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趙清河查看受傷的馬匹,因爲陸將軍求救太遲,援軍到達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有利地形,與西戎拼殺之時損傷不少。

“師父,你看看這馬,我原以爲是按揭風,可治了兩日並無效果,怕是診錯了。”周路領着趙清河來到一匹馬面前。

那馬被關在暗室,感受到有人靠近先得十分驚恐,焦躁不安的到處蹭擦。

趙清河連忙緩聲道:“馬兄弟,我是獸醫,來給你瞧病來的。”

趙清河聲音很低柔,見那馬兒動靜小些才慢慢靠近,並不停用輕柔的語調與它打招呼,這才讓那馬兒的情緒平穩了些。

趙清河藉助微弱的光,看到那馬兒皮緊腰硬,伸頭直頸,口內流涎,牙關緊閉,耳豎尾直,呼吸急促。馬背上還揹着用布袋裝着的炒熱的醋醪糟,這是按揭風的發汗之法。

趙清河檢查了一番,“之前你是配了什麼藥?”

周路連忙道:“第一日我瞧着病情尚且輕,只是皮緊腰硬,就配了辣椒蒂四兩,棉籽半斤和臭蒲根兩斤,並給他背上醋醪糟。第二日看他不僅沒好轉反而牙關發緊水草遲細,就給配了追風散,結果依然不見好轉,我怕診錯耽誤了時辰,因此叫您過來瞧瞧。”

趙清河點了點頭,又查看一番道:“仔細查看這匹馬是否有傷口,我覺得更像是破傷風。”

周路疑惑道:“那日陸將軍亡的時候這匹馬並未在戰場,這幾日也不曾出去,不應受傷纔是。”

“破傷風發病慢,若是細小傷口更是如此。你仔細瞧瞧馬蹄,狹縫細中最是容易瞧不清楚。”

周路將那馬眼睛矇住,提着燈仔細查看那馬兒,果然看到馬蹄上有一處細小的傷口,應是被荊棘所刺,若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周路連忙嚷道:“師父,果然有傷口!”

趙清河不悅道:“小聲些,莫要驚了馬。”

周路連忙噤聲,兩人出去說話。

周路道:“師父,即爲破傷風我下千金散,而這馬呼吸迫促,減殭蠶、金蠍。烏蛇,加天竺黃、款冬花、杏仁和枇杷葉,可行?”

趙清河斟酌片刻,道:“嗯。記得將這馬腰部栓腰繩,繫於樑上,防止臥倒難起。還有這大冬天實在太冷,去領些炭火來給他取暖,給他鋪上衣被,莫要讓它受寒。”

旁邊守着的兵士聽到這話笑了起來,“這馬兒都快成人了,還給燒炭火蓋被子。”

趙清河也笑道:“如今可不就如此,誰讓咱們的馬精貴。要是咱們的軍馬有西戎這般多,那就不用愁了,怕是還有馬肉吃。”

兵士連連擺手,“自己的馬再多也下不了嘴,不過若是吃西戎的馬那味道可就美得不得了。趙大夫,聽聞你那馬肉火鍋美味得很,不知啥時候也能嘗一嘗。”

趙清河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所以將士們都喜歡與他玩笑。這士兵也與趙清河混熟,因此也半玩笑的討食。

趙清河笑道:“這火鍋倒是容易,馬肉火鍋可就難了。透露你一個消息,就要過年了,將軍打算又來一次麻辣火鍋宴……”

話剛落兵士直接歡呼起來,麻辣火鍋成本高,平日很難有機會吃上。出征的時候那味道還在嘴邊呢,每每想起口水就忍不住的流,沒想到這麼快又能吃上了。

可沒一會兵士又蔫了下來,“哎,只怕這次吃得也不香,仗都沒打贏呢,若是那日真能把西戎困死,就算吃青草也比現在吃火鍋強。”

趙清河拍了拍那兵士的肩膀,“有的是機會,咱們可不能氣餒,吃完火鍋紅紅火火的必是能將西戎打得找不着北。”

兵士撓撓頭笑了起來,興匆匆的跟其他人散播這消息去了。

周路笑道:“師父,你若是去做廚子只怕也不比做獸醫差。如今大家說起你都記起你的麻辣火鍋,比你輸血救人還傳得厲害。”

趙清河不由笑了起來,沒有驗血就輸血救人實在屬於無奈之舉,可不是每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所以並未讓大夫聲張,就怕有人聽了胡亂來,到時候就惹大麻煩了。趙清河做完還不知一次的警告所有大夫,也有人問爲何不可,趙清河大致解釋了一番,這才真的打消了大家的念頭。趙清河從前太過依賴現有的器具,所以一時半會兒根本想不起來怎麼驗血,其他人看他想不起來都紛紛遺憾。若是能知曉,在戰場上輸血救人必是能救回不少人的性命。

趙清河正色道:“這話在外邊可不能提起,若是有人聽了去一知半解的就麻煩了。”

周路連忙住了嘴,他也是見周邊沒人才會開這玩笑。

周路去準備治這患了破傷風馬匹的藥,趙清河繼續往前走查看其它病馬。

“趙大夫。”陸大夫迎面走來拱手道,眉頭緊皺,臉色很差。

陸將軍婦人之仁害得兩千兵士死去,爲了以示懲戒除其職,施以刑,予以罪人名,屍首懸於城門外示衆

三日,其親亦不得享有烈屬之名。

“陸大夫,節哀。”趙清河嘆了口氣,陸大夫雖然與陸將軍是隔了挺遠的親戚,但是一同在一個隊伍裡感情甚好,平日陸將軍也頗多照顧陸大夫。陸大夫一直將陸將軍視作自己的兒子,現在陸將軍的屍首還掛於城門,這陸大夫如何不心痛。

陸大夫拭掉眼角的眼淚,深吸一口氣做了個重要的決定,“趙大夫,請您幫我那該死的侄兒求求情,我知道我那侄兒罪該萬死,不敢奢求無罪,只是還請給個全屍讓他入土爲安。”

趙清河目光閃了閃,陸大夫竟然能求到他頭上,只怕他與常廷昭關係甚爲親密已經並非軍中密事。趙清河並未掰開關係,只問道:“陸大夫,你是不是覺得陸將軍被如此嚴懲實在冤枉?”

陸大夫頓了半響才緩緩開口,“我那蠢侄兒死有餘辜,心軟必是難以成將。可惡那西戎人如此奸詐,抓住了我那侄兒的軟肋。我那侄兒的母親和媳婦都是難產而死,所以這是我侄兒最是瞧不得這些事,這些年我這侄兒也一直未娶也是怕再害其他姑娘。我那侄兒那日也纔會於心不忍,在那危機時候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沒想到……哎,如今說什麼也晚了,只求看在我這侄兒有一顆愛民之心,留給他一個全屍。”

趙清河嘆了口氣並未言語,只將陸大夫領到一個偏僻之處。

“陸大夫,你可知常將軍只派陸將軍領着兩千軍守在那關卡?”

陸大夫怔了怔,他在此多年如何不知曉那裡的地形,便是道:“那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兩千軍足矣。”

趙清河點了點頭,“那你可曾想過,即使西戎人能逃出兩個去傳了消息,使其裡應外合,可如此地勢,讓兩千兵無法守住那五萬大軍實屬正常,可又何至於在援軍未趕來之前全軍覆沒?”

陸大夫瞪大了眼,大驚失色。

趙清河卻又再加一把火,並非他傷口上撒鹽,若是不給陸大夫一個清楚,只怕以後會十分麻煩。

“幾處關卡都乃聯動,又有常將軍領的騎兵巡視,只待有異動立馬前去支援,並下令未救援之前不可輕舉妄動保命爲先。之前就已經測算過,只要一發現有異樣便發狼煙,時間絕對足夠。可當常將軍領兵到達的時候,兩千將士已經全被殲滅,只有一個因爲拉肚子沒在才成了漏網之魚。敵軍裡應外合固然讓兩千士兵無可奈何,可佔據險要地勢也不至於全被殲滅,否則常將軍必是不會讓兩千軍守在那裡。原本那處關卡就沒打算用來對敵,只是用來堵而已。”

陸大夫踉蹌了幾步,臉色刷白,如今哪裡還聽不明白。興許爲了邀功,興許是想用戰功爲了彌補自己的過失,興許只是一念之差,又興許是沒有安排妥當。但是最終結果就是陸將軍一而再再而三爲聽軍令,不僅一時心軟放走西戎人,還因爲未及時燒狼煙發信號,而是不自量力想要憑藉優勢殲滅敵人,惹得援軍到達不急,才使得五萬西戎兵不僅逃出還將其兩千將士全部殲滅。

若只是因爲一時心軟惹得這絕佳機會失去,至多陸將軍受到軍法處置掉了腦袋,可若是因爲剛愎自用,自作主張,那就是株連之罪。只怕就連陸大夫也會被牽扯其中,更別說家裡的父親和孩兒。

陸大夫失魂落魄的離去,趙清河望着陸大夫的身影不由搖頭嘆氣。若非常廷昭念在稚子無辜的份上,根本不會把這消息壓下去。否則陸將軍比現在死得還要難看得多,從前的美名如今也會一丁點都不剩。

趙清河將此事告訴給常廷昭,心裡甚爲憂慮道:“我覺得這並非巧合,只怕西戎人早已將大佑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西戎侵入此地也不過一兩個月,竟是將守將底細脾性摸得一清二楚,還演出這樣的戲碼,實在可怕。”

常廷昭也眉頭緊皺,西戎野心勃勃,準備充足,這場仗必是不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今後要更加小心。”

趙清河嘆了口氣,“如今也只能如此,朝中也得盯着些,我覺得西戎人必是會藉此做文章。”

常廷昭摸摸他的腦袋,“這些我都會應付,莫要想太多,你瞧你越發瘦弱了,我讓人送去的阿膠可都吃了?”

趙清河笑道:“那麼多哪能吃得完,你放心就算你不說那些軍醫也會督促我喝藥。如今那些軍醫一個勁慫恿我去學人醫,個個想做我的師父,就想趕快把我死去的血養回來纔好開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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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廷昭臉色漸緩,“我的老婆就是能耐,當然個個爭着。你若想學就去,若是不想便罷了,莫要太勉強。”

常廷昭知道趙清河是爲了他纔會去學人醫,雖然都是醫生,可趙清河並不喜歡對着人,更喜歡對着動物。不僅僅是因爲愛上了這一行不想轉,還因爲害怕面對這麼重的責任,不管怎麼說牧畜再珍貴,也沒有人重要,而且趙清河主攻的還不是寵物而是經濟作物。若是治人的時候出了什麼閃失,心裡負擔太大。誰也不會擔心牧畜死了會尋仇,但是人死了變鬼想起來都嚇人。

趙清河靠在常廷昭的懷裡,“嗯,我會悠着的。出了這麼大的紕漏,皇上那邊會如何反應?”

常廷昭笑了笑,一臉輕鬆,“三十軍棍記下了。”

趙清河嚇得直接坐了起來,“什麼?三十軍棍?!”

常廷昭將他一把摟入懷中,“是記下了又不是立刻打,若是打了勝仗就能抹去,否則真的一一清算下來我早就被打死了。”

趙清河頓時舒了口氣,“想掙點軍功可真不容易,一個不小心戰場上沒死,下來也得被罰死,指不定還被株連九族。若有下次我堅決不來了,你自個玩去。”

常廷昭爲他揉肩膀,“你想來我也不同意,瞧你才幾天身上的血都流了一大半,我不在你身邊越發大膽了。”

趙清河無奈道:“哪有這麼誇張,你放心我……”

“有分寸,每次都是這話,當我不知道你那時候快暈了過去。”常廷昭捏捏他的鼻子,一臉不悅。

趙清河頓時住了嘴不敢繼續這話,趕忙轉移話題,“就快過年了,我可是放話出去要吃火鍋,若是有炮竹就好了。不過這裡的炮竹威力太小,噼裡啪啦的那聲音跟蚊子咬似的。哪像我以前玩的那些,那聲音震耳欲聾,能把人嚇個半死。有種炮仗叫大地雷公的,還能將這麼厚的竹筒炸開呢。”

趙清河手裡比劃着,以前覺得這樣的玩意像違禁品,他以前炸魚還能炸事兩指寬的魚,現在想想還真是懷念。

常廷昭挑眉,“這般厲害?若是做得大些豈不是跟你說的炸彈一樣了?”

趙清河懊惱道:“我原本想研究出炸彈的,若是有了炸彈碾壓西戎跟玩似的,可是我不會啊!我和雲熙使命的想以前看地雷戰時候的場景,可是就是想不起來人家咋做的了,就模糊記得那土地雷裝在瓦罐裡,然後小日本的探測器沒反應。”

常廷昭之前也聽趙清河說過,心中頗爲可惜,若是這般他們能減少很多損失,就算他再好鬥也不喜歡看到自己的士兵戰死沙場。

常廷昭想了想道:“不若這般,我命人去尋會製作火藥的匠人,一同研製,興許能製出也不一定。若是不能,就當做炮竹玩了。”

趙清河眼睛一亮,拍拍自己的腦袋,“對啊,我怎麼老想着自個弄了!真是看穿越小說看多了,什麼都想攬到自己身上,又沒那能耐傻了吧唧的!我覺得這事可以交給雲熙,他在京城更加方便。對了,這事可不能讓別人知曉,若是真研究出來方子透露出去,以後這仗可就更難打了。”

常廷昭颳了刮他的鼻子,笑道:“這還用你說,我這就密信給王爺。”

趙清河眼珠子一轉,“還是我來吧,你密信王爺容易惹來猜忌。”

常廷昭不同意道:“你的書信很容易被人拆開的,到時候什麼都藏不住。”

趙清河嘴角一勾,得意道:“我寫給的雲熙的信,有人能看得懂纔有鬼了。”

“挖槽!這該死的趙清河,這是考驗我小學是否畢業了嗎!”雲熙接到信的時候直接忍不住爆粗了,密密麻麻一堆漢語拼音,時不時又來點拼寫錯誤的英語單詞,直把雲熙看得腦袋直突突。

十三王爺摟着自家心愛的王妃,看着那紙張上的鬼畫符,一臉同情的搖頭,“愛妃,上面寫着什麼?”

雲熙拼了半天才知道是何意,不是他語文差是這趙清河普通話不過關,平捲舌分不清害得他看了半天。

“讓我們尋人制作炸彈,這傢伙現在纔想起來這出,真是夠鈍的,咱們以什麼名義把這些工匠送過去?”雲熙微微發愁,如今他們被人盯得厲害,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着,行事着實不便。這事未成之前必是不可聲張,其實之前他也不是沒想過集衆人力量。只是他又不去打仗,雖然有不少仇家,可想要把人炸死也不現實。如今趙清河跑到了西北,把一座房子炸了都沒人管,倒是可嘗試與人研製。

十三王爺嘴角微微勾起,“大過年的,邊關如何可以沒有炮竹。就把這些工匠送過去吧,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

開春的時候這些工匠總算到來,常廷昭專門闢了一個地方作爲研究室,遠離人羣以防不測。對外並未說明清楚,外人只以爲是十三王爺又胡鬧。

一年後。

“他孃的,那些西戎人跑得比兔子還快,又沒殺到幾個人就沒影了。”羅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狠狠灌了一杯茶,氣惱道。

這一年西戎一直未成大軍侵犯,而是一小撥一小撥隊伍到處燒殺搶奪,只要大佑兵一到立馬跑掉了。大佑想要正面與之對戰,可其卻完全不配合。西戎兵馬強壯,跑得特快難以追上,而且窮寇莫追,常家軍只能看着他們溜走,然後又等着他們沒多久又溜出來再打。如若在平地而戰於常家軍而言着實不利,西戎騎兵多,大佑稀少且裝備不及,之前幾次大戰雖然沒有大敗卻也佔不到一點便宜。

而西戎想要攻破要塞也無法,兩軍就這般僵持着,時常一小戰偶爾一大戰,不分勝負。

兩軍對壘毫無進展,於朝廷百姓而言無法是巨大的負擔,常廷昭擰着眉頭,“軍師,你怎麼看?”

諸葛如搖着羽毛扇,臉上沒有平日的嬉皮笑臉,顯得十分嚴肅。

“西戎在使拖延術,想要活活拖垮我們。”

“哼,不自量力。”常廷昭被西戎磨了幾次之後也有所反應,可若是這般於西戎而言也是不小負擔,西戎並不比大佑富裕,兩軍這般相磨磨個三四五年的毫無問題,大佑扛不住西戎又如何能扛得住?

諸葛如眼神暗了暗,“如今形勢只怕於將軍於大佑不利,若是將軍被撤職,還有誰可勝任?或者說誰會繼任?”

常廷昭皺眉,朝中並非沒有傑出將士,可不少鎮守其他地方不說,若他下去了只怕也輪不到那些人。這一年多來太子越發不得人心,皇后四處安插勢力,皇后已經數次想要將自己人插進來卻被定國公頂了回去。可如今戰事毫無進展,勞民傷財,皇上早已不滿,只怕……

諸葛如又道:“聽聞皇上要建立行宮,以煉製仙丹。”

行宮必是耗資巨大,如今國庫空虛,到時候軍費堪憂。

常廷昭冷笑,“這西戎打的好主意!”

羅峰也忍不住道:“將軍,咱們要不就痛痛快快來一場!他孃的這樣打實在太憋屈,有誰打仗跟這些兔崽子似的到處跑的。一會一個榔頭,一下這裡一下那裡,一看到不對勁立馬跑,玩啥呢!”

諸葛如幽幽道:“西戎三十萬大軍,騎兵是我們的數倍,那盔甲硬得一箭都射不死,如何正面而戰?”

羅峰梗着脖子道:“讓皇上再派些兵馬不就是了。”

諸葛如直接懶得與他說話,若是這般簡單還用得他提醒。

羅峰也知不可行,只不過是胡亂一說罷了,嘆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該如何?這般耗下去也不是法子。”

嘭——

一個聲音震耳欲聾,感覺營帳都晃了晃,直把幾人嚇得了一跳。

羅峰半響才反應,“啥玩意這般大的聲響?”

外邊傳來吵鬧聲,“不好啦,不好啦,天神發怒了!”

常廷昭大步跨出營帳,大聲吼道:“嚎個屁!”

頓時混亂場面直接被定格,無人再敢亂說話,場面頓時靜了下來。

常廷昭想到了什麼,抓住一人問道:“趙清河呢?”

那人愣了愣,“啊?”

“趙大夫在哪裡?”

那士兵正好知曉,連忙道:“好像一大早就去禁地了。”

研製炸彈的地方遠離人羣,並且重兵把守,裡邊工匠無法出來,只有趙清河等幾人纔有資格進入,因此被將士們稱之爲禁地。

常廷昭一聽趕緊牽出馬,一跨而上,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