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巨響,讓燕暮雲理智回籠了幾分,他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都鬧夠了沒有?”姜安安臉色難看的不像話,“想鬧出人命嗎?”
這話顯然是說燕暮雲。
燕暮雲沒辦法,只好直接將柳綿綿甩到一邊,“請皇后娘娘贖罪,是臣失禮了。”
他惡狠狠瞪了柳綿綿一眼,再次開口道,“皇后娘娘,家裡出了這樣見不得人的事兒,實在是讓臣無顏再留在這兒,請允許臣帶這個賤人回王府處置。”
“不要,不要啊。”柳綿綿的害怕的往後縮了縮,她毫不懷疑,回到王府,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然而,姜安安很快應允了,“去吧。”
燕暮雲立刻站起身,往柳綿綿走去。
“不要,不要啊!”柳綿綿嚇得要死,慌亂間,她看向一邊沉默的燕山亭,“父王,父王救我呀。”
燕山亭站在那沒動,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掙扎。
柳綿綿連滾帶爬的上前,一把抱住了燕山亭的腿,“救救我,救救我,燕暮雲會殺了我,會殺了我……”
燕山亭沉着臉,依舊沒說話。
“我肚子裡的是你……”柳綿綿話說到一半,便感受到燕山亭身上比燕暮雲更加可怕的殺氣,她嚥了下口水,接着說道,“是你們燕王府的孩子,你不能見死不救呀。”
“你這個賤人,”冷清秋忽然從後面衝了過來,一把薅住柳綿綿的頭髮,“你還恬不知恥?我們燕王府的孩子?你也配!”
她用力拉扯着柳綿綿的頭髮,硬生生的把她從燕山亭身邊拉走。
柳綿綿疼的嗷嗷亂叫,與昔日的得意形成鮮明對比,她見燕山亭依舊無動於衷,終於絕望的喊道,“燕山亭,你是聾了還是瞎了?我肚子裡是你的孩子,你要眼睜睜的看着你的孩子被人殺死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冷清秋更是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看了看柳綿綿,又看向燕山亭,又看向柳綿綿,“你說……你說孩子是誰的?”
然而這一次,燕山亭沒有再給柳綿綿開口的機會,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一步上前,直接割了柳綿綿的喉嚨。
鮮紅的血噴了他一臉,他卻渾然不知似的,冷冷的說道,“賤人,還敢污衊我,真是活夠了。”
看着眼前這一幕,所有人都震驚的忘了反應。
從裡間出來的李嬤嬤剛走到門口,就見柳綿綿倒在血泊了,頓時嚇得癱坐在地。
姜嬰寧同樣震驚不已,她沒想到燕山亭會狠毒成這個樣子,柳綿綿竟然就這麼……死了?
罷了,也是她自作自受。
她忙吩咐人處理掉柳綿綿的屍體,又繞過李嬤嬤身側,進了裡間,果然見柳如煙醒了。
“外面怎麼這麼吵?”柳如煙虛弱的問道,葉無忌來了,她身下的血已經止住了,只是,她並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雖然剛剛葉無忌說柳如煙的孩子保不住了,其實並非如此,那只是姜嬰寧教給他的說辭罷了。
但是,柳如煙的孩子肯定很危險,差的就是最後一步棋,就能讓那孩子徹底沒了。
姜嬰寧幾步上前,一臉驚恐的說道,“母親,出事了,出事了,綿綿表姐她……”
“她怎麼了?”柳如煙慌亂坐起身,着急的就要下牀。
姜嬰寧立刻將人攔住,“太血腥了,母親懷着孩子,實在是不宜看見。”
“什麼?”柳如煙感覺身上的血都不流了,驚懼不已的看着姜嬰寧。
“是真的,青雲叔叔的孩子,他就在你身體裡。”姜嬰寧面色平靜的說道,“不過葉大夫說了,他情況不好,你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孩子?我和雲哥的孩子?
一時間,柳如煙不知道是喜是悲,她有些恍惚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竟真的緩緩躺了回去。
姜嬰寧心中冷笑一聲,再次開口道,“綿綿表姐真是糊塗,怎麼能跟燕王暗通,還懷了孩子,現在,燕王爲了守住秘密,只能殺了她。”
原本低着頭看着腹部的柳如煙,猛地擡頭看向姜嬰寧。
她一把抓住姜嬰寧的胳膊,聲音哆哆嗦嗦的響起,“什……什麼?你說什麼?綿綿……綿綿……她怎麼了?”
“她死了。”姜嬰寧冷眼看着柳如煙,前塵往事,在她腦海中飛快閃過,她的債終於要討回來了。
她字字清晰的衝着柳如煙繼續說道,“你沒聽錯,我也沒撒謊,你養的好女兒,跟你一個德行,只是比你還蠢呢,竟然爬了燕王的牀,結果沒想到燕世子是個不能生的主兒,她就算不說出燕王,也會被燕世子活活打死,嘖嘖,真是蠢到家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柳如煙感覺身下一陣溼熱,似乎有什麼東西離開了她的身體,可她連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她拼命的動了動身子,然後竟一下子跌到了牀下,嘴裡依舊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姜嬰寧看着牀上、地上的血,漠然着後退一步,“你若是不信,就爬出去看看好了。”
這時,李嬤嬤從外面衝了進來,看見房間裡的情況,頓時大哭道,“姜嬰寧,你幹什麼?你連你的親生母親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
“親生母親?”姜嬰寧冷笑的搖了搖頭,“算什麼東西?”
地上的柳如煙依舊在重複着不可能,她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活不成了,而她,就算不死,以後也是個廢人了。
姜嬰寧想做的事兒都做完了,這噁心的地方,她多一刻鐘都不想待了。
“柳如煙,”她最後蹲在了柳如煙身前,捏着柳如煙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今天這一切,是我還給你跟柳綿綿的,你們罪有應得。”
李嬤嬤想要上前阻止,可是姜嬰寧一個眼神,就嚇得她動彈不得,只能坐在地上小聲的哭。
“罪有應得?”柳如煙忽然笑了起來,只是她一邊笑,一邊眼淚往下掉,“姜嬰寧,我們怎麼就罪有應得了?這麼多年,就算我和綿綿恨透了你,可是否有一次是我們得逞了?”
她笑的好像瘋了一樣,“你竟然說我們罪有應得?”
“哦,我改一下。”姜嬰寧站起身,“是你們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