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宗文死了,當年的事,便隨着任耀華的認罪和離開鐵板釘釘了,任耀華不知道,該說自己自作聰明,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聽到任耀華那句“既然有人不想我坐在那個位置上”,紀小溪知道,當年一定還發生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
心中浮出了些不好的猜測,紀小溪緊緊握着茶杯,看着任耀華沉聲問道:“任伯父,是誰要趕您走?”
只看紀小溪一下子變得憤懣激動的情緒,就知道她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任耀華默不作聲,算了認可了她的猜想。
像是身上的力氣都被抽乾了,紀小溪不知道,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爲什麼,爲什麼?”
喃喃的說着,紀小溪的嘴脣都白了。
直到此刻,紀小溪都記得,父親第一次帶呂曼柔回家的時候,是怎樣一副和諧溫馨的畫面。
紀宗文看向呂曼柔的目光從未有過的明亮,就好像,失明的人在黑暗中逗留了太久,一下子看到了光明一般。
而呂曼柔,渾身上下都流淌着溫柔和深情。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紀小溪覺得,雖然那時的她那麼小,但是,她能感覺的到,紀宗文和呂曼柔,是傾心相愛,想和彼此在一起,過完這漫長的一生的。
所以,哪怕紀淼出生後,呂曼柔對她已經從不耐到漠視,紀小溪卻一點兒都不在意。
在紀小溪看來,呂曼柔是要和紀宗文過一輩子的,只要她對紀宗文好,對她如何,她根本不在意。
而十多年裡,呂曼柔對紀宗文也確實很好,很多次看着紀宗文、呂曼柔和紀淼在一起說笑,紀小溪覺得,那纔是一家人該有的模樣。
當然,紀小溪也並不覺得自己多餘,因爲她也是父親的女兒。
紀小溪一直以爲,等她嫁出去就好了,可她沒想到,父親纔剛剛生病,家裡的一切,就都變了模樣。
“小溪,事實是怎樣的,即便我心中有想法,也不該從我口中說出來,所以,很抱歉,你要花點兒時間自己去驗證了。”
不想因爲自己的想法而誤導紀小溪,任耀華沉聲說道:“我能告訴你的,就是當初我被舉報的時候,是呂曼柔來找我,說是你父親的意思,只要我把那筆錢還回來,並且離開宗文傳媒,無論是你父親還是宗文傳媒,都不會再追究,讓我得到法律的制裁,就算……就算是看在紀任兩家這麼多年交情的份兒上。”
說完,任耀華長嘆了口氣,算是對當年那樁事情的一個結語。
“所以,她是認定了你不會把事情鬧大,所以,讓你擔了這個不白之冤?”
冷聲說着,紀小溪覺得,心裡的憤怒快要壓制不住了。
任耀華的臉上,浮出了一抹苦笑,“在她看來,我並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嗎?”
相反,鬧出來,最後倒黴的,也必定是任耀華。
那可是十億,面對法庭,任耀華最後能撈到什麼好果子吃?
而那件事情鬧出來,剛剛做完手術的紀宗文會不會一口氣背過去,徹底一命嗚呼了?
再想到任耀華走後,公司好幾個高層離開了宗文傳媒,紀小溪覺得,已經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了。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