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費御醫
周苒從老先生的話中聽出了一個重要信息，“所以費南星是您收養的嗎？”
“對啊。”老先生點頭，要不是從小養到大的，他早就將那氣人玩意兒逐出師門了。
周苒深吸了口氣，再次問道：“個名字也是您起的？他跟您姓？”
“是啊，他是我養的，不跟我姓跟誰姓？真是可惜了我給他取的好名字了。”
“天南星能解毒消腫、祛風定驚、化痰散結……，我當時用藥材給他取名就是希望他以後能接我衣鉢，可世事難料啊，早知道我就該直接給他取名費才的，費才，費才，本質上就是個廢柴。”
老先生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對費南星這個徒弟的不滿，周苒卻已經有些難以壓制自己的激動之情了。
因爲李村長之前說老先生是九年前來的他們村子，和盧大夫說的費御醫離京的時間並不相符，所以她就算是覺得老先生醫術不錯，徒弟又姓費，她也沒有多想，畢竟天下姓費的人多了去了，費南星又只是老先生的徒弟，不是兒子。
“娘，他便是盧大夫之前提過的那位費老先生。”
沒反駁那就是承認了，周苒連忙笑道：“老先生您別誤會，我請您真的是爲了給我相公治病，會知道您是因爲之前爲相公看診的盧大夫提起過您，盧大夫是告老還鄉的太醫，他和您之前是同僚，對您的醫術十分推崇。”
“您……您是不是費御醫？”周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直接問。
周苒反駁：“我沒有！”
院子外面傳來馬車聲時，李氏動都沒有動，還是張氏一下反應了過來，激動道：“我去看看是不是阿苒回來了？”
可這會兒知道費南星跟着老先生姓，這就讓她不得不多想了，雖然天下姓費的人不少，但姓費，又恰好學醫，醫術還這樣好的怕是不多了。
費老先生聽了周苒的話後看周苒的眼神更加的微妙了，“你不會是有了別的心上人，盼着你相公早點死吧？”
“他替我相公看診的時候說過以我相公現在的情況，要說這全天下有一個人能治癒他的話，那個人絕對非您莫屬。”
“好，好，家裡都好。”張氏笑盈盈的拉着周苒的手道：“快進來吧，你這一路也累了吧？趕緊進來歇着，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娘去給你做。”
周苒氣結，“我要是真盼着他早死，我何必費心費力的請老先生您去給他看診，隨着他自生自滅不就好了？”
車伕笑着擺手：“不打擾了，家裡人也等着我回家呢。”
李氏縮了縮脖子，嘀咕道：“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可是你之前並不知道我就是盧全忠那小子說的人啊，而且我之前就說跟你一起去給你相公治病，你也是一副不着急的樣子，非要先去府城。你相公要是病的不重也就罷了，你相公都病的那麼重了，你還不着急，不就是盼着他早死嗎？”
李氏搖了搖頭，大大咧咧道：“娘，你是不是想阿苒想瘋了，阿苒就算是回來也不可能坐馬車回來啊？”
張氏一臉疑惑道：“這位是？”
前世的時候她是個孤兒，從不知道什麼是家的滋味，長大之後也是孤身一人，她也一直都覺得自己一個人沒有什麼不好的，可這一刻看着滿臉笑意迎接她回家的張氏她好像突然明白家人的意義了。
“費老先生？”張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周苒：“你說他……他就是盧大夫之前說的那個費御……”
費老先生聳了聳肩，“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放心，只要你手裡真的有我要的《杜氏鍼灸秘傳》，就算你真的有這個心，我也不會揭穿你的。”
周苒笑着道：“娘，不急，我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聽了周苒的解釋，費老先生神色好看了一些，他仔細回想了一番，有些感慨的道：“盧全忠嗎？那老小子呆在太醫院這麼多年竟然還能全須全尾的告老還鄉？不過想想也是，他醫術一般，爲人又圓滑，在太醫院是要比我們這種醫術好的人要好混。”
“娘，家裡還好嗎？”周苒看着滿臉含笑的張氏，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觸動。
“呃……”周苒沉吟半晌，斟酌用詞道：“糟糕到了有點風吹草動全家都要準備後事的程度。”
說完，費老先生又看了周苒一眼，道：“雖說盧全忠那老小子醫術一般，但那也要看是和誰比，他能進太醫院，醫術比起外面的酒囊飯袋還是要好上不少的，你相公的身體究竟糟糕到了什麼程度，竟然連他都束手無策。”
張氏以爲周苒說的是車伕，當即笑着對車伕道：“對，這位小哥也進來歇會兒腳，喝口茶吧？”
葉家院子裡，花嬸和劉嬸正在同張氏說馬氏孃家的閒話，李氏手中拿着瓜子，挺着已經有些顯懷的肚子坐在一旁聽的十分起勁。
“娘，我說的不是這位大哥。”周苒笑着讓張氏鬆開了她的手，從馬車上將費老先生請了下來。
好在是張氏已經走到大門口，打開大門看到了門外的周苒，只顧着高興去了，沒有聽見李氏的嘀咕。
費老先生原本有些鬆散的坐姿在聽見周苒的話後瞬間緊繃了起來，眼中也帶上了幾分防備和凌厲之色，“你怎麼會知道我？”
周苒不想和他說話了。
馬車在正月二十二的中午駛進了南興縣縣城，周苒拒絕了彭掌櫃的邀請，帶着費老先生回了西堯村。 彭掌櫃直接讓馬車將他們送了回去。
張氏聽車伕這樣說就對周苒道：“既然小哥着急回家，我們就不要耽誤人家了，他家裡人肯定也提着心呢，見到人平安回去才能放心。”
張氏狠狠的瞪了掃興的李氏一眼，道：“我看你纔是瘋了，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周苒沒有讓張氏說完，打斷她道：“對，他就是費老先生，娘，您先給老先生準備點茶水，讓老先生歇口氣後去給相公看看。”
“對，對，阿苒提醒的是，老先生快裡面請，我這就去準備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