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是何意？”
姜安安不解的看着老夫人，她從老夫人眼中竟看不到一點疼惜了。
老夫人搖了搖頭道，“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那兩個仙子已經死了，你應該知道。”
事已至此，姜安安也立刻擦乾了眼淚，神色平靜道，“母親那兩個仙子可說過什麼跟宮中有關的話？”
“我不知道。”老夫人如實的說道，“就像嬰寧說的，關於那兩個仙子之前我一直不知情，只把她們當成嬰寧的朋友。”
她又怕姜安安去爲難姜嬰寧，便又補充道，“而且在侯府，明令禁止談論宮中大事兒。”
姜安安相信老夫人不會騙她，便決定不再糾纏，只是最後警告道，“不管母親如何看待女兒的行爲，但是請母親記住，侯府與東宮榮辱與共，還請母親謹記在心。”
說着，她便帶着燕靜柔等人往外走去。
老夫人立刻擔心的說道，“你心裡如有我這個母親，就別去找嬰寧的麻煩。”
然而，姜安安卻頭也不回的說道，“母親心裡若有我這個女兒，便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老夫人看着姜安安等人遠去的背影，深深的嘆一口氣，“真是造孽。”
一直在旁邊侍奉的柳嬤嬤低聲勸說道，“老夫人，你別太擔心，娘娘應該不會傷害嬰寧小姐，而且當年的事兒您也只是猜測，或許真的冤枉了娘娘呢？”
“我養的女兒，我難道不了解嗎？”老夫人苦笑了一聲。
隨後，她又想到了姜嬰寧跟她說計數的事兒，她神情更加悲傷，“只不過，瞭解的還不夠深罷了。”
燕靜柔跟着姜安安出了壽安堂，便立刻小聲抱怨道，“外祖母真是太偏心了，咱們母女兩個還抵不上姜嬰寧一個人嗎？”
姜安安沉默着沒說話，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傷害姜嬰寧，更不想讓燕靜柔與姜嬰寧爲敵。
於是，她很認真的警告燕靜柔，“靜柔你聽着，不管老夫人是什麼態度，你跟嬰寧是姐妹，是親人，你不許怨憎她。”
燕靜柔簡直驚呆了，下意識便問道，“母后，你爲何這麼喜歡那個丫頭？你跟她見面不過幾次呀。”
姜安安想了想纔回答道，“血濃於水，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的侄女。”
“我還是你女兒呢。”燕靜柔不滿的抱怨，卻沒再多說什麼。
很快，幾人到了秋水軒，姜嬰寧已經帶着人在門口等候。
“嬰寧見過皇后娘娘，見過靜柔公主。”她面色清冷的說道。
“快起來。”姜安安上前扶起姜嬰寧，有些心疼的說道，“讓你受委屈了。”
姜嬰寧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接着便沉默的把人帶進去了。
姜安安看着衆人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又連連嘆氣，“嬰寧，靜柔已經把發生的事兒都告訴我了，我今天帶她過來，也是真心跟你道歉。”
她說着便看了一眼身後的燕靜柔。
燕靜柔會意，立刻上前道，“嬰寧妹妹，關於秋桐和春桃的事兒，確實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姜嬰寧勉強的點了點頭，又看向姜安安道，“娘娘……”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生分呢？”姜安安故意有些生氣的說道，“叫我姑母。”
“姑母！”姜嬰寧良久纔再開口。
她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已經不是她的母親了，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了。
“好孩子，”姜安安又讓人送進來不少賞賜的東西，“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吧。”
姜嬰寧點了點頭，卻依舊沒精打采的樣子。
姜安安無奈，便揮了揮手把衆人打發出去了，接着她柔聲問道，“嬰寧，你已經十歲了，有些事兒你需要明白。”
姜嬰寧茫然的看了過去。
“比如這次的兩個仙子，你可知道，若是他們能進宮幫你的太子哥哥，這對整個侯府來說都是天大的功勞。”姜安安認真的說道。
在她的意識裡，姜嬰寧就是太小了，因此有些事兒不太明白，想的也淺。
姜嬰寧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無奈的說道，“可仙子的事兒，他們警告過我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他們就會離開。”
“那你爲什麼說了出來？”姜安安立刻一臉責怪，“若是你沒有說出來，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姜嬰寧立刻可憐巴巴的看向了燕靜柔，“若是我不說，靜柔姐姐就要把她們趕出去了。”
姜安安回頭看了過去。
燕靜柔馬上解釋道，“我……是那個春桃先無緣無故打了我，所以我才……”
姜嬰寧不確定的問道，“她真的打了你？”
這個時候，燕靜柔也沒有辦法，只能將此事說死，“是呀，所以我才生氣。”
姜嬰寧一臉不解的搖了搖頭，“是什麼意思呢？春桃仙子在秋水軒從來沒打過任何人，更別提打公主了，這太匪夷所思了。”
這話一出，姜安安神色微變，又立刻問姜嬰寧，“仙子沒說原因嗎？”
“沒有，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姜嬰寧說着又是一副很傷心的樣子，接着又故意補充道，“不過，靜柔公主最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燕靜柔聞言頓時恨得咬牙切齒，姜嬰寧的話就好像她是一個掃把星一樣，可她偏偏還沒辦法反駁。
姜安安又繼續問道，“對了，關於宮裡的事兒，仙子可說過什麼？”
“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姜嬰寧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姜安安有些緊張，因爲無論她怎麼理解都覺得這是勸她不要孤注一擲。
可是燕擎宇那孩子懂事又聰明，皇上也喜歡，真的會出差錯嗎？
姜嬰寧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再多問仙子卻不肯多說了。”
姜安安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了，便沒再爲難姜嬰寧而是叫來了兩個丫頭。
她笑着說道，“嬰寧，這兩個丫頭是我在鳳翔殿精挑細選，雖然沒辦法跟兩個仙子相比，都是留在你身邊伺候你，我跟靜柔心裡也舒服一點。”
她知道秋水軒的消息一向密不透風，所以想要趁機安排人進來。
不知道爲什麼，她對這個小侄女還是會隱隱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