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就抱着四本冊子坐在了馬路上,倒是沒摔疼,就是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我是怎麼掉下來的?
我茫茫然的擡頭看向景彥,他剛剛把自行車支柱放下來,轉身朝我走來。
“摔疼了?”他從我懷裡把冊子捧走了,又伸手拉我起來。
“不疼啊~”我搖搖頭,“怎麼回事兒啊?”
“我也不知道,過去看看。”他牽着我走回自行車旁,看着噹啷在地上的自行車後座,我倆默然片刻。
“這個嚴歷!昨天他借過自行車。”
“好哇~他一定是故意坑我!”
“走~去校門口堵他,給你報仇!”
景彥把後車座推回原位,缺少兩個螺絲的後車座,鬆鬆的卡在三角車座下方。然後景彥捧着冊子,我推着車,我們走路去了學校。
把自行車鎖好後,把冊子放在二班走廊的窗臺上,我倆就在一樓通往二班的樓道口等着,反正離上課時間不遠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嚴歷到校了。
我倆衝過去就劈頭蓋臉的給了他一頓胖揍,當然力道是放輕了的。
“啊!啊!啊!”嚴歷被打着,還一邊慘叫,一邊笑!
“讓你笑!讓你笑!”他果然是故意使壞~
“哈哈~何汐你掉地下了吧?真可惜沒看着!本來以爲你得週末纔會坐景彥的車呢~”
“嚴歷你這個混球兒!”景彥聽他這樣說,又給了他幾拳。
“別打啦~要上課啦!”嚴歷大叫。
“啊!快走!”我也驚覺時間不多,連忙去捧過冊子,景彥拉着我的胳膊,拽着我跑上樓去了。
紀念冊買回來後,我們就開始請同學們留言。
不約而同的,我沒有先遞給他,他也沒有先遞給我。
我已經寫過不少本畢業紀念冊了,但都不是關係特別好的人的,我寫之前,就會翻看一下其它同學的留言,可能也抱着這樣一種想法,看看這個同學在其它人心目中是什麼樣的人,是不是也跟我認爲的一樣。
但其實,我填過的那些紀念冊上並沒有什麼特別親密的話語,看來,先寫的都是如我一般關係普通的朋友。
想想紀念冊上留言,先寫的就要被後寫的其它人看到,先寫的人自然不會寫的太露骨,而冊子主人當然也是關係越好的朋友,越要讓他或者她後寫,這樣留言纔可以更私密,更真實。
那麼如果班級裡有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肯定是最後一個讓他來寫,這樣纔會只有自己可以看到。
一週的時間,班裡的同學基本都寫的差不多了。週末的時候,大家不約而同的把紀念冊帶到了嚴歷家。雖然都已經很熟悉了,但是留言這個東西當面寫,還是會很尷尬,於是我們各據一角,只聽到刷刷的落筆聲,卻沒有人說話。
所有人都沒去翻看其它人的留言,只自顧寫着自己的,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好朋友,尊重彼此的隱私,也尊重這份友誼。
等大家都宣佈寫完了,我默默地把冊子遞給了景彥,他笑着把自己的冊子遞給了我。
我們都直接收了起來,誰也沒有現場就去寫。
接下來的時間還是老樣子,打麻將,學習。
從過了清明以後,春種就開始僱人了,整個四月份,我爸我媽都像去年一樣,跟着工頭去田地裡,給承包了土地的人打工幹農活,忙忙碌碌的就到了四月底。
週二這天吃晚飯的時候,我媽在飯桌上對我爸說,“他爸,我今天上午幹活的時候上不來氣,渾身都沒有力氣。”說着話,就見我媽明顯的使勁喘了口氣,“有些發燒。下午我就沒幹,在地頭坐着了。現在還是難受的厲害。”
我爸仔細瞅了瞅我媽,“這倆天別下地了,在家歇着。估計是感冒了~要是過倆天還不好,就去開點藥打個點滴。”
“恩!”我媽答應着。
吃過晚飯我和我哥很自覺的收拾碗筷,讓我媽去炕上歇着去。
刷了碗洗洗手,我就去學校了。
第二天,一整天我媽都在家,三頓飯都是她做的。
我還想着,她可能是感冒發燒,或是累着了吧~休息兩天估計就會好了。
沒想到週三晚自習,第二節課上課不久,我哥突然到教室來找我。
看到是他的時候,我心裡就咯噔一下,這兩天除了我媽說過身體不舒服,家裡沒有什麼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