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冷看着她細步向他走了過來,嘴角勾起一抹不經意的笑,一閃而過。
“皇后今晚來得遲了。”他道,手中一杯酒,輕輕搖動着,酒香,撲鼻,他,帶着幾分不經意。
可是那雙眸深處,卻有着深深的依戀。
“剛剛有點事來遲了。”她輕輕說道,實則是不知道要如何說纔好,只覺得心頭好酸。
從前,她不愛來參加這樣的宴會,他總是特允她,不管怎麼樣的情況都好,他都會護着她,心疼着她。
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再似以前一般對她說溫柔的話。
猶記得那話於耳邊那麼膩:
“雪兒若是不願就不去,任何人都不能勉強你的,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雪兒在那麼多人面前出現,雪兒的美麗,應該只有我可以看的……“
她話,帶着幾分戲謔,可是她卻極愛……
可是如今,這樣的話,只怕再也不會出現了。
軒轅冷沒有說什麼,而是望向了臺下,對着小寧子點了點頭,小寧子於是趕緊唱道?都市小說:“樂起……”
悠雅的琴聲自遠方緩緩飄了過來。
那琴聲,極是美好,讓人沉醉。
幽幽揚揚間,如天賴之音。
落雪微微地擡起了頭,望向了角落處彈琴之人,是一名女子,長得倒是平凡,可是她臉上,那種沉浸於音樂中的樣子,十分動人。
樂聲,唯有融了情感下去,纔是最美。
原本,這樣幽靜的樂聲,適合於寧靜安嫺地聽着的。
可是偏偏,有人,卻要打破這樣的寧靜。
左邊處一個女子站了起來,長得豔麗十分,明眸麗齒,朱脣帶笑,看起來,十分有福態,這女子,可不就是那日冷讓她選出來的那名女子。
只見她如一隻彩蝶一般輕步走到了堂中,輕輕跪下:“皇上,有樂無舞爲免失了樂趣,臣妾願爲皇上起舞!”
畫師終是技術不夠的,所以沒能把這女子的飛揚與張挺給畫就出來。
只知她十分福態,倒不知道她如此大膽張揚。
可是如此強出頭的女子,也許能夠得到一時的青睞,可是深處後宮,這樣的女子,不會好久的。
這樣的時刻,竟然出面要求起舞?
淡笑,何不知棒打出頭鳥。
看周圍的其他妃子,已經有幾個臉上露出了異色了。
而且,冷,應當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子的。
她向着冷望了去。
卻見他也望了她一眼,那一眼,若有所指。
她明白,他一定也看出來了,這名子便是她選出來的那一名女子。
不過他看了她一眼之後又望向了堂中的女子,臉上淡淡的饒有興趣:“哦,你會起舞?”
“臣妾自幼習舞,各種舞姿俱會。”那女子見冷的問話,臉上喜悅綻放,笑得如花開燦爛,完全不見幾分羞赧,倒真是大膽之及。
“嗯,不錯,的確歌舞總是相合的。”軒轅冷說着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贊同,而後手一揚:“那就開始吧……”
女子一聽,喜笑於臉,緩緩站起,略一醞釀,而後足尖輕點,細指微揚,長袖翻起舞姿便開始了。
她的舞姿,確實是不錯的。
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
彎腰,起腿,彎指,旋轉。
如一隻蝴蝶一般,輕輕起躍,步步生姿。
只是,無論歌舞,均要有靈魂的,若是單有舞姿沒有靈魂,便會失之許多色彩的。
看這女子,雖跳得美,可不知是不諧曲中之意還是心不在焉,那樂曲,分明輕幽細長,可是她配的舞,卻是那麼活躍,完全融不入樂曲中。
而且,她的眉眼,總是專注於臺上。
淡一笑,她想吸引人,卻還是差了幾分,她應該用心把舞跳好的,而不是試着要舞動時還不忘記眉目傳情。
有些無趣,拿起筷子,輕輕地夾了一塊糕點吃下。
不去看,只以耳聽,纔不會壞了心情。
而軒轅冷,雖然看似在看着宴中正舞的女子,實則,全副心思,全在身側坐着的女子身上。
看着她一副懨懨無味的樣子,他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麼。
這樣的舞,莫說是她,他也是極不喜歡的,不過,樣子,他總是要做做的。看着她低着頭,索然無味地嚼着糕點,他便心中暗笑。
他的落雪,總是如此讓他百看不厭。
低着頭的落雪,總覺得身邊有着火辣的目光在盯着她,可是她每次擡起頭,都只看到他一臉專注笑容地盯着臺中的舞。
每次都失望地低下了頭。
不知何時,冷也變得如此不懂欣賞了。
長長一嘆,那女子的舞蹈,終於停了下來。
只見她嫵媚一笑,輕輕行禮:“臣妾不才,讓皇上見笑了……”那聲音,軟而綿,嗔得人心酥了一般,說着不才,臉上卻全是張揚的笑意。
而軒轅冷,竟也不答,只轉向了一旁的落雪:“皇后也是擅舞之人,應該更懂得評價,你覺得她跳得如何?”
落雪根本未料到冷會忽然問及她。
一時有些料不及,擡起的臉上,也是訝異。
而軒轅冷,卻是嘴角淡笑着,一臉等着她的回答。
落雪微一低頭,本不想回答,可是她不知爲何,她竟然脫口就出來了:“舞者舞心,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臣妾倒是喜歡幽揚的舞。”
她沒有說得明白。
可是她卻知道,冷聽得明白的。
“哦?”果然,他一笑,卻十分惡意地說了出來:“皇后是說不好看?”
他故意的,這人,何時變得如此。
落雪微有些惱,擡起頭,望着他,終於違着良心說道:“很好看。”
而軒轅冷,看着她負氣的樣子,只是一笑:“皇后說好看,那麼就有賞,賞南海夜明珠一對!金絲袍一件!”
舞動的女子一聽,欣喜萬分:“臣妾叩謝皇上,皇后娘娘。”
“嗯,過來朕身邊坐!”軒轅冷聽罷,只一笑,對着堂中的女子伸出了手。
那女子一聽更是興奮,幾乎是小跑着上去,若不是顧及形象,落雪想,她只怕要飛衝着來的。
而堂下的其他女子,眼中全是妒火直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