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被爆炸般的掌聲和歡笑聲給拉醒過來，她反應倒也快，微微一笑：“我被老闆的風采給迷住了。”
她接過楊飛的話筒，繼續主持。
歡送會的主角，當然是張玉石，他上臺演講，說了一大通感謝的話，眼眶溼潤，又表了一番忠心，許了些願景。
發言結束，就是舞會。
餐廳雖然不是專業的舞廳，但這是新建築，裝修簡樸而大氣，比起以前的老工廠的舞廳來，更顯得寬闊。
最讓人滿意的是，餐廳裡裝了空調，哪怕是最悶熱的夏天，或是寒冷的冬季，在這裡娛樂，也不再尷尬的滿身大汗或是爲了好看穿得太少而冷得發抖了。
霓虹燈亮起來，五彩斑斕的燈光，掃過衆人的臉，像後世的無敵濾鏡，把每個人都美顏了一遍。
節奏舒緩而鼓點強勁的舞曲響起來。
工人員成雙成對的步入舞池。
舞廳文化在改開初期很流行，到了網絡資訊發達的後世，反而漸漸沒落，人與人之間的交際，似乎越來越方便，實際上是越來越虛無，哪有舞廳聯誼會這樣來得實際？
你喜歡誰，就可以上前邀請她跳支舞，不論對方是拒絕還是答應，最起碼都有一個直接接觸的過程。
而且，越是女神級別的女生，就越少拒絕別人，就算你條件再差，也能摸着女神的手，摟着女神的腰，跳上一支美滋滋的舞，夠在以後的歲月裡回憶一輩子了。
但也只有那些膽大的男生，纔敢向女神伸出邀請的手，更多的人因爲害羞和靦腆而不敢上前。
主持人放好話筒，轉過身來，就看到無數雙男人的眼睛在掃這邊，一見她轉身，又齊刷刷轉了過去，不敢和她對視。
楊飛和許輝還有張玉石在談話，討論的是張玉石高升後，誰來擔任生產副總的事。
張玉石推薦了鄭重。
“鄭重？”楊飛問道，“此人是誰？”
張玉石笑道：“就是白天見到的那個鄭工程師，哈工大畢業的高才生。”
楊飛哦了一聲：“他資歷怎麼樣？”
張玉石道：“凡事一定要講求資歷的話，那很多人才，都要白白的熬老了。我要是不走，下面的人，哪怕再厲害，也沒有上升的機會。”
楊飛笑道：“張總說得對，許總你怎麼看？”
許輝道：“我沒意見，鄭重這個人，能力一流，專業技術一流，工作精神一流。”
楊飛道：“你們既這麼說，那我明天面試一下他吧！”
許輝道：“別光討論工作了，老闆，你也去跳跳舞吧！”
楊飛擡頭看看五光十色的舞場，正好和女主持人四目相對，她恭敬的笑了笑。
許輝便道：“韓依依，你過來，陪老闆跳舞。”
女主持人走過來，羞澀的笑了笑。
楊飛心想，原來她的名字叫韓依依，以後是不是應該給每個員工都製作一個銘牌，這樣看到誰，只要望一眼，就知道姓名？
許輝道：“老闆，韓依依很會跳舞的，是咱們以前老廠公認的廠花。”
韓依依俏臉微紅，但在霓虹燈下並不顯眼。
楊飛淡淡一笑，剛想說時候不早了，便見韓依依主動伸出手：“老闆，請。”
這一來，楊飛就不好離場，點點頭，心想跳一支曲子吧。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尖，兩個人自然的跳了起來。
楊飛的手搭在她的腰間，透着她淺綠的裙子，感知到那彈性驚人的腰肌，盈盈一握的揚柳細腰，弧度優美得像一張絕世的美弓。
舞曲都比較長，場子裡瀰漫着一股溫馨而奇特的味道，有女生淡淡的脂粉香，有男人頭髮上抹的摩絲味道。
韓依依打破沉默：“剛纔對不起，老闆，我不知道你是老闆，以前好幾次，都多有得罪。”
楊飛道：“不知者不罪。”
韓依依看着他，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楊飛道：“你剛纔也說了，我們見過好幾次。”
韓依依輕輕搖頭：“我總覺得，你好熟悉。”
楊飛道：“這一招，多半是男人用來搭訕女生的，我們之間這麼熟了，你用不着用這些老套的搭訕術了。”
韓依依撲哧一笑。
兩人跳得十分默契，像心意相通的兩個人，你腳一擡，她就知道往哪走位，你手一用力，她就知道該做什麼動作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令人無比舒爽。
“老闆，鄭重不行的。”韓依依忽然說道。
“什麼？”楊飛一時沒有理解過來。
“鄭重什麼都好，就是人品不好。”韓依依說道。
楊飛明白了，她剛纔聽到他和許輝的討論，要推薦鄭重上位，所以她才說這句話。
“你和他的關係，不是應該是很好嗎？”楊飛回想白天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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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啊？”韓依依道，“我不可能和他走得太近。”
楊飛問道：“有什麼故事？”
韓依依道：“我有個朋友，和他談戀愛，兩個人好了一段時間，我朋友都爲了他懷了孩子，結果他一聽就害怕了，千方百計哄着我朋友打掉了孩子，然後就分手了。可笑的是，打孩子的錢、營養費，都是我朋友自己出的，去了醫院後，他就沒再出現過了。你說，這樣的人，當個工程師也就算了，他能當副總嗎？”
楊飛微微一訝，這樣的事，必定是女工的隱秘，外人等閒不得知。
要不是韓依依說出來，估計許輝他們也不會知曉。
不過，楊飛也不能單聽一面之詞，就否定一個優秀的人才，便沉吟道：“我明天要面試他，面試過後再決定。”
“我沒有撒謊。”韓依依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叫我過來跟他當面對質，我看他怎麼說！”
她這是爲朋友打抱不平呢！
楊飛道：“我只有分寸。”
韓依依道：“老闆，鄭重要是當上了副總，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工。他、他比較那個。”
楊飛一怔：“哪個？”
韓依依一張俏麗的臉，緋紅得像熟透的西紅杮，輕輕一碰就有鮮汁出來似的，輕聲說道：“就是那個啊，下、流。”
楊飛愕然失笑，心想人真是不可貌相，白天看見的鄭重本人，觀感還真是不錯的，哪想到是這樣的人？
不過，楊飛覺得，男人愛色，英雄本色，也無可厚非，只要不是太渣就行。
楊飛用的是人才，首重人品，但最重要的還是他的才華。只要人品沒有大礙，也就可以了。
韓依依輕輕咬了下紅脣，問道：“老闆，你晚上住在哪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