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沈長勉覺得兒子的表情有些奇怪，蹙眉聞。
“沒什麼。”沈致宸卻是別開了臉，將筆記本電腦往邊上一丟，又是敲了敲椅背，這會兒他的聲音更是透着幾分焦躁急切，“停車！”
司機終於還是慢慢停下車來，沈長勉伸手想要去拍沈致宸的肩膀，不想手剛一碰到兒子的西裝外套，就被他一把推開。
因爲是晚上的關係，車廂光線很是昏暗，這會兒停下來，邊上還沒有路燈，只有偶爾飛逝而過的車子燈光一閃而過，越發照得沈致宸面容忽明忽暗，他低垂着眼簾，讓人根本就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沈長勉覺得兒子非常奇怪，他本性很是溫和，撇開商業上的那些幹練老賴的手段之外，爲人處事亦是溫潤如玉般，有時候想想，他也不知道是隨誰的，自己不是這種性格的人，至於他的母親……
沈長勉想到這些，陡然打住，蹙眉的同時，眉宇間有複雜的情緒閃過，不過這次沒等他開口詢問，沈致宸已伸手推開了車門，“父親，我覺得有些頭疼，讓司機先帶你回去，我在這裡抽根菸，等下會讓人來接我。”
“這麼晚了，你這個時候在這裡下車？”
“沒關係。”沈致宸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已非常勉強，而且一手用力地捏着車門的扶手處，一手卻已經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腦袋。
沈長勉視力沒有問題，光線再不好，他也看得到，現在面前的兒子狀態很不對勁，他又是湊上去，“頭疼？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頭疼了？要麼現在就讓張醫生過來看看？”
張醫生是沈家的家庭醫生，就是隨叫隨到的那種，沈長勉又說：“你就別下車了，我讓司機順道帶你回去，正好前幾天小俊也說想要見——”
“別說了！”
這次沈長勉的話還沒有說完，沈致宸就沉聲打斷了他，兩人都是一愣，沈長勉是沒有想到，沈致宸會用這樣的冷漠又焦躁的口吻和自己說話。
可不等他再多說什麼，沈致宸就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男人站在車子邊上，透過車窗，沈長勉見他抱着自己的頭，似乎是非常痛苦的樣子，可他很快就跌跌撞撞朝着另一頭走去。
沈長勉坐在後車座，一時陷入了沉默。
司機沒有得到命令，也不敢開車，只是看着那後視鏡，一直見到沈致宸似乎是上了出租車，他這才試探性開口，“……老爺，少爺好像是上了車，朝着另一頭開去了，要不要跟上去？”
“不用了。”沈長勉拿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的同時，吩咐司機，“開車回家。”
這邊電話一接通，他馬上就笑吟吟道：“張醫生？對，後天你來老宅一趟吧，嗯，有點事要問問你。”
…………
***
雙情剛下車，就見到馬路對面圍着幾個人，邊上還停着好幾輛出租車。
她也不過就是掃了一眼，可轉身的剎那，像是見到了什麼，秀眉一擰，很快就又側過身去，果然沒有看錯！
那個被出租車司機圍在中間的男人，哪怕是在夜色之中，也是鶴立雞羣一樣的挺拔出色，可那人是——沈致宸？
他怎麼也會在這裡？
而且，那些司機圍着他做什麼？
從這個距離看過去，只能夠模模糊糊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是不耐煩。周圍的幾個人不斷說着什麼，臉上的表情很是豐富，不過都是兇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