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回道：“阿道夫先生，我很欣賞你的勇氣和直白。我始終以爲，一個人志氣可嘉是件好事，但盲目的自信，就是失敗的開始了。”
阿道夫眨了眨眼睛，似乎聽明白了楊飛的話，又似乎沒有聽明白，扯着嘴角笑了笑，聳了聳肩膀。
這種酒宴，飯菜都是極好的，但要說到口味，就差強人意了。
楊飛碰到喜歡的菜，就夾上兩筷子，要是不合口味的，連筷子都懶得伸。
一個多小時的宴席吃下來，楊飛反倒覺得更餓了。
他還想去外面隨便找個館子解決一下，誰承想酒宴結束後，李正陽就告訴他，直接去派對的場地。
到了地方，楊飛才知道這是個舞會。
他在美國時，經常參加派對，大都是舞會，也有以喝酒交談爲主的聚會，還有比基尼派對和遊艇派對，那就是富豪選美女了。
進場之後，楊飛對姜曉佳和楚秀說道：“你們就不要跳舞了，那邊有自助餐，你們只管去吃好吃的。”
“沒意思，都是些冷盤啊、紅酒啊，不合我們胃口。”姜曉佳嘟了嘟嘴，俏目流轉，嫣然笑道，“我陪你跳舞吧！反正你也沒有帶舞伴。”
“你會跳——”楊飛剛想問她會不會跳舞，隨即想到她就是學舞蹈的，於是問道，“交誼舞嗎？”
“這有什麼難跳的？我當然會跳了！”姜曉佳笑道，“秀秀，你會不會跳？”
楚秀搖了搖頭。
她到省城讀書，總共不到一年時間呢！上哪裡去學跳舞？
姜曉佳道：“那你先看着我們跳，等下我再教你，好不好？”
楚秀點頭，笑了笑，在旁邊找了個沙發坐下來。
舞會開始，楊飛和姜曉佳握手搭肩，漫步走進舞池。
姜曉佳不愧是學舞的，腰肢柔軟得像沒有骨頭，動作嫺熟，舞步輕靈。
她的樂感很好，每一步都能恰到好處的踩到鼓點上。
“楊飛哥哥，你跳得很好啊！”她誇道。
“跟你比起來，我就是業餘的了。”
“你本來就是業餘的。但你在業餘中，又算得上佼佼者。看來，你平時沒少陪女孩子跳舞。”
“……”
參加舞會的人，比之前參加宴會的更多。
看來，並不是誰都可以成爲李正陽的座上賓呢！
有個女子，和楊飛擦肩而過時，向他微笑致意。
楊飛不認識她，只得點點頭。
一曲舞罷，姜曉佳牽着楊飛的手，走向楚秀。
楊飛道：“你陪陪楚秀啊，她一個人不好玩的。”
姜曉佳道：“我教她跳舞，你去找別人跳吧！”
她和楚秀一看就是中學生，來這裡參加舞會的，都是成功人士，大都帶了舞伴，就算找舞伴，也會找優雅、成熟、性感的，或者有某種利益關係的，不會有人找她倆跳舞，這一點，楊飛倒是不必擔心。
楊飛剛坐下來，剛纔有過點頭之交的女子，邁着優雅的碎步，款款走了過來。
她穿着暗紅色的旗袍，叉開得很高，修長潔白的腿，若隱若現，楊柳細腰搖曳多姿，有一種勾人魂魄之美。
“楊先生，您好。”她彎下腰，長長的絲滑的秀髮飄垂下來，有如瀑布一般。
旗袍的胸前領子有點低，可以看到兩個半圓弧形。
楊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他現在的地位不同了，別人認識他很正常。
而他不認識別人，也很正常。
“楊先生，您不記得我了？”女子側着身子，在他身邊坐下來。
“恕我眼拙，你是哪位？”楊飛端起侍者遞過來的一杯紅酒，品嚐了一口，便即放下。
酒的味道還不錯，但比起楊飛珍藏的酒來，就差得遠了。
“我是楚楚啊！您在吉西的時候，我去找過您的。我淋了雨，感冒了，還是你照顧的我呢！”
“哦！”楊飛恍然道，“好像有點印象。你怎麼來尚海了？”
“我以前在農創公司工作的，後來因爲業績不佳，就主動辭了工作。我現在在尚海這邊做事。”
“不錯，尚海好。”楊飛點點頭，和她在一起，並沒有談興。
兩個人之間交談，其實是一個挺尷尬的事。
如果有共同話題，聊起來還好一些。
要是沒有話題，那誰的職位低，誰的輩份小，或者誰有求於人，誰就尷尬。
現在就是這樣，楊飛可以不說話，坐着不動。
而楚楚卻必須找話題來迎合楊飛。
“楊先生，跳支舞吧？”楚楚滿含期待的說道。
“我休息一會兒，你去跳吧！”楊飛淡淡的擺了擺手，看着姜曉佳和楚秀兩個少女，正手搭手的在跳舞，便露出一絲微笑。
楚楚道：“楊先生，我現在在福樂高公司做銷售……”
“什麼？福樂高？”楊飛反問一句。
“是的。”
“阿道夫是你老闆？”
“他是大區的CEO呢！”
“你呢？是什麼職位？”
“尚海分公司的銷售經理。”
“不錯嘛，你高升了。”
“我能力有限，也不知道能做多久呢！”
“楚楚小姐，留個電話吧，改天請你一起喝茶。”
“好啊！”楚楚也不知道，一直冷淡的楊飛，怎麼忽然之間熱情起來，她當然求之不得，一臉的小興奮，當即掏出手機，和楊飛互留了電話。
楊飛終於和她有了共同的話題。
他問了她很多事，包括她在福樂高的工資待遇。
楚楚巴不得和楊飛多交談幾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期間，有男士過來邀請楚楚跳舞，她委婉的拒絕了。
姜曉佳教楚秀跳了兩支舞。
楚秀學得很快，她本就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學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的。
姜曉佳說道：“你得跟個男伴一起跳，這樣進步快。跟男伴跳舞，你要注意，你是女生，你得跟着他的步伐走。”
“我不要。”楚秀搖頭。
“那你學了做什麼？”
“學了就學了唄，又不一定要做什麼。”
“天哪，你不會這麼封建，連跟男生跳個舞，你也會覺得是大逆不道的事吧？”
“本來就不好。在我們吉西，只有打流的人才進歌舞廳呢！跳舞的女人，也被人瞧不起。”
“這都是什麼落後的思想啊！那你要是考上了大學怎麼辦？大學裡每週都有舞會的。”
“你怎麼知道？”
“楊飛哥哥跟我說的啊。”
“那，到時再說唄，也不是每個女生都喜歡跳舞的呢！我寧可天天泡圖書館。”
“有了，走，我叫楊飛哥哥陪你跳，你總不會嫌棄他吧？”
姜曉佳說着，走過來喊楊飛，叫他陪楚秀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