。
聶無雙有些懷疑地看了陳諾一眼,倒也沒追問。
“你爸爸和你說了什麼?”看着眼睛有些發紅的聶無雙,陳諾忍不住低聲問道。
“沒什麼,就聊些家裡的事。”聶無雙有些含糊地答道。
“你哭過了?”陳諾有些不安地問道。
“嗯,我爸的身體比較差了,咳得很厲害……”聶無雙把頭一低。
兩人忽然沉默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在陳諾心中升起。
半晌,陳諾才問道:“和我在一起,後悔了吧?你想回家照顧他?”
“沒有的事,你瞎想什麼呢?”聶無雙很快地擡起頭來,有些慌亂地答了一句。
“哦,那我就放心了。”陳諾微微一笑,心裡卻更有些不安了。
如果一個女人被猜中了心事,往往會很快地否認,而且時間不超過兩秒,這似乎是女人的一種自我保護本能。現在的聶無雙,似乎就體現了這種本能。
這一回,聶子木的管家給他們派了輛車,聶無雙也沒有拒絕。上一次騎自行車回學校時雖然開心,但半路被彭劍鋒的車嚇了一跳,聶無雙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陳諾和聶無雙、聶忠一起回到了金沙大學,然後下了車,把聶無雙送上宿舍,陳諾才轉身下樓。
“陳先生,上車吧,我送你回家。”司機打開了副駕駛室的車門。
“不用了,今晚我就睡學校裡了。”陳諾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發現司機的臉色有些奇怪,大約是懷疑自己和聶無雙已經同居了,於是趕緊補充了一句,“今天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我就去保安室湊合一晚,你先走吧,我自己走走。”
司機點了點頭,把車子開了出去。
“聶忠,你也去休息吧。”陳諾轉過身來,對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聶忠笑道。
聶忠也不知想了什麼辦法,在後面的男生宿舍樓弄了一小間房,估計是出錢租的。
“嗯。”聶忠看了看陳諾,點了點頭,向後面的宿舍樓走去。
陳諾向校門方向走了一段路,然後在半路拐了個彎,轉身向醫學院走去。
由於擔心在比賽中受傷,陳諾已經向父母說過可能要出差幾天,並把一些隨身用品都帶到了保安室。現在他外表上雖然沒什麼傷口,但內臟畢竟受了劇烈衝擊,而且嘴巴上也少了塊肉,他不想讓父母發現自己的異常,所以決定暫不回家。
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陳諾擔心李義振在回美國之前會對自己下手……如果現在回家,萬一李義振真派人來,爭鬥一起,父母難免會受到連累,不如去盧元香的診所湊合一晚,順便給自己針炙治療一下。
有家不能歸的陳諾,晃晃悠悠地來到診所,掏出鑰匙打開了鐵門。
盧元香早把陳諾當成了自己的親傳弟子,很信任他,診所的鑰匙也給了他一套。
“誰?”聽到開門聲,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立即警惕地問道。
“我是陳諾……康宏,這麼晚了還在上網?打遊戲嗎?”陳諾笑道。
康宏是金沙大學醫學院的大四學生,現在在診所實習,今晚輪到他值晚班。診所值晚班也沒什麼事,主要是看守一些並不怎麼值錢的醫療器材,順便接待一下夜間來訪的病人。過了晚上十點後,就可以關燈睡覺了。
“陳哥,你怎麼來了?”康宏從電腦桌前站起身來,說道,“我在查醫學方面的資料。”
“我今晚有點事,不回家了,我來替你值班吧。”陳諾給了康宏一根菸。
“那好,謝謝陳哥,我正好也困了。”康宏答應了一聲,揉了揉眼睛,清理好自己的東西,打着哈欠回宿舍去睡覺了。
陳諾看了看手機,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於是從錢包裡掏出一把硬幣,又去醫藥箱裡撿出幾十根毫針,用塑料袋分別裝好,放在電腦桌上,然後坐在電腦前上了會網,在中醫教育網查了一下內臟被撞擊之後的鍼灸方法。
內臟被撞擊的病例很少,主要是集中在車禍患者身上,而車禍患者幾乎都是被送到醫院接受西藥和手術治療,極少有用鍼灸治療的。陳諾查了半天,才查到了三個鍼灸治療的病例,都是手術後的輔助治療。
陳諾閉上眼睛沉思了一陣,又繼續在中醫教育網上查了一陣資料,對於自己傷處的治療方案終於有了初步的設想。雖然把握並不太大,但鍼灸的好處在於副作用小,也不怕出大差錯。
在這個過程中,陳諾一直在分神凝聽着診所外的動靜,卻一直沒聽到什麼異常的動靜,於是也略略放下心來。
陳諾來到診所的一張病牀上,將那些硬幣和毫針放在牀頭,然後脫掉衣褲,只剩下一條短褲。
秋盡冬來,離立冬已經只有兩天了,夜間已經很有些冷了,但陳諾並沒有打開空調,因爲他儘可抵禦住這些寒潮,而且也不想讓空調的吹風聲影響自己的聽力。
事實上,陳諾的身體抗熱能力不算太突出,但抗寒冷能力還是不錯。象這種天氣,他穿上毛衣也不覺得熱,但光着身子也不覺得冷,似乎身體裡有一個自動的調溫器。
陳諾拿了兩盒毫針,運針如飛,飛針法和傳統進針法並用,不一會就在自己的前身插上了四十多枚毫針,開始給自己治療。
這些毫針大多集中在胸腹區,有二十多枚,另外雙手上有八枚,腿上也有八枚。插完之後,陳諾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禁苦笑一聲,感覺自己被插得象一隻刺蝟。
進針之後,陳諾不停地用提插法、捻轉法等行鍼手法,將這四十多枚針都操作了一遍之後,覺得全身的內臟疼痛感已經有所減輕。
陳諾心中大喜,又接連用了循法、刮柄法、彈柄法、搓柄法、搖柄法、震顫法等行鍼輔助手法,不斷地加強針感,以促使自己進一步得氣。
一個小時之後,陳諾纔算忙完,內臟的感覺也更加舒服了,身體一時間暖洋洋的。
身體一舒服,睏意便忽然涌了上來,他把針一一撥出,順手關掉了遙控電燈,倒頭便睡。
由於潛意識裡一直有一種戒備,陳諾左手抓了幾枚硬幣,右手抓了幾枚毫針,這才放心睡去。
剛要睡着,陳諾忽然全身一個激靈,連寒毛都幾乎豎了起來,頓時讓他清醒過來。
一種熟悉的感覺襲過了全身——有危險!
wWW☢ttKan☢c○ 這種感覺,就象獵人在茂密的山林中行走,忽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野獸身上發出來的味道。
這隻野獸,或許只是頭狼,但或許就是能吃人的豹子。
陳諾頓時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緊張地看了看四周的動靜。
鐵門處沒有傳來聲響,病房裡的一排合金窗子也關得嚴嚴實實,並沒有什麼異常。這個診所位於一片竹林後,從窗子裡往外望去,路燈下的空地上、竹林裡都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難道這種感覺有問題?
陳諾睜大眼睛看了五分鐘,都沒有發現異常,而那種對危險的感覺也開始散去。
神經過敏!草木皆兵!
陳諾搖了搖頭,在肚子裡自嘲了一句,睏意頓時又涌了起來,於是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但被驚醒了一回之後,陳諾卻怎麼也無法入睡了,於是他乾脆下了牀,從相鄰的病牀上取過兩牀被子,鋪在自己睡的那張牀上,然後又取了牀被子,鋪在另一牀病牀下,然後鑽進牀下,來了個疑兵之計。
就算有人真想來暗殺陳諾,也很可能把那三牀被子當成熟睡中的陳諾。
這一回,陳諾終於踏踏實實地睡着了。
睡着睡着,一種奇異的感覺忽然讓陳諾驚醒。
就象有什麼無形卻有重量的東西,忽然壓住了陳諾的全身。他從夢中驚醒過來,卻睜不開眼睛,身體也動不了分毫,連試圖彎屈一下手指都做不到。而身上那種壓力雖然不重,卻很有壓迫力,讓他感覺極不舒服。
這種感覺,陳諾前世也經歷過,這種現象民間俗稱“鬼壓牀”。聽起來很神秘,但從醫學角度解釋起來,不過是一種暫時出現睡眠癱瘓的睡眠障礙現象——患者在睡眠當時,支配大腦的一部分神經中樞已經醒了,腦神經意識有了一些知覺,腦波是清醒的波幅(有些人還會伴有影像的幻覺),但是因爲支配肌肉的神經中樞還未完全醒來,所以全身肌肉張力降至最低,導致身體不能動,於是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想喊喊不出,想動動不了,使得患者極爲恐懼,認爲有靈異之物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實際上,絕大多數人一生中都會經歷至少一次以上的鬼壓牀事件,原因大多是因爲睡前有焦慮、緊張情緒,同時仰着睡時被子對心臟的壓迫感所引起的。
陳諾也有過不少鬼壓牀的經歷,對付這種現象自有絕招,或者是做使勁蹬腿的動作,或者是快速深呼吸,或者是上下吸動嘴皮發出點類似親嘴時的聲音,或者是努力嘗試將舌頭伸出來,以使自己快速清醒過來。畢竟,在這種情況下,人的舌頭還大多是可以動的,而且呼吸.功能也不會受影響,用上這幾招,十有八九能成功。
但這一回,陳諾的這幾種辦法卻失效了,他發現不但舌頭動不了,而且呼吸也受到了一些影響,想深呼吸都辦不到。
危險!那種奇異的感覺再一次襲過全身,陳諾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陳諾迅速地屏住了呼吸……當所有的招數都失效之後,陳諾還有最後一招絕活。
深呼吸做不到,不呼吸總還是可以辦到的!
體內的氧氣被快速地消耗着,陳諾的身體傳來一種壓抑和恐慌的感覺,就象要被溺死的感覺。
而就在這種缺氧的自我虐待中,陳諾的眼睛忽然睜開了,他的全身又能動了。
用眼角快速地在四周的地面上掃視了一下,陳諾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也沒有發現有兩條腿的生物——難道這只是普通的“鬼壓牀”現象,或者是因爲內臟受損引起的睡眠癱瘓?但爲什麼今晚總會有這種奇異的危險感覺?
陳諾悄無聲息地將腦袋地從牀底下探了出去,看向那一排合金窗子。
這一看之下,陳諾的臉色頓時一變,眼睛也瞪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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