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邊是錦華堂,您從前就住在那裡。”
李嬤嬤一路扶着柳如煙,耐心的介紹着,“那邊是秋水軒,小姐的住處。”
聽到秋水軒的名字,柳如煙顯然害怕的抖了一下,然後往柳青雲身後躲了躲。
李嬤嬤輕輕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前面就到壽安堂了,大少爺應該開始拜堂了,咱們快去看看。”
“看看,看看。”柳如煙興奮起來,腳步也加快了很多。
“你慢點。”柳青雲被拉着往前走,他只能亦步亦趨的跟着柳如煙。
李嬤嬤估計沒有跟上,趁機衝姜嬰寧告狀,“小姐,這個柳青雲太過分了,他把你給夫人的錢都花光了,每天對夫人動輒打罵,夫人不能再跟他住在一起了。”
姜嬰寧看着柳如煙緊緊抓着柳青雲的手,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覺得你的夫人是這麼想的嗎?”
李嬤嬤不停的掉眼淚,“小姐,你幫幫夫人吧。我們搬過去之後,柳青雲說要給夫人看病,我就把大部分銀子都拿了出來,所以……”
顯然是被騙了。
這些事兒姜嬰寧自然知道,她之所以一直沒幹涉,就是要讓李嬤嬤漲點教訓,不然她給多少銀子,最後都會落到柳青雲手裡。
她沉聲吩咐李嬤嬤,“銀子,我之後會派人送過去,下不爲例。”
“是是是,謝謝小姐,小姐。”李嬤嬤喜出望外,她以爲姜嬰寧不會輕易給錢,結果沒想到這麼痛快。
她心中感慨萬千,誰能想到,到最後柳如煙竟然要依靠姜嬰寧的照拂,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有些猶豫的看着姜嬰寧,在想要不要把姜嬰寧的身世說出來。
姜嬰寧看出李嬤嬤的心思,頓時冷聲道,“你別誤會,我對柳如煙不會心軟,只是她畢竟是我大哥在乎的人,若是我不管不顧,我怕你會鬧到大哥跟前。”
李嬤嬤愣了一下,忙搖了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小姐放心,我不會去找大少爺。”
那時姜瑞卿對柳如煙的冷漠和無情,她見到過,她不敢輕易去找姜瑞卿。
但是聽到姜嬰寧這麼說,她立刻打消了剛剛的念頭。
一行人去了壽安堂,正巧兩對新人拜完高堂,姜瑞卿一轉眼便看見了人羣中柳如煙,他愣了一下。
老夫人見狀也看了過去,見柳如煙懵懵懂懂的站在那,心中也是一陣泛酸。
此時,除了侯府的一些人,其他人都沒有認出柳如煙,畢竟誰能想到曾經那麼風華絕代的一品誥命夫人,竟然會淪落成這樣呢?
這種場合,姜嬰寧自然也不會讓柳如煙和姜瑞卿相認,她衝姜瑞卿點了點頭,又帶着柳如煙去了後堂。
姜瑞卿和潘巧喜行完禮之後,便也去了後堂,果然見姜嬰寧帶着柳如煙等人在那。
姜瑞卿拉着潘巧喜幾步上前,眼睛微紅道,“母親,我和巧喜來拜見你了。”
說着,兩個人一起跪了下去。
柳如煙似乎沒認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兒子,歪着頭看着他們,又扯了扯柳青雲的袖子,“紅衣服,好看,想要。”
或許在她心中,她真的想要穿上嫁衣,嫁給柳青雲吧。
柳青雲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那時候他會放任柳如煙離開自己,嫁給定安侯,現在就更不會娶一個瘋女人。
姜瑞卿又跟潘巧喜站起身,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姜嬰寧便吩咐李嬤嬤,“嬤嬤,你帶着夫人回去吧。”
“好。”李嬤嬤微微施禮,便帶着柳如煙打算離開。
可這個時候,柳青雲卻不肯離開,衝着姜嬰寧笑着問道,“嬰寧小姐,你剛剛說的銀子……是不是可以現在給我了?”
姜嬰寧沒說話,看了李嬤嬤一眼,李嬤嬤便立刻拉着柳如煙離開。
結果柳如煙不願意,一直拉着柳青雲,用一種快哭的聲音喊道,“雲哥,雲哥……”
柳青雲不爲所動,看都不看柳如煙一眼,就那麼定定的看着姜嬰寧。
“母親,”姜瑞卿過去握住了柳如煙的手,“母親,我是瑞卿呀?你不記得了嗎?”
柳如煙將目光從柳青雲身上移開,看向了姜瑞卿,一臉的認真,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姜瑞卿見柳如煙握着柳青雲的手扒開,然後拉着她往外走,“走吧母親,我和巧喜送你回去。”
“瑞卿,”柳如煙一邊往外走,一邊開心的說道,“我的瑞卿成親了,成親了。”
“恩。”姜瑞卿鼻子微酸,回頭看了姜嬰寧一眼,便帶着柳如煙離開了。
柳青雲見狀,臉色有些難看,“嬰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想就這麼把一個瘋子送到我那兒?讓我養嗎?”
“你可以滾。”姜嬰寧毫不留情的說道,“據我所知,你住的房子,你在京都這麼多年的花銷,甚至和柳綿綿在應城的花銷,都是大夫人出的銀子,我不跟你要回來已經算便宜你了,你不想養她,現在就可以滾。”
“你!”柳青雲見要不出銀子,頓時換了副嘴臉,“姜嬰寧,你真是不孝呀,她是你媽,你就這麼不管不問了?你還是個人嗎?”
姜嬰寧冷冷的看着柳青雲,胃裡一陣陣翻滾起來,噁心的不行。
柳青雲不罷休,繼續惡語相向,“行,你不拿銀子是吧?那柳如煙以後的生活質量我可保證不了,她能活到哪一年,我也顧不上了,姜嬰寧,你別後悔!”
“你聽好了,”姜嬰寧沉聲道,“柳如煙死的那一天,你也別想活!”
“你!”柳青雲瞬間氣得瞪大了眼睛,“姜嬰寧,你這是仗勢欺人,你別以爲你是侯府的嫡女,我是個普通老百姓,就能把我的命當成草芥一般,你不能這樣!”
“呵呵……”姜嬰寧冷笑一聲,“柳青雲,你可以試試,看我能不能這樣。”
接着,她再也不想理會這個令人作嘔的男人,吩咐下人道,“送客。”
柳青雲氣得臉都歪了,被人拖着往外走,還衝着姜嬰寧罵罵咧咧。
姜嬰寧煩躁不堪,立刻吩咐道,“把他嘴堵上,別髒了客人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