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凌晨三點半。
數場暴風驟雨過後,楊飛和蘇桐依偎着。
“你這次回來,準備住多久?”蘇桐問道。
“住到過完年,過完春節再去了。”
“啊?住這麼久嗎?”
“生意是做不完的,錢也是賺不完的。這次突如其來的綁架事件,讓我忽然明悟,我應該多抽些時間陪伴你和小蘇蘇。”
“可是,公司怎麼辦?”
“有那麼多優秀的老總在呢!”
“以後,咱不當首富了好不好?這麼多人盯着你綁架你,都是首富這個虛名給鬧的。”
“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上了首富。”
“你這話,別人聽了會覺得你太能裝了!”蘇桐撲哧笑道,“但是我信。”
“上次在電話裡,你爲什麼跟我吵啊?”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生完孩子後,我脾氣變臭了。”
“帶孩子的確是件累人的事。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在外面賺錢才辛苦。”
兩個人脈脈含情,相望一笑。
楊飛摟緊她,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我聽說,你讓綁匪幫你做了三件事?我當時沒看電視,是哪三件啊?”
“呵呵,其中兩件事,是利用他們,把陳若玲給詐了出來。她總是躲着我,我也尋不着她,這婚就離不成了。但我知道,如果我遇到危險,她一定會出來的。”
蘇桐幽幽的道:“如此看來,她是捨不得離,她心裡有你,而且很深刻。”
“過去式了,不要計較了好不好?”
“我計較得過來嗎?”蘇桐輕輕擰他一把,“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
楊飛暴寒。
他輕咳一聲,趕緊轉移話題,說道:“第二件事,就是試探蔣文的心。”
“蔣文?高益以前的軍師,投靠你的那個?”
“就是他。”
“那你試得怎麼樣?”
“呵呵,他果然是臥底。”
“你怎麼知道的?”
“我被綁後,我支使綁匪給蔣文送了封信。信是綁匪寫的,但用的是高琴的語氣。我給蔣文造成一種假象:高琴已經知道我被綁,而且需要他即刻展開某種行動。”
“什麼行動?”
“我當時也不知道,但我以爲,如果蔣文是臥底,那他投靠我,必定有他的使命。而我被綁,集團亂成一鍋粥,這個時候,是他行事的最佳時機。”
“嗯,有道理。那他做了什麼事?盜走了機密嗎?”
楊飛微微沉默,然後說道:“不是。”
“那是什麼事?”蘇桐好奇的問。
“殺人!”
“殺誰?”
“殺我!”
“蔣文殺你?”蘇桐吃驚非小,坐了起來。
“但他並沒有得逞。”
“我知道他沒有得逞,不然你也不會躺在我身邊了。可是你把我弄糊塗了,他怎麼殺的你?”
“我在信上,以高琴的口吻叫他相機行事。我知道他有事情要辦,但我沒想到,他會殺我!”
“他怎麼做的?”
“我在銀行被綁匪拿刀威脅的時候,蔣文也趕到了現場。雖然他僞裝了一下,但我還是認出了他。因爲我對他太熟悉了!哪怕只是看他的背影,我也知道是他。”
“他去做什麼?”
“他手裡有一顆石頭。”
“石頭?他拿石頭去做什麼?難不成,他準備用石頭殺了你?”
“不,他準備用石頭打綁匪!”
“那他不是在幫你嗎?”
“呵呵,你想想,他要是真的打中了綁匪,綁匪會怎麼樣?”
“肯定會被激怒!覺得自己處境十分危機了!情急之下,肯定會傷害到你!”蘇桐輕掩住嘴,“天哪,蔣文這是要借刀殺人?”
“我一眼就看穿了蔣文的心思,所以我趕在他出手之前,結束了那場僵持。蔣文一定不知道,整個局勢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中!”
“這個蔣文!太可惡了!”
“如果他是想救我,那他沒有必要化妝易容前來。”楊飛沉聲道,“他這一招,真的很惡毒,而且很隱蔽!”
“這樣的人,早該辭退了!”
“不,我還沒有辭退他。這件事情,我沒有聲張,估計連他也不知道,我早就看穿了他的一切!”
“這麼危險的人物,你還留他在身邊做什麼?難道你還想馴服他不成?”
“我當然會對付他,他是高益的家犬,這種人是馴不服的!連苦肉計這樣的計謀,他都肯爲高益使出來,那我想,我是沒有辦法收服他的。我也沒有必要收服這種人的心。”
“因爲你不是諸葛孔明,他也不是蠻王,你沒必要對他七擒七縱。”
“對。知我者,蘇桐也!”
“現在這世道,多的是人才,少的是明主。”
“任何世道都是一樣的。就算是在三國時期,有才之士,數不勝數,但像劉備這樣的明主,又有幾人?”
蘇桐道:“蔣文不識好歹!遇着了你,卻又不改換名庭!哼!該死!你要怎麼處理他?”
楊飛笑道:“我不敢說是明主!蔣文的事,慢慢再說吧!我倒覺得,有這麼個人在身邊,挺好玩的。”
“你還玩?小心把自己玩……不說了,睡覺。”
“再玩玩?”
“還玩啊?”
“就玩到雄雞一唱天下白好了。”
“……”
第二天,楊飛和蘇桐睡到晌午才起。
桃花村的村主任人選已經出來了。
蘇長青以微弱的票數優勢,再次當選爲村主任。
這也是桃花村歷史上,第一次出現“雙蘇”主政的局面。
蘇家人第一次當村支書。
蘇家人第一次把持村支書和村主任兩面大旗。
楊飛下得樓來,看到蘇長青已經在客廳等候了。
蘇長青看到楊飛下來,站起身來,呵呵笑道:“楊老闆回來了。”
楊飛加快步伐下樓,和他握了握手:“蘇主任,你消息靈通啊!”
“我也是碰巧有事來找支書商量。”蘇長青笑道,“一進門,聽說你回村了,我便在這裡等你起來,向你問句好。”
桑葉子在旁邊說道:“蘇主任早上八點就來了。等一上午了呢!”
蘇長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以爲你們很快就會起牀,沒想到等了半個小時又是半個小時,一等就是半天了。”
楊飛連忙說道:“真是對不住。”
他也不必解釋。
小兩口久別勝新婚,過來人都懂得,也只有桑葉子這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傻乎乎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