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出來一看，羅文強已經不在外面。
“他走了？”
“嗯。你都有男朋友了，又不待見她，他還留下來做什麼？”陳沫強忍住笑。
寧馨道：“你啊，你啊，說你什麼好？下次千萬別再拉我當擋箭牌了！”
陳沫道：“你說，他看過我的相片，結果連我和你誰是陳沫都分不清？這樣的人，有什麼用？”
寧馨道：“你還別說，我倆在相片上，長得還有幾分相似，都是瓜子臉，尖下巴，大眼睛，白皮膚。上次我拿我們的合影給我媽看，我媽還錯把你認成我了呢！”
“是嗎？我覺得我們不像啊，我的臉比你小。”
“明明是我的小！”
“你那裡比我小！”
“你那裡才小呢！”
“……”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
楊飛走出來，說道：“走吧！”
寧馨啊了一聲：“我淨顧着和陳沫吵架了！差點忘記這事了。”
她說着，趕緊跟了上去。
上車後，楊飛接了個電話，掛斷之後，對寧馨道：“我說爲什麼安排我參加這個會呢，原來是有原因的。”
“爲什麼啊？”寧馨問。
“我們不是和北朝有商務合作嗎？在所有的出口商品中，我們的洗衣粉和洗髮水，賣得最緊俏！因爲每次都是計劃供應，只提供一定的量，到了那邊都會被搶空。”
“是嗎？這麼受歡迎？”
“一是我們採用了具有北朝民族風俗的包裝，二是物美價廉。”
“這是很普通的日化用品啊，他們也要搶購不成？”
“你不知道，北朝現在的局勢比較特別，尤其是石油石化方面的產品，是很緊缺的。”
“啊？爲什麼啊？這不是民生用品嗎？又沒有多大的技術含量啊。”
“不是他們生產不出來，而是他們很難採購到原料。”
“爲什麼？”
“你對北朝的局勢，一無所知啊？”
“這是男生纔會感興趣的吧？以前上學那會兒，成天聽到你們男生在討論國際局勢，一個個慷慨激昂，跟外交官似的！”
“呵呵，那是的。其實，北朝並不是一直都窮，八十年代以前，他們比我們國家都富，比韓國也要富裕，那個時候，韓國人以買到一臺北朝生產的黑白電視機爲榮。也以逃到北朝去生活爲榮。北朝和當時的島國一起，被稱爲東北亞工業雙雄！”
“不會吧？不可思議！”寧馨道，“這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北朝啊？”
“八十年代以前，北朝是緊跟蘇聯的，就是蘇聯的跟班，當時世界上有兩大勢力，一是以美國爲首的西方資本主義國家，跟着美國的國家，基本上都是有錢的，也基本實現了現代化。當時的北朝，就跟着蘇老大混。”
“原來如此！”寧馨道，“那他們當時主要是做什麼賺錢呢？”
“蘇老大搞的是計劃經濟，全世界所有的社會主義國家，都實行大計劃，蘇老大主導了一個經互會，就是由蘇老大決定，哪個國家造什麼，然後造好了再賣給其它國家。北朝在經互會裡，撈到了不少好處。他們從其它社會主義國家進口廉價的原料，再加工成工業品，賣到其它社會主義陣營，巨大的市場，讓北朝賺了不少錢。”
“他們的出口國，也包括我們國家嗎？”
“不包括。因爲我們並不想受到蘇老大的挾持。這也是我們爲什麼和蘇聯談崩的原因。我們想走自己的道路，不想做誰的跟班。”
“還有這麼一段歷史啊！那時，他們的生活，比當時的我們還好呢！”
“那當然了。七十年代的北朝，已經現實了工業化，就連農村都實現了70%的機械化，100%的農村通電，也實現了城鎮經。而我們現在的農村機械化，都遠遠達不到這個比例。那個時期的北朝人民，是很幸福的，他們有11年的免費教育、免費分房、免費醫療。這些福利，都是建立在朝鮮強大的經濟背景下才維持得住。現在北朝也號稱搞這個，但經濟吃不消，比如所謂的免費醫療，就是做做樣子，根本就沒有藥物給你治療。”
“是嗎？那北朝這麼好啊？怎麼沒落的呢？”
楊飛道：“這就是當人跟班的下場。老大都倒了，跟班還能強大嗎？而且，計劃經濟前期發力很猛，但後繼乏力。這也是我們爲什麼要改革開放、要放開市場經濟的原因。”
“北朝的領導人爲什麼不改革開放呢？”
“誰說沒有？他們一直在致力於開放！也一直在改革。”
“可是，並沒有見到他們開放啊。”
“你以爲，一個國家，說開放就能開放的嗎？得美國點頭才行。這個世界，現在是由美國主導的。你看看那些發達國家，有哪個不是跟着美國的？美國很恨北朝，因爲它是蘇老大最得力的跟班。所以對它進行了封鎖。沒有美國的同意，誰敢進去投資？誰敢賣商品和設備給他們？商品不流通，物資不流通，經濟怎麼發展？”
“這樣啊！原來美國真的這麼厲害啊？”
“世界唯一超級大國，不是吹出來的。現在北朝很缺石油，因爲缺石油，所有的農機都停止了工作，他們又再度回到了農耕社會。”
“……”寧馨哭笑不得，問道，“那我們當初開放，也得到美國同意了？”
“你還記得著名的體育外交吧？”
“乒乓球外交？”
“對，就是乒乓球外交。打開了我國和美國交流的窗口。尼克松訪華，標誌着中美關係的正式緩解。改革開放也開始了。”
“哦！我懂了！爲什麼美國不同意北朝也開放呢？”
“北朝能跟我們比？我們對美國的價值太大了！而北朝，對美國來說，利益可有可無。”
“也是哦。那我們現在是跟美國？”
“什麼叫跟美國？不是！我們誰也不跟！以前蘇聯想挾持我們，我們沒有同意。現在美國也同樣想挾持我們，我們也不會同意！我們不做誰的跟班！”
“對，我們自己就是老大！”寧馨握了握小粉拳。
楊飛笑道：“是啊，只有走自己的路，才能真正強大起來。”
寧馨笑道：“你也是這樣的，你也不當誰的跟班，誰也休想挾持你，對吧？”
楊飛哈哈一笑。
兩人聊着天，不知不覺，就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