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闆!楊老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
楊飛扭過頭,看到一個大胖子走過來。
“樑樹林?”楊飛訝道,“你怎麼發福成這模樣了?我都不敢認你了!”
樑樹林也是南方商會的副會長之一。
好傢伙,現在的他,怕有兩百多斤呢!
肥頭大耳,三層下巴。
樑樹林哈哈大笑,伸出肥手,和楊飛握了握,笑道:“我開的豬飼料廠倒閉了,豬沒養肥,倒把我自己給養肥了。”
楊飛笑道:“看你心態,可不像是剛倒閉了工廠的人。”
樑樹林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日子還得照樣過啊,總不能學人家去跳樓吧?我可捨不得這兩百斤的身體啊!”
他看向蘇桐,笑容可掬的道:“楊夫人,我可是聽說了,你當上了桃花村的支書啊!支書雖小,但這是桃花村,那地位和職務就不低了呢!比得上城市一個區的領導了。”
蘇桐滿面春風的笑道:“樑老闆發財。”
樑樹林伸出肥手,又縮了回來:“我就不和你握手了,我這手肥得很,會油了你漂亮的秀手啊!”
蘇桐道:“樑老闆真幽默。”
楊飛問道:“大晚上的,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樑樹林道:“我下午剛從花城回來,聽說你在家裡,我就特意趕了過來。”
楊飛道:“是有什麼事?”
樑樹林道:“楊老闆,兄弟我實在是遇到難處了,也只有你能幫到我了。”
楊飛道:“究竟什麼事?”
樑樹林道:“我的工廠倒閉了,我跑到花城開了家手機廠,現在急需一千萬的資金。你看你這邊能不能暫時借給我?等我資金週轉過來了,我就還給你,利息的話,比銀行高一些就行了。”
楊飛沉吟道:“一千萬?”
樑樹林道:“我打借條給你,借半年,一定還你。”
他又補了一句:“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拿省城大市場的股份押給你。”
楊飛本來還猶豫的,聽他這麼說,倒覺得自己小家子氣了,問道:“你可以向銀行貸款啊。”
樑樹林道:“已經貸過款了,借了三千多萬了,再也借不動了。”
楊飛道:“那這樣吧,明天我叫財務準備好錢,再打你賬戶上。”
樑樹林感激的說道:“謝謝兄弟!謝謝,你真的是及時雨,這錢能救我的命啊!”
楊飛道:“今天是美麗日化廠的廠慶,我辦了個瓜子宴,你也坐下來吃一點吧。”
樑樹林拍着大肚皮,笑着搖了搖頭:“不敢再吃了,再吃下去,我怕會胖死。我現在的衣服,都是定做的,肥佬衫都不夠我穿了呢!”
楊飛道:“今晚不要回省城了吧?就在溫泉酒店住一宿得了。”
樑樹林道:“省城還有點事。不瞞你說,我回來後,還沒進家門,先來拜見你的。”
楊飛道:“你啊,打個電話就行了嘛,非得親自跑一趟。”
樑樹林道:“必須跑一趟啊,我們兄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呢!”
他坐了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楊飛送走他,轉身坐下來,接到趙建業的電話。
趙建業正好在西州,陪客戶喝酒打麻將呢,聽說這邊有熱鬧看,便驅車趕了過來。
楊飛和趙建業聊得來,兩人的關係,比起樑樹林來要親密得多。
趙建業聽楊飛說樑樹林剛來過,便自一訝,問道:“他是不是來借錢的啊?”
楊飛道:“是啊,你知道他缺錢?”
趙建業道:“誰不知道他缺錢啊?你借給他了?”
楊飛道:“還沒有,不過我答應他,明天給他。”
趙建業問:“借多少?”
楊飛據實以告:“一千萬。”
趙建業道:“幸好你還沒借出去!”
楊飛聽他話裡有話,問道:“怎麼了?”
趙建業道:“千萬別借給他。”
楊飛道:“樑樹林發生什麼事了嗎?”
趙建業道:“他的工廠倒閉了,欠了一屁股的債,到處在借錢還債呢!”
楊飛道:“我聽他說是在花城開了家手機工廠。”
趙建業道:“他那個人,滿嘴跑火車的,他的話,你也信?討債的人追着他跑,說再還不上錢,就要把他砍死呢!”
楊飛微微一訝:“他真的落到這步田地了?”
趙建業道:“可不是嘛!我們朋友圈的人,都不敢借錢給他,就怕有借無還了!”
楊飛道:“不過,他倒是說過,可以拿大市場的股份做抵押。”
趙建業道:“嘿!他那些股份,早被他抵押給銀行了!他欠銀行的錢更多!不然的話,他還不從銀行貸款還外債了?何至於被追得像只喪家之犬?”
楊飛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心想還好趙建業來得及時,不然到了明天,一千萬就要打水漂了。
蘇桐聽了,也暗叫僥倖,等趙建業走後,她對楊飛道:“明天他再打電話來,我來接,就說你去尚海了。”
楊飛道:“不用這麼麻煩,我直接回復他,說手頭有些緊,財務那邊的現金一時半會不到位就行了。”
蘇桐道:“你啊,還是太大方了,別人張嘴借一千萬,你二話不說就借啊?”
楊飛摸摸下巴,說道:“以前我在大市場借了五個億的資金,副會長們都同意了的,樑樹林對我也算可以的。”
蘇桐道:“彼一時,此一時!你現在成首富了,打你主意的人只會越來越多,你以後借錢啊,一定要多長兩個心眼,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楊飛尷尬的笑了笑:“好了,這不是沒被騙嘛!其實也不能說是被騙,我估計樑樹林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我還想着,如果他真的着急用錢還債,跟我說實話的話,我還是可以幫他一下的。可是,他耍心計的話,我就不想幫他了。”
蘇桐道:“一千萬呢!打水漂很好玩啊?你真這麼有錢,村裡修祠堂,你又捨不得了?”
楊飛道:“你也捨不得出啊!”
蘇桐撲哧笑道:“我當然捨不得!”
第二天,樑樹林果然打電話過來。
楊飛按照之前的腹案,進行了回答。
樑樹林良久沒有吭聲,然後說了一聲:“行,再說吧。”
不知道爲什麼,楊飛感覺到了電話那頭的絕望。
他很想問問樑樹林,是不是真的被人逼到山窮水盡了?
但不等他問出口,樑樹林已經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