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楊飛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拉啊!”是姜曉佳的聲音。
“我拉不出來。”楚秀說話了。
“你用力啊。”姜曉佳說道。
“我已經用力了。”楚秀壓低嗓音說道。
“怎麼辦?”姜曉佳道。
“要不算了吧?別把楊飛哥哥吵醒了呢!”
“嘻嘻,我無所謂啊,東西是你的,又不是我的。誰叫你亂扔的?”
“早上起來晚了,換了衣服,我隨手就扔在牀上,然後就和你去學校了啊,我哪裡知道楊飛哥哥會來啊。”
“走吧,明天再來拿了。”
楊飛睜開眼,感覺身體下面,的確好像壓了個什麼東西,便笑問道:“什麼啊?”
“啊!”姜曉佳和楚秀都嚇了一跳。
“怕我啊?”楊飛笑道。
“不怕,只是你冷不丁的說一句話,驚到我們了。”
“什麼東西咯得慌!”楊飛伸出手,在自己腰下面一摸,然後拉出來一樣東西。
他一看,不由得啞然失笑。
原來,這是女子纔有的衣服啊!
看着他提着自己的衣服在那邊看,楚秀臉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似的,低着頭,不說話。
姜曉佳抿嘴一笑,上前一把奪了下來:“羞不羞啊,你還拿着玩呢?”
楊飛輕咳一聲,說道:“只是有些意外。”
“哼,你都壓着它睡一晚上了!還意外呢?”姜曉佳撲哧笑道,“你怎麼來了?”
“我參加酒宴,喝多了,就過來休息,順便看看你們。高考在即,準備得怎麼樣了?”
“你能不能不要提高考的事?”姜曉佳瞪他。
“怎麼了?”
“聽煩了!聽厭了!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再過兩個月就好了。”
“哎呀,好難啊!能不能不參加高考,也能上大學啊?”
“當然能啊。可以保送!”
“什麼條件可以保送?”
“在國際上拿到競賽獎盃!”
“……那我還是高考吧!”
姜曉佳吐了吐小舌頭,忽然想到一事,坐到楊飛身邊,說道:“楊飛哥哥,還有沒有其它方法,可以保送?”
楊飛笑道:“我不知道了。”
姜曉佳撇嘴道:“騙人,你明明知道的!”
楚秀將自己的衣服收好了,問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保送啊?”
姜曉佳道:“就是捐款啊!捐款達到一害的數額,就可以買一個保送名額。”
“還可以這樣啊?只有那些不好的學校,纔有這種事吧?好學校不可能的。”
“楚秀,你太天真了!別說國內的學校,便是國外的名校,什麼劍橋啊,什麼哈佛啊,都是可以捐款進去讀書的。不信你問楊飛!”
“楊飛哥哥讀的哈佛,不會也是捐錢進去的吧?”楚秀掩住了小嘴。
楊飛無語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說道:“你們想什麼呢?老老實實高考!不許走邪門歪道!我當年是憑實力考上去的!”
“我不管,反正我要是復大!”姜曉佳扭了扭身子,“楊飛哥哥,你一定要負責,讓我進復大讀書!”
楊飛倒是一奇:“我還以爲你想進清大,怎麼想進復大了呢?”
“因爲你在尚海啊!”姜曉佳道,“我要去有你的城市!”
“呵呵!有意思,你真想去復大啊?”
“嗯!你一定要幫我想辦法,保證我考上!要是考不上,我就不讀大學了!”
“那你想好要學什麼專業了嗎?復大有些專業並不是最好的。我覺得,讀大學,專業第一,學校第二。你要先挑好專業,然後再找這個專業最強大的學校去報考。”
“我纔不管什麼專業,反正我就是要進復大!”
“我的好妹妹啊!你就算進了復大,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專業,你學不進去,連年掛科,那也會被勸退的啊!大學不是學業的終點,而是學業的新起跑線,課程比基礎課程也要難得多!”
“我不管,反正我畢業了就進你公司工作。”
“呵呵,好啊!那就學化學吧!”
“我不要!我不喜歡化學,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化學了。”
“那你喜歡什麼專業?”
“嗯,我考文秘好了,畢業之後,就可以當你的秘書了。”
“可是我現在有兩個秘書了。”
“等我們畢業,她們都老了啦!你可以換掉她們了!讓我和楚秀來當你的秘書吧!楚秀,你說好不好?”
楚秀啊了一聲:“我、我也不知道。”
楊飛道:“你還真會謀算!”
“你答不答應嘛?”
“行,只要你們考上了復大,那我就答應你們,畢業後,來當我的秘書!”
“一言爲定哦!誰反悔,誰就是小狗狗!來,拉勾!”
“多大的人了,還玩這個?”
“來不來?不來你就是騙我的。”
楊飛無奈的伸出手指頭,和姜曉佳拉了拉勾。
姜曉佳一邊和楊飛拉勾,一邊煞有介事的唱:“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
楚秀道:“哎,楊飛哥哥,你學識淵博,知不知道拉勾爲什麼要上吊啊?還要吊一百年呢?”
楊飛失笑道:“你們都快成大學生了,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楚秀道,“你跟我說說唄!從小就知道這歌謠,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要上吊。”
姜曉佳道:“是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都這麼唱。”
楊飛道:“這個上吊,有三個意思,都說得通。就看你怎麼理解了。”
楚秀問道“哪三個意思?”
楊飛道:“第一種意思,就是拉弓射箭,然後孩童口誤,唱成了拉勾上吊。拉弓射箭就很好理解了吧?開弓沒有回頭箭,表示約定好的事,就不能再反悔了。”
“哦,有道理。那第二種解釋呢?”
兩個女孩,一左一右,坐在楊飛身邊的牀沿上,睜着大大的眼睛,閃着長長的眼睫毛,好奇而又景仰的看着楊飛。
楊飛道:“這跟經商有關了。”
“還跟做生意有關係啊?我不信!不是孩子們玩的遊戲嗎?”楚秀笑了笑。
“這個事也很好理解。古代的錢,都是銅鑄的,也就是銅板,幾個、幾十個銅板還好,要是多了就不好帶了,商人們就想了個辦法,銅錢一多,就拿繩子串起來,在牆上打個釘子吊掛起來,晚上收市之後,就拿去入庫。所以說,這個上吊,就是指的這個意思。板上釘釘,把錢吊掛起來,也就說明,買賣做成了,事情談妥了,錢可以入庫了。”
“哦,這麼一解釋,好像也說得通哦,楊飛哥哥,你好有才學啊!還有第三層意思呢?”楚秀像個小迷妹,撲閃着眼睛,嘴角洋溢着笑容。
“那就是真的上吊。”楊飛道,“誰辦不到這事,就上吊自殺!”
“啊?真的上吊啊?”二女都是有些吃驚。
楊飛道:“不只是我國,亞洲很多國家,自古就有斷指,即通過自殘明志的行爲。以島國爲旁證,犯錯的武士會自斷手指;遊女會送自己的斷指給意中人。拉勾在日語中叫‘指切拳萬’,在日語中的本意就是未能守約的人要切掉手指、被打萬拳。由此可見,這種習俗原本是用手指起誓,毀約者斷指;那麼小指相繞就象徵着斷指。如果‘拉勾’來源於斷指這種懲罰,那麼‘上吊’同樣指懲罰,也就是自縊,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天哪,我一直以爲,這只是一個小孩子的童謠,沒想到這麼恐怖的嗎?”姜曉佳吃驚道。
“古人常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千萬不可以胡亂起誓!這拉勾上吊,其實就是對對方的一種承諾,相當於一種誓言。現代人不信這些了,所以無所謂。但在古代,發過的誓言,都是要當真的。”
姜曉佳道:“楊飛哥哥,我也是認真的,所以,你要是違約了,我就去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