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蘇解慍沉着臉問。

譚紹不禁打了個寒顫, 忙道:“今夜月色美如畫,美如畫,嘿嘿……”

蘇解慍見狀, 嘆了口氣……

蘇解慍上了一道辭官回鄉的摺子, 皇帝不解, 問她爲何要辭官。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百官們也不敢有異議。

她道出了當初入朝爲官的緣由, 皇帝自然是驚愕的。不過皇帝也心有愧疚,畢竟自己也利用了她,來讓程家伏法。

皇帝允了她, 譚紹也辭了官。皇帝看出了譚紹的心思,有意給二人賜婚, 卻被譚紹拒絕了。譚紹說, 不想因爲聖旨讓她嫁給自己, 而是希望她是因爲愛嫁給自己。

皇帝苦笑,真不知道該說他傻, 還是說他執着。

二人返鄉前,蘇解慍特意去了趟天牢。

“你來這兒,是看笑話的嗎?”程岥冷言道

程母一見她,就像發瘋了一般,指着她破口大罵。

蘇解慍不理會她, 道:“我來, 只是想讓你們死個明白。”

“什麼意思?”程岥凝眉問。

蘇解慍遲疑片刻, 開口道:“說出來也許你們不信, 你們眼前的蘇八娘已經是重生了的。”

“重生?”三人自然是不信。

蘇解慍瞥了他們一眼, 繼續道:“前世我嫁給你爲妻,本以爲會幸福。誰料你赴任離家, 我在家待產時,無意中聽到了你父親的秘密,那便是制□□貪污。你父母自然不會放過我。幾日後我醒來,便是在一間暗無天日的房間裡。他們把我折磨至死,臨死之際我聽到了奏樂聲。門口把守的人說,那是你大喜的日子,娶得是錢員外家的小姐,也就是你現在的妻子錢娉婷。”

她說完,轉身看着錢娉婷。見她髮絲凌亂,目光無神。

程岥與父母面面相覷,道:“阿慍,你是中邪了嗎?”

蘇解慍冷笑,道:“我知道你們不信,但你們做的骯髒事是事實,我重生也是事實。如今我大仇得報,沒有什麼遺憾了。”

程岥耷拉着眼,回想着八年前的一幕幕,嘆氣道:“難怪我與父親去提親那日,你忽然變了一個人,想必,就是那個時候重生了。重生,當真可以嗎……如果可以,我也想重生,改變這一切……”

蘇解慍沒有言語,她搖了搖頭,離開了天牢……

蘇解慍拗不過譚紹,換上了久違的襦裙,盤了髮髻,插上譚紹早已買好的步搖。

“我覺得,比從前更可人了。”譚紹讚道。

蘇解慍聽了這話,臉頰微熱,道:“比不得十六七歲了,避免不了歲月的痕跡。”

譚紹敲了敲她的腦袋,道:“瞎說,你容顏不老,皮膚一如既往。”

蘇解慍撲哧一笑,道:“做了八年的男子,忽然做回女子,倒有些不適應了。你說,我這樣回去,父親與兄長們會不會嚇得昏厥?”

譚紹眨眨眼,思索片刻,道:“那可當真是大白天見鬼了。”

蘇解慍白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紅紙抿了一口。

***

欒邑縣的人聽聞蘇家小姐沒有死,而是女扮男裝做了大官,個個驚奇不已。都說是蘇家祖上積德,才能化險爲夷,又能光耀門楣。

蘇解慍一進家門,父親望着她,激動地落淚,道:“八娘,爲父就知道你沒有死,你沒死。你這孩子太任性了,竟然瞞着爹,和你二哥一起胡鬧。”

蘇衍在一旁撇嘴,道:“我可是被脅迫的。”

蘇父瞪了他一眼,道:“你身爲兄長,八娘是小妹,她如何脅迫你?你那兒吊兒郎當的模樣,仗着自己一身才華就胡鬧,如今連你的侄兒都被你帶偏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個家了。”

蘇解慍撲哧一笑,附和道:“是啊二哥,不知道我二嫂何時會進家門吶!”

言語間,蘇解慍已經進了家門。蘇大哥匆匆趕來,一進屋就拉着蘇解慍的手,仔細瞧着,激動地說不出話。

蘇解慍呲牙一笑,道:“大哥,真的是我,我沒有死,我回來了。”

“小妹……”蘇大哥熱淚盈眶,把蘇韻拉過來,道,“韻兒,這便是你姑姑,蘇八娘。”

蘇韻歪着小腦袋,仔細打量着蘇解慍,道:“姑姑在上,侄兒有禮了。”

“韻兒長得真是俊俏,像極了大嫂。”蘇解慍讚道。不過她的內心哭笑不得,這娃,上次可是把我折磨死了。

蘇韻搖頭,道:“非也非也,他們都說我長得像姑姑您。今日一見,才知他們是在說謊,我明明比姑姑更好看。”

蘇大哥聞言,斥責道:“韻兒,不得無禮!”

蘇解慍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你生得比姑姑我俊俏百倍,是咱們蘇家古往今來最俊俏之人。”

這孩子的自戀程度,深得二哥真傳。

蘇韻撇嘴,道:“爹爹,姑姑都說是了,您還斥責我?莫不是您覺得,姑姑在扯淡?”

“你……這孩子……”蘇大哥無奈。

蘇解慍抿嘴一笑,道:“行了大哥,這孩子長年跟着二哥,脾性都隨二哥了,慢慢教回來吧,此事急不得。”

蘇衍翻了個白眼,道:“得嘞,我到成了咱們家的罪人了。”

此言一出,兄妹三人又開始了拌嘴日常。蘇韻看在眼裡,連連嘆氣。

良久,譚紹與父親登門造訪,實則是提親。

蘇解慍一口茶差點噴出來,瞪着他道:“提什麼親,誰讓你來的?”

譚紹呲牙,譚父開口道:“蘇老兄,犬子與令愛同朝爲官六載,對其愛慕情深。如今他二人都老大不小了,不如咱們把婚事早些辦了?”

蘇解慍一愣,看向父親,示意他不要應下。

誰知蘇父一臉樂意,道:“譚兄說得極是!這六年,小女多虧令郎照顧了。老夫也想,早日把倆孩子的婚事辦了。”

蘇解慍愕然,譚紹喜上眉梢。

這什麼情況,怎麼剛回家就要成親了?

譚父拿出黃曆簿子,翻了幾頁,道:“擇日不如撞日,明日就是個好日子,聘禮和嫁衣我都帶來了。”

蘇父接過簿子瞅了瞅,道:“極好極好,嫁妝我早已備好,喜娘也有現成的,那便明日吧!”

兩位父親達成一致,蘇解慍一臉茫然。當她反應過來,想拒絕時,譚父已經放下聘禮離開了。

她挑眉,問蘇老爺:“父親,這門親事,您是不是早就合計了?”

蘇老爺呲牙笑道:“不瞞你說,爲父自打知道你的棺材是空的,就懷疑你沒死,便備下了嫁妝。”

“那您也不用着急,把我隨意嫁出去啊!”蘇解慍埋怨了幾句,又忽然覺得不對勁,問,“爹,你怎麼知道棺材裡沒人?”

蘇老爺尷尬地笑了笑,試圖轉移話題,卻被自己的女兒揪着不放。萬般無奈之下,他終於承認,自己去挖過她的墳。

蘇解慍耷拉着臉,道:“您可真是親爹!”

蘇老爺的意思是,她畢竟與譚紹同僚六年,與其嫁給別人,不如嫁給熟悉的人。感情這種事情,日久生情便是。何況譚紹對她一往情深,不要錯過這段良緣。

蘇解慍無奈,自己對譚紹也不是全無感情,先成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總感覺被自己老爹給坑了。

她撇撇嘴,應下了這門親事。

翌日,蘇譚兩家的宅子鼓樂喧天,好不熱鬧。

蘇解慍再次穿上了嫁衣,蓋上了紅蓋頭,上了花轎,進了譚府。

洞房的時候,蘇解慍一腳把譚紹踹下牀,道:“我只是答應嫁給你,可沒答應要圓房。”

譚紹摸着後腦,一臉委屈,道:“那娘子何時願意圓房?現在是亥時,你是想子時,丑時還是寅時?”

蘇解慍翻着白眼,道:“別裝傻,你去那邊的塌上睡。”

“娘子……”

“誰是你娘子!”

“你是我娘子!”

蘇解慍黑着臉,摩拳擦掌道:“譚紹,我覺得,你可能是想捱揍了。”

譚紹一愣,忙道:“我錯了,我這就去那邊的塌上睡。”

一連三個月,二人都是分牀睡。譚紹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這樣下去,如何實現自己三年抱倆,五年抱仨的偉大抱負?他得想個辦法,可也不能用強的。

蘇解慍入睡前,發現牀頭塞了一本書。她挑眉,拿出來打開翻了翻,瞬間面紅耳赤。只見上面畫着的是□□的男女,互相擁在一起。

這一定是譚紹那小子放的!

“譚——紹!”

蘇解慍一聲高吼,譚紹出現在她的眼前,問什麼事。

她晃了晃手中的書,質問道:“幾個意思?”

譚紹捏着手指,小心翼翼道:“我就是想提醒娘子,該進行一下夫妻間的義務了。”

“哦?”蘇解慍歪着腦袋,道,“我可從不知道什麼是夫妻間的義務。”

譚紹兩眼放光,道:“我可以教娘子!用身體,不必客氣!”

“滾。”

譚紹滾到了蘇解慍的牀上,蜷縮在角落裡,道:“滾完了,娘子還想要我滾幾圈?”

蘇解慍黑着臉,讓他滾下去。他死賴着不走,蘇解慍無奈,便不再管他。

譚紹見蘇解慍縮進了被窩,他也順勢鑽了進去。就這樣一點一點,慢慢的前進着,直至翻雲覆雨。

翌日,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撒在二人的臉上。二人相視一笑,捂上被子繼續翻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