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獨孤絕動了,只見他手一揚,一股白煙渲染開來,隨着風一吹,頓時一片霧煙迷茫,周圍淡淡的白色,整個的籠罩住了這段地界。
獨孤絕和雲輕此時站在上風口,楚太子等人此時所站的地方乃是下風口,風一吹,白霧整個朝他們瀰漫了過去。
“他使毒。”前方頓時短暫的一陣騷動。
獨孤絕等的就是這陣騷動,當下飛速的朝雲輕低聲吼道:“你的貂,快點。”
雲輕聞言不知道獨孤絕要做什麼,不過還是很快速的把貂兒從衣服裡給取了出來。
獨孤絕見此手快如電的從他身上拿出一物,小小的,黑色的,看不大清楚,只見他非常迅速的把此物狠狠的綁在了貂兒的身上,揚手就遠遠扔了出去,一邊朝雲輕喝道:“讓它快跑。”
一瞬間雲輕便明白了獨孤絕的意思,這個人見機好快。
楚太子橫路攔截,那麼多人對上他,他這一仗定然討不了好去,身上貴重的東西,肯定不保,此時用她的貂兒把東西帶走,虧他反應夠快。
雲輕抿脣輕嘯了兩聲,那極聽雲輕話的貂兒,本體黝黑,此時趁着夜色,一溜煙就跑了,快的對面的人幾乎都沒發現。
“你不怕我吞了你的東西?”雲輕指揮走貂兒後,突然轉頭看着獨孤絕道,這東西居然連楚太子都親自追了來攔截,必然是最重要的東西,獨孤絕居然給她這個機會。
獨孤絕一聲冷哼,眉眼中殺氣一閃,沉聲道:“只要你不怕死,你儘可以吞了。”說罷,鐵爪一伸,一把抓住雲輕就朝前面撲去,有控制雲輕的毒藥在,他有什麼好怕的。
雲輕此時居然微微的一笑,幽幽的幾近無聲的道:“也許呢。”聲音太小,就連身旁的獨孤絕都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一切不過瞬間功夫,此時對面的楚太子面色一沉,袖袍一揮捂住口鼻大聲喝道:“鎮定,各守位置。”而楚太子帶來的人無一不是千錘百煉中出來的人物,一瞬間的慌亂後,立刻就沉靜了下來,而此時獨孤絕已經撲上來了。
手中長劍揮動,直取楚太子而去,在一片白茫茫的煙霧中,猶如羅剎。
那楚太子身邊也是能人衆多,感覺到殺氣,兩個站在楚太子身邊的男子,瞬間閃了過來,一人一劍齊齊朝獨孤絕刺來,一人劍尖輕挑看似平平無奇的朝獨孤絕刺來,卻隱隱夾有風雷之聲。
另一人,一劍橫劈,直對獨孤絕刺向楚太子那一劍,兩者相輔相成,配合的天衣無縫。
而那楚太子也好似身懷武藝,不動聲色的一退,斜斜岔開了去,三人幾乎同一時間做出動作。
碰,劍花亂竄,劍光四射。
獨孤絕一聲悶哼,手中劍花亂串,手腕揮動間殺氣四起,招數快的人幾乎看不見。
獨孤絕正面與楚太子對上,身後的墨銀和墨離也跟了上來,兩人一個撲向一邊死角,緊緊的咬住邊上的殺手,爭取從三個方向實現突破,這情況看起來真如能走一個是一個。
“我看你最好還是跟我走,你今天已經是強弓之末,給你雙翅膀你也飛不了。“楚太子看着戰場中身形變化猶如鬼魅的獨孤絕好整以暇的道。
獨孤絕一個轉身,橫起一劍砍下一鐵色衣服男子的手臂,在一個轉身對上另外的人,不在與楚太子糾纏,一擊不中,在出手只能陷入苦鬥,他是不會如此動作的,所以現在一手提着雲輕,一手舞劍,撲入了那鐵衣男子等的隊伍中。
此時聽見楚太子的話,獨孤絕猖狂的一笑道:“太子殿下,不要高興的太早,我獨孤絕的毒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楚太子聽獨孤絕此言,笑笑道:“好,那看來只能魚死網破了,那今天就看看是你的毒先要了我們的命,還是我捉了你回去。”
說到這突然沉聲喝道:“捉活的,不過只要不死就成。”
雲輕被獨孤絕提在手裡,把這話聽在耳裡,在劍光的縫隙中看了楚太子一眼,這話的意思不就是隻要獨孤絕有一口氣吊着就好,斷手,斷腳,或者是其他怎模樣都無所謂,夠狠。
砰,又是一聲劇烈的碰撞,雲輕感覺到獨孤絕提着自己的手一僵,幾乎有點把捏不穩的感覺,但是卻還是盡力的提着她,不鬆手。
那份東西果然很重要,重要到獨孤絕身處如此險地,還要帶着她,就怕她死了不會召喚來貂兒,同時也是不放心吧。
噗,一口鮮血噴出,新傷,舊傷,這麼多日的勞累,獨孤絕一個軟手,被一鐵衣人狠狠的一掌印在背上,頓時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
“公子。”墨銀,墨離大叫。
“你給我還不出手,想死是不是?”夜晚的風燈下,臉色蒼白,嘴角流血的獨孤絕一個轉身間,怒視着沒有動作的雲輕。
“可以,解藥。”雲輕回看着獨孤絕,聲音很淡,但是吐出的話,氣的獨孤絕幾乎在吐血。
“能離開在說。”獨孤絕專注的對付眼前的攻擊,氣的牙癢癢的。
雲輕見獨孤絕臉色鐵青,那話說了等於沒說,不由輕聲的道:“獨孤絕,做人不可以太過分,否則後悔的是你。”
獨孤絕一聽陡然轉過頭來,看着雲輕的雙眼,夾雜着血紅和嗜血,在黑夜裡居然亮的驚人。
雲輕不避不讓的與獨孤絕對視了一眼,那一眼的火光,幾乎不弱於旁邊衆多的風燈。
就在這一眼後,雲輕動了,橫抱古琴,十指飛速的按了上去,一曲十面埋伏,錚錚而出。
無數的風刃,從古琴上飛射而出,向着四面八方的攻擊而去,那無形的力量,夾雜着清麗的琴聲,在夜空下響起,瀰漫出一地碎月。
“音攻,是音攻。”
那本來還氣勢洶洶,成包圍狀態圍住獨孤絕等人的楚國人,此時面上齊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手中的刀劍連連揮動,抵抗起那看不見的風刃和詭異的力量來。
音色飄渺,琴聲厚重,十面埋伏乃是古曲,肅殺之意本重,此時從雲輕手中彈出來,幾乎如流水一般瀉出,帶着渾厚的鼓點之音,帶着猙獰的殺場之意,完美的技巧下,風刃的速度和力量無一不是一流。
獨孤絕見此也是微微一愣,他在雲輕身邊聽過的音攻不外乎他們交手的那一次,雖然強,但是並不是很厲害,他若是休息兩天,必然奈何不了他。
但是沒想現在雲輕的音攻,居然提升兩個檔次不止,那渾厚的力量和音樂本身的誘惑,幾乎壓迫人的心神,好強,這雲輕掩飾了她的強。
楚太子皺眉,他剛纔沒有注意那個獨孤絕身邊的女子,因爲只一眼就可看出她不會武功,這個時候不會武功,等於完全的沒用,自然不用關心,沒想突然之間風雲鬥轉,完全的壓迫之勢瞬間倒轉,音攻本就是以一敵衆的武功,此時己方居然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們,只來得及自保,這女人好強。
雲輕手中彈奏着古曲,身形微動就朝前走去,所過之處風刃翩飛,無人能擋,那無形的風刃從各種刁鑽的角度攻擊過去,那些殺手,死士的臉上,身上,一個估計不到,就是一道深深的傷口出現,攻擊的無一不是致命的地方,稍有疏忽,便會沒命。
雲輕不狠辣,也不絕情,沒獨孤絕那麼狠的手段和心腸,她只是知道今天她不殺他們,那麼她也就別想離開這裡,與其死自己,不如死別人,所以下手也沒留情。
獨孤絕,墨離,墨銀跟在雲輕的身後,就連楚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楚雲跟在雲輕的身後,獨孤絕等三人背靠背,藉着雲輕的音攻,下手又狠又絕,抽空上就是一劍,在對方抵抗雲輕的音攻風刃時,他們的劍已經要了對方的命。
沒有慘呼,只有殺氣,楚太子本來中正平和的臉上,此時整個的沉了下來,但是卻是非常的沉的住氣,指揮着他帶來的死士,不顧性命的攻擊,勢必要把獨孤絕等一行拿下來。
然而對雲輕的估算不足,成爲他的一個絕對漏洞,高手對決只增毫釐,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漏洞,被獨孤絕抓住,便是逃出昇天的絕佳機會,幾人連手居然硬生生叫她給殺出一條血路。
“楚太子,今日之仇,獨孤絕日後定然奉還。”囂張的叫囂聲,在夜色中響起,給這冷情的夜,泛起更加的絕冷。
夜色下,碎了一地的寒月,那驟然而去的背影,在隱隱約約在天空中響起的琴聲,那血色的地面,夜色更加濃郁了。
城門開出,城裡的人追了出來,只看見一地的死屍,和楚太子冷酷的臉,以及他身邊還剩下的誓死保護他的兩個貼身侍衛。
一片沉重。
森林裡,獨孤絕哈哈狂笑着,那眉眼說不出的狂烈。
雲輕走在幾人的前面,此時回頭看了一眼那滿身傷痕,精神和力量已經支撐到極致的男人,眉眼中光芒一閃。
“哈哈,咳,咳,你把那貂兒喚回來。”雲輕眼中幾不可見的一亮,卻讓獨孤絕給看見了,頓時大笑聲閉在胸口,眉色兇惡了起來。
雲輕聞言淡淡的道:“現在是你求我。”
獨孤絕一聽,殺氣一顯,抽身就朝雲輕抓去,雲輕見此身形微閃,一個斜身就避讓了開去,遠遠站定。
“你……”獨孤絕瞬間臉色一變。
“我不會武功,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會輕功,獨孤絕,我給你說過做人不可太絕,是你要你的東西,還是要我的解藥,你看着辦,在秦國邊境小鎮我要看見解藥,否則……我們也來賭一賭是誰重要。”說罷,幾個翻飛間就不見了蹤跡,悄無聲息的去的遠了。
她身體弱,練不了武功,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婆婆教了她輕功,不爲其他,只爲打不贏,至少可以逃命。
“該死。”獨孤絕一口氣哏在胸口,又加上身體本已經到了極限,居然生生被氣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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