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握了握手，坐下談話。
“小蔡，你去忙吧，這裡有我。”萬愛民朝女職員擺了擺手，等她離開後，笑着對楊飛道，“這一向也不見你回家？”
“我到尚海去了。萬姐，既然是你，我就不繞圈子了，我想貸筆款。不知道可不可以？”
萬愛民笑道：“扶持企業發展，是我們銀行應盡的義務嘛！不知道你要貸多少款？”
“韓信將兵，多多益善。”楊飛笑了笑。
萬愛民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說道：“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工廠在哪裡呢？主營什麼產品？”
楊飛把自己的清楚，如實相告，又道：“我現在沒有自己的廠子，就是因爲資金不足。如果能從銀行貸到錢，我就馬上籌建自己的工廠。”
“只賣洗衣粉？你每天能賺到這麼多錢？”萬愛民聳然動容。
在她的印象中，洗衣粉不過兩塊多錢一包，楊飛沒有工廠，居然能賺這麼多錢？
“如果有了自己的生產工廠，那賺的就更多了。”楊飛謙虛的道，“還請萬姐多多支持。”
萬愛民沉吟道：“按理說，你這樣的優質客戶，貸款不成問題，只是最近審批嚴，你得有固定資產，或是有實力的公司肯替你擔保，不然，貸款的金額很有限。”
楊飛也知道這是實情。
銀行吃的就是利息，如果沒有相關的資質，或是風險太大，是不可能放款的。這一點，在十年代，尤其嚴格，一般的私營企業，想貸款都很難。
楊飛笑道：“萬姐，我也不想爲難你，更不想拿回扣換錢，那樣遲早出事。在你的審批權限下，能批給我多少？”
“五百萬吧！”萬愛民說了個保守數字。
楊飛在支行的存款，就超過了這個數字，再加上他的車子、房子還有那個叫泡沫的空殼公司，貸五百萬不成問題。
“如果短期週轉呢？我只借二十天，利息高些都沒事。”楊飛說出自己的心理價位，“借一個億，一個月，給銀行一千萬的利息，你看可行嗎？”
萬愛民身子一震，看着楊飛的眼睛，緩緩說道：“你拿這筆錢，是要做什麼？如果不是用於企業生產，那審批很難過。”
楊飛微微一笑：“萬姐會有辦法吧？”
萬愛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違規操作的事情，並不是沒人在做。
以前有人做，現在有人做，以後也會有人做。
有利益的地方，就是考驗人心的修羅場。
“楊老弟，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萬愛民沉聲問道。
“我的確要開廠，公司的審批已經下來了，很快就會擇址建廠。”
“工廠不是二十天能建好的。而且，你還出這麼高的利息，可見你謀圖的很大！”
楊飛並沒有說出實情，笑道：“萬姐有難處的話，那就算了。”
萬愛民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幫你申請一千萬貸款。楊老弟，以後你要是開了工廠，再來談貸款，又要容易一些。”
“我懂。那就拜託萬姐了。”楊飛起身告辭。
要不是他十拿九穩，知道寶延風波大有可撈，也不會從銀行貸款。
貸款開廠，已經算是走鋼絲。
貸款炒股，那就是在頭髮絲上跳舞。
能在這裡看到萬愛民，真是意料之外。
銀行只能貸到一千萬，這對他來說，只能算是聊勝於無。
不過，他也理解萬愛民。
萬愛民要真是個貪財的主，楊飛以後也不敢跟她過從甚密了。
回公司的路上，他忽然想到江涵影的信，於是方向盤一打，前往日化廠宿舍。
打開宿舍門，楊飛看到地板上靜靜躺着一封信。
他撿起來，關上房門，拆開信，坐在書桌前觀看。
信很長，江涵影的字寫得娟秀靈動，一如她清麗脫俗的外表般迷人。
在信裡面，她主要講述了回尚海後的一些生活，提及了想考大學的事，還問楊飛要不要一起考。
這個年代的信，哪怕是男女朋友之間，談的也真是理想和人生啊！
信的最後，她俏皮的回了一句：“想和我溫酒敘餘生？好啊，有機會的話，我來找你，不醉無歸哦。”
自始至終，她沒有提之前的分手信。
她這是選擇性的遺忘了？
還是打算把他當成普通朋友？
楊飛沒有回信，因爲她去了京城，得等她來信之後，才能知道她的新地址。
他回父母家裡吃了餐飯，又去縣上老家看望爺爺。
第二天，楊飛開車去了趟桃花村。
縣水利局的同志，已經把自來水的規劃設計圖趕了出來，他和鐵連平等人商量後，自己先墊資，招募工人，鋪設自來水。
省城最大的散戶大廳，也是省城最大的證券營業廳，於三天前正式開業。
楊飛不必回尚海，也能掌握股票的行情變化。
延中實業的股價，一直緩慢往上漲，並沒有出現大幅的波動。
這是楊飛希望之事，時間拖得越久，他積累的資金就更多。
南方省股民瘋狂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尚海人。
週一開市，上千人涌進流花街方正證券營業廳，把一千八百平米的散戶大廳，堵了個水泄不通。
楊飛開車去看了看行情，就回來了。
省城這邊的氣氛，還有券商的服務意識，都沒有尚海好。
南方省到尚海，坐飛機，也就兩個小時的航程。
楊飛決定，等併購戰進入實質階段，他就再飛一趟尚海，親自觀看這場世紀之戰。
這天，九月二十九日，又是一個星期三。
一直沒有出現的楊神仙，忽然出現在尚海。
證券交易所的大戶室裡，屬於楊飛的隔間，有十天沒見人了。
大金牙等人，看着楊飛神采飛揚的走進來，都以爲眼花了。
隨即，他們像看到救星一樣，一齊撲過來，大喊：“楊神仙！楊神仙，你可算來了！”
楊飛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下巴，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楊神仙，我們這是想你了！”大金牙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態，嘿嘿笑道，“你請坐。”
楊飛趕在國慶休市之前，趕來尚海，當然不是來旅遊的。
雖然在南方省，也可以看到證券市場的行情。
但是，他還是願意坐在尚海的大戶室裡，親自感受這場大戰。
另外，他手裡又有錢了，還可以繼續加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