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皇命在身不敢耽擱,嚴家兩兄弟到達要塞沒幾天又與常廷昭一同啓程回京。除了嚴家帶來的鹽丁護衛,常廷昭帶着五十親兵一同回京,隊伍加起來也有百來號人。趙清河也跟着一同回京,軍中還有其他,他如今不必要非要留下。這一路必是兇險,趙清河不敢與常廷昭分離,若是有意外好歹兩人在一起,總比一個人在後方誠惶誠恐的要強。

常廷昭並未阻攔,嚴恪都敢帶着嚴晃冒險,他也必是能保趙清河周全。倒是趙清河幾個徒弟也想跟着一同回京,趙清河婉拒了,並未告訴他們真正原因,只是告知軍中依然需要,這戰後還有不少事要商討處理,不知大軍要耽擱到什麼時候,他們務必守到最後。

幾個徒弟不知背後兇險,便是不再二話,發誓一定會好好照料這些馬匹,絕對不會出岔子。

“咦,軍師你也此刻回京?”趙清河看到諸葛如不由好奇道,又看到旁邊的左護軍,更是詫異。軍師與他這小卒不同,大軍未行,依然需要留在軍中管理事務。而且諸葛如一向表現膽小,哪裡有危險哪裡絕對不見他人影,他這般精明之人必是明白此路兇險,怎的也跟着一起?

諸葛如一副不贊同的模樣,“我乃將軍的專屬軍師,將軍在哪我必是跟從,怎可以讓將軍孤身一人上路。”

趙清河狐疑,平日諸葛如可不是這般說話,諸葛如可是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嘀咕如何逃跑之類的話。

諸葛如假咳了一聲,在趙清河耳邊低聲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待夠了!現在大勝我不趕緊回京享福還在這吃灰塵啊?況且一路有趙大夫,咱肚子裡的饞蟲纔不會餓着。”

諸葛如曖昧的眨眼,還用手肘推了推趙清河。趙清河失笑,不管諸葛如實際如何想法,這種話纔像他的作風。趙清河的廚藝其實只算一般,不過在一堆不善此道的人羣中就變得不一般了。況且軍隊是什麼地方,大鍋飯不是那麼好吃的,更彰顯他的廚藝了得。尤其有一手火鍋的絕活,更是顯得不一般。

路上有了諸葛如趙清河也更放下心來,諸葛如這人滑頭,這一年多以來在敵我懸殊的情況下能守住要塞他有很大功勞。只是趙清河沒想到左護軍也會一同前往,按理他應無法提前回京纔是,不過既然能回必是有他的道理,趙清河也沒多問。左護軍武藝高強,多個人也多個保險,趙清河哪有不樂意的。

一路上一行人不敢懈怠,都處於警惕狀態,以便隨時應對突來情況。可一行人走了五日也未見異常,倒是令人頗爲疑惑。還過幾日就要到京城,到了那時候可就不方便動手,這一路這麼多機會竟是會放過,這讓一行人有些不敢相信,難道京城裡有個大坑不成?可若真是這般十三王爺那裡應該有消息纔是,風平浪靜讓人越發覺得不對勁。

“今日就在這紮營吧。”常廷昭大手一揮讓隊伍停下。

這一片林子正是當初趙清河戲弄賀監軍大唱神曲之地,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唯有這一片地方空曠,是紮營的好地方。

嚴晃跳下馬車,一邊鬆筋骨一邊問道:“這天色尚早怎的就不走了?我記得前邊也有合適紮營的地方,且臨近河流,我們來的時候就在那紮營的。”

嚴恪道:“到那處至少要兩三個時辰,到時候天色已晚。這山林猛獸毒蟲甚多,走夜路不安全。”

嚴晃也不過是問問,難得能記住一個地方,其實也樂得早點休息。“這裡風景不錯,清河,咱們去溜達溜達。”

趙清河正與其他人忙着紮營,嚴晃奔了過來笑嘻嘻道。這大少爺從來都是甩手掌櫃,一路上就他最歡快,完全不知道如今處境如何危險。

趙清河還沒回答,諸葛如便是笑道:“嚴二公子,這處山林可不比之前其他地方,可不敢走遠。”

嚴晃左右看了看,“沒覺得有何特別啊。”

這幾日紮營的時候,嚴晃都會尋趙清河一起溜達,兩人也不會走遠從來沒有人說過什麼,怎的這次就不行了。

諸葛如也是個不動手的,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扇風,“這一片林子野獸最多,一般來說不會襲擊人羣,可若是落單卻不好說了。你沒瞧見要是平時這時候已經派人去打獵,可今日卻毫無動靜嗎。”

“還真是如此。”嚴晃一看才發現今日與往常不同,平時紮營頗爲鬆散,這次卻都是緊緊挨在一起,還有一羣人在割草畫出一個圈來,不由好奇,“這片林子有啥帶勁的?怎的這般謹慎?”

“這山坳叫猛狼坳。”

嚴晃嘴巴一撇,“軍師你又開始唬人了,狼羣大多是七匹爲一羣,即所謂七匹狼,三十匹以上的狼羣十分少見,咱們這麼多人有何可怕。”

諸葛如擺擺手指,“這裡的狼可是兇猛得很,咱們百來人倒還罷了,可若分散了即便在場各位武功高強,也得至少二十人一組纔可分頭行動。要是倒黴遇到大狼羣,二十人也是保不住命的。”

諸葛如在這種事上不會開玩笑,不管是親兵還是嚴家護衛都是武藝高強的,就這樣二十人抱團都不一定能活,這些狼得有多兇猛。嚴晃不由打了個寒顫,若是被狼撕碎這得多疼啊,“要是來了一大羣狼咋辦?咱們也就百來號人,能頂住嗎?”

趙清河笑了起來,“若真有這麼一大羣狼這條路也就沒法子走了,正如你所說,這山坳裡羣狼也大多七匹狼,極少有大狼羣。而且這些狼都狡猾得很,這山林各種野獸甚多,他們又不是餓極了一般不會打人羣的主意。不過不能三三兩兩的出行,否則必是會被盯上,咱們百來號人這狼不會輕易招惹。”

嚴晃頓時舒了口氣,不免遺憾道:“這麼說來今日沒有新鮮的肉吃了?”

正是炎炎夏日,這新鮮的肉留不住,這幾日都是現吃現打。肉乾也備着,可嚴晃更喜歡新鮮的,主要覺得這麼下火鍋更有味道。

趙清河笑道:“連續吃了五日火鍋你也不膩味,今天吃點別的。”

這一路不似之前押運糧草情況緊急,趙清河專門去了衛城把東西準備周全,就想着一路能吃好喝好。偏這些人不領情,全都指着吃火鍋,大熱天的一邊撈袖揮汗一邊圍着火堆吃着火鍋也不嫌難受。

隊伍裡無女子,不少人沒有顧忌,直接脫下上衣,光着膀子在那吃了起來,就連最爲講究的嚴恪都因爲太熱也沒了那平時端正模樣。每次吃完都跟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偏路上還不一定能洗澡,若非這一年多已經習慣了無法天天洗澡,否則趙清河還真是難以入睡。

嚴晃連忙道:“不膩,怎麼吃都不膩!這大夏天的本就沒有胃口,就吃這些舒坦。對吧,軍師?”

火鍋先不說他本身的味道如何,大家一起搶着吃的氛圍是其他菜式比不過的,因此嚴晃這最爲挑剔的這段時日都多吃了不少。

諸葛如也連連點頭,“可不是,每天就等這一頓呢。”

火鍋也不是頓頓都吃,早餐和午餐都是稍休息片刻吃點乾糧就成,只有晚餐才能好好折騰一番。趙清河其實還挺喜歡弄這個,畢竟容易,只要提前把火鍋料炒好,然後直接往鍋裡扔食材就行,一點都不費事。現在有嚴家廚子,他就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行,更是容易。只是現在趙清河都有了個外號,叫趙火鍋。

趙清河固執的覺得火鍋就得下新鮮的肉和菜,所以嚴晃一看沒新鮮的肉就知道沒有了火鍋,着實失望不已。

“今天換換胃口吃其他菜吧,天天吃這麼重口的,非要便秘了不可。”

話剛落,嚴晃不由撅起了嘴,一臉不樂意。雖說嚴晃帶了廚師過來,那手藝是頂呱呱的,可他早已經吃膩味,一聽就沒了興趣。

諸葛如雖然也有些失望卻不像嚴晃,畢竟嚴家的廚師那可是不一般,一樣能填他肚子裡的饞蟲。

趙清河想了想道:“咱們好似還有不少黃瓜吧?”

諸葛如對吃食最是清楚,“有不少呢,這玩意留得住,之前備了不少。”

黃瓜既能當菜又能當水果吃,所以準備了不少。只是這幾日一直燙火鍋,並未當菜吃,都是拿來直接生吃或者蘸醬啃。

“那我一會醃些黃瓜吧,這玩意開胃,當零食還挺不錯。”

趙清河的家鄉最是喜好醃製品,醃製方法和其他地方略有不同,而且是作爲零食不似其他地方作爲開胃菜或者主菜。且什麼都能醃,蘿蔔、黃瓜、包菜、刀豆、李子、桃子等等,而且製作方法也簡單,只需要醋、糖、鹽和辣椒即可。

嚴晃詫異,“你還會醃黃瓜?”

對於嚴晃來說,這可是個大技能。

諸葛如卻是道:“哎喲,你會這一手怎的不早使出來啊。”

趙清河笑道:“從前在軍中哪有空閒,而這一路也沒想起這茬。我好久沒做了,只怕第一次會手生,不代表真實水平。”

嚴晃和諸葛如有個優點,雖然都是挑食的,可卻不會邊吃邊挑剔惹人嫌,至少不會挑剔趙清河做的東西。

“又做什麼好吃的?”常廷昭從背後摟住趙清河,兩人雖然晚上都住一個營帳,卻並沒有更進一步做什麼。實在是一路處在警惕中,不敢有一絲鬆懈。且路上顛簸睏乏,常廷昭也不忍心讓趙清河更加受累,只能偶爾摟摟抱抱充充飢。

隊伍裡都是信得過的,趙清河並不似在軍中時候那般謹小慎微,並未拒絕常廷昭的擁抱。

“醃黃瓜,這玩意熟得快,一會就能吃了。”

常廷昭在趙清河臉蛋親了一口,“真賢惠。”

趙清河毫不謙虛,“那是當然,碰到我你可是賺死了。”

常廷昭認真道:“若非是你,我這場仗只怕不知多麻煩。至少得再耗一兩年還不一定能贏,損兵折將必會慘重。”

趙清河反而不自在了,頓了頓調侃道:“別自卑,你還是挺厲害的。”

常廷昭失笑,捏了捏他的鼻子,“說你胖你還喘了。”

趙清河笑得得意,一邊拍着黃瓜。

這醃黃瓜必須要脆又入味纔好吃,最好是拍扁而不是用刀切,纔會更加入味。趙清河從前夏天的時候經常醃黃瓜,雖然現在生疏不少,卻也差不到哪去。只是沒這般快就能入味,至少要等到入夜之後。

可一羣吃貨哪裡等得了,一掃而空,還那不停讚歎很好吃很棒。趙清河無奈,分明就跟生黃瓜一樣,哪裡又醃黃瓜的味道啊。無法,趙清河只能又醃了一些,明天一大早吃着正好。

“清河,你大晚上在幹什麼呢?”嚴晃溜到趙清河身後問道。

趙清河白了他一眼,“醃黃瓜,讓你們彆着急着吃一個個都跟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似的那搶。若你們以爲那就是我的水平,豈不是冤死了。所以今晚上再醃一些,明日纔好讓你們瞧瞧啥叫趙氏醃黃瓜。”

嚴晃噗嗤一笑,“真有你的,一個醃黃瓜也這麼較真。”

趙清河沒理會他,手下依然動作,“大晚上的不跟你哥卿卿我我,來尋我做什麼?”

嚴晃諂媚一笑,聲音說不出的粘膩,“清河,我的清河哥哥。”

趙清河雞皮疙瘩遍地,“撒嬌找你哥去,別在這跟我膩歪,我可吃不來你這套。”

“這事我哥還真沒法。”

趙清河挑眉,“你哥還有沒法做的事?”

嚴晃是嚴恪的腦殘粉,平日一副我哥天下第一的架勢,今日竟然這般說話,實在驚奇。

嚴晃白了他一眼,“我哥又不是神仙,當然有很多事是做不得的。”

趙清河嗤了一聲,嚴晃不再繞圈子,直接道:“你能不能把那千里眼借給我瞧瞧?我想看天上的星星。”

常廷昭最是寶貝這千里眼,平日極少拿出來,就連定國公也沒什麼機會碰得到。嚴晃早就心癢癢,尤其好不容易借過來看了一次之後,心裡更是惦記得很。今夜星空正好,又恰巧碰上大晚上醃黃瓜的趙清河,這時機怎能錯過。

趙清河倒是無所謂,這望遠鏡可見度還不如他以前花十幾塊錢買的簡易望遠鏡呢。“大晚上的看什麼星星,吃飽了撐着。成,我弄完就給你拿去,先說好得你哥在一邊看着,你毛手毛腳的我可不放心,這玩意獨一無二花錢都買不到。”

嚴晃連連點頭應下,“當然當然,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常廷昭雖是不捨,卻也同意,只是把趙清河狠狠親了一下才罷手。

嚴晃得到望遠鏡直接樂得要蹦起來,趙清河連忙道:“小心點,這玩意要是被你弄壞了,就是你哥也保不住你。”

嚴晃連連點頭,拿着千里眼到處亂晃,正美着突然全身緊繃起來。趙清河察覺不對,“怎麼了?”

嚴晃拿下千里眼,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又繼續看頓時大叫了起來,若不是趙清河眼疾手快,這玩意就要掉地上了。

趙清河不悅道:“幹嘛呢,咋咋呼呼的,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把他交給你。”

嚴恪聽到嚴晃的叫嚷聲也奔了出來,“怎麼了?”

嚴晃直接撲入嚴恪的懷裡,“哥,有鬼!”

趙清河頓時明白了,“你不會是看到鬼火了吧?那不是啥鬼來了,只不過是……挖槽,那是嘛玩意?”

趙清河也搓了搓眼睛,嚴恪直接奪過千里眼一看,頓時暗道不好。也不管二人直接衝進營帳尋常廷昭,常廷昭正詫異,嚴恪一臉嚴肅,“有狼羣!”

常廷昭皺眉,若只是一般狼羣嚴恪必然不會如此緊張。常廷昭連忙衝了出去,拿着千里眼到處張望,雖然千里眼可見度並不高,卻也比人眼要厲害得多。

狼,非常多的狼!正悄悄的向他們襲來!能在這深夜裡瞧見暗淡的狼眼綠光,這得是多少匹狼!

常廷昭不敢再耽擱,直接召喚所有士兵以及嚴家鹽丁護衛圍在一塊防衛。這些狼羣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他們必須聚集在一起不能被打散纔有可能挺過去。

嚴晃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嚴恪那模樣只怕這次凶多吉少,只是不免好奇,“不是說這裡狼雖多,卻也不會這麼多爲一羣嗎?而且正是夏日,這林中野獸足以讓它們食用,何必打我們的主意?”

一陣風吹過,趙清河似乎聞到一股淡淡的異樣味道。自從趙清河穿越過來之後,一直鑽研中藥,鼻子十分靈敏。雖然他聞不出到底是何物,卻也知道絕非林中該有的。

“好像有藥味。”

其他人不由皺起眉頭,諸葛如不由冷笑,“就說這段時日爲何風平浪靜,原來在這等着呢。還真是打的好算盤,若是咱們被狼給啃了,不僅不會被悼念,只怕還會被嘲笑無能,軍功都能抹去。”

常廷昭雖然帶領的親兵數量並不多,卻都是精兵,非一般士兵可比。又加上嚴家的護衛,若是在林中狼羣所襲致死,那可真是天大笑話。要知道這一條道平日常有商隊路過,沒有聽說被狼襲擊鬧得全軍覆沒的,最多被叼走一兩個人罷了。

甚至還可以做文章,此乃天譴,常廷昭身染罪孽,所以纔會遭來一大波羣狼,否則爲何別人招不來?這種事又沒法查,藥一過什麼都尋不到,就算知道其中有貓膩沒有證據也無可奈何。這可比一般暗殺可要高明得多,暗殺還能拔出蘿蔔帶出泥,被狼羣襲擊你還能找狼問話?還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常廷昭一行人逃無可逃,就算僥倖躲過也會損兵大半,前邊還有這麼長的路程又可動手腳。

嚴恪表情冷冽,“約莫數量?”

常廷昭道:“不下五百。”

嚴恪冷笑,“還真是一點後路都不留。”

常廷昭眼眸暗沉,“那我們也不必心軟。”

嚴晃哪裡見過這陣勢,可嚴恪在身邊卻不知爲何哪怕臨死覺得異常踏實,“哥,我們是不是必死無疑?”

趙清河笑了起來,“想要我們死,哪有那麼容易。”

嚴晃眨巴眼,頓時反應過來,“你們啥時候埋的地雷?”

趙清河斜了他一眼,“雖說炸彈只能埋地底下的?”

嚴晃不明,“咦,不都是這麼傳的嗎?否則就得用專門的投石車才能炸起來,難道不是這樣?”

西戎大敗,這場轟轟烈烈的戰役很快就傳了出去,衆人皆知曉因爲有了炸彈的緣故。這玩意前所未有,因此都不明白是何物,都以爲是嚴晃所說的那般。就連賀監軍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知曉,況且那日打起來的時候也確實這般運用。因爲對新事物的不解,所以都誤會了,這也是常廷昭故意爲之的結果。

而且爲了威力更大,每一個炸彈都十分巨大,所有人都以爲炸彈就得那般大。

趙清河從掛在身上的袋子裡掏出一個拳頭大的玩意,“這就是炸彈,一會拉開這個繩子往狼羣一扔,轟隆一聲能把他們炸得血肉模糊。”

這炸彈威力並不是很大,若是在戰場上怕是得扔成雨點纔會有效。不過對付狼羣卻十分當用,只要他們像西戎一樣被炸暈,戰鬥力會低上不少,那就是來一匹砍一匹,這些士兵和護衛可不是吃素的。

嚴晃這才發現,所有常家軍身上都掛着這麼個大布袋,鼓鼓囊囊的,只怕裝了不少。

“竟然這麼些個好東西你都沒告訴我!你太不夠意思了!”嚴晃嘟囔道,白讓他方纔這般擔憂。

“軍機不可泄露,你沒瞧見咱們走的時候賀監軍那盯得緊嗎?就是防着呢。”趙清河爲了防止賀監軍故意爲難,直接把這些炸彈讓常廷昭私底下分給親兵。每人背上一點並不起眼,躲過了賀監軍的眼睛,纔好讓那些人沒有防備。

正說着,狼羣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黑壓壓一片,那綠油油的眼睛讓人膽寒。不知是錯覺還是真實,總覺得這些狼羣有些癲狂和異常的振奮,令人不寒而慄。

嚴晃直接嚇得抱住嚴恪的胳膊,緊緊貼着他,牙齒都開始打架,“怎麼那麼多,快點扔炮仗啊。”

嚴恪拍拍他的手背,“不急,抓住我,別說話。”

常廷昭拿着刀一臉肅然,眼睛緊緊盯着狼羣的動靜,身上散發出煞氣。心中盤算着時機,炸彈畢竟有限,而狼羣數量不知到底數目幾何,這一羣是主力還是試探不得而知,每一個炸彈都必須用在坎上。

趙清河雖然心中害怕,卻也不能像嚴晃一樣纏着常廷昭,他不能讓常廷昭有半點分心。趙清河手裡捏着大刀,緊緊盯着那些狼羣,如同其他人一般不敢露出半點膽怯。

狼也是欺軟怕硬的,若是露出膽怯,只會讓它們更加囂張。

狼羣並沒有着急一擁而上,先是零星的幾匹狼迅速撲來,卻被一一砍傷。這些狼十分兇猛,速度又快,一刀下去很難斃命。

頓時血腥味瀰漫,狼羣**。

又一羣狼撲上,比之前數量多了不少,又被護衛親兵砍死,這時已經有人反應不及被劃破的衣裳。

一直這般輪了幾回,一次比一次的數量要多,常廷昭依然未下令扔出炸彈,已經有人受了傷。

此時,狼羣黑壓壓一片慢慢靠近,竟是比之前以爲的還有多了不少。這些狼還真是狡詐,若是方纔輕易扔了炸彈,那麼彈盡之時現在再應對這些狼羣,可真是難逃了。

狼羣停止試探,蓄勢待發。

“扔!”

常廷昭大聲吼道,只是片刻,頓時山間轟隆隆如同山神怒吼,狼羣哀嚎。

狼羣一時被炸懵,可反應過來變得更加兇猛,僥倖逃過的狼、被炸了卻還能動彈的狼全都一擁而上。手持大刀的護衛們緊緊圍在一起拼殺着,血腥味瀰漫天際,一片慘烈。

微微一笑可燻人扔了一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