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河到病馬監上工已是三天後,原本不需要休息這麼長時間,奈何一時嘴賤惹下大禍,差點沒被常廷昭做死在牀上。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趙清河爲自己鞠一把同情淚。
不知是老天都幫着常廷昭還是適應了,或是之前練武有了成效,趙清河現在每次大操勞之後,只需要飽食一餐便是大好。除了微微腰痠背痛之外並無異樣,後處也不會因爲使用過度而用不得。只是趙清河總覺得後處總似漏風合不攏,讓他甚爲懊惱。可常廷昭幫他檢查,嗯,用那巨物檢查,說是緊緻如初,可以再接再厲。
趙清河不知該如何表情表述自己內心情緒,只能當做教科書沒找對。想想也該如此,若做一次就要死要活躺牀上起不來,那這事也忒沒勁了,像他這般爽完之後身體有無礙,這纔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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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廷昭因爲他恢復得太快,斷定既然這般好艹,若不順天意會天打雷劈,越發毫無顧忌的拉着他一起淫=亂。這三天過得……若是拍下必是極度瘋狂的動作大片,想必還能大賣賺他一筆。
都是初嘗肉味的二人,在連續操練下,身體越發契合,雖是辛苦卻其樂無窮,可謂痛並快樂着。
趙清河來到病馬監時雖然頗爲疲倦,可面色紅潤眉眼都是上挑的。
侯哥兒一看到趙清河一驚一乍的,“趙哥,您不是病了嗎?”
趙清河耳根微紅,因爲這種事曠工,實在是太上不得檯面,假咳了一聲,“養好了。”
侯哥兒嘖嘖道:“沒想到大病一場還能養出這般氣色來。”
趙清河饒是臉皮再厚,此時也覺得臉紅得發燙都快冒起煙來。
想起這三天日夜操勞,好似沉睡數年的身心突然開竅一發不可收拾。原本還存着反攻的心,可這幾日一直在下邊也覺得挺爽,倒是沒了這些心思。光躺着都這麼累,若是跟常廷昭一般動個不停豈不是直接癱了。癱了還不要緊,被瞧不起那就傷自尊了。
趙清河正了正色,“在家裡養得好。”
侯哥兒點點頭並無懷疑,“這下子幾位老大夫可放心了,大家都在傳說是你那日做手術過多,傷了元氣,怕是一時半會兒補不回來呢。早就想去探望你,可又不知道你家在何處。”
趙清河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彆扭,若這些人知道他曠工的真正原因,不知該會是何表情。趙清河努力掩飾自己的心虛,道:“不過是個小手術,哪裡會傷什麼元氣。我不過是受了點風寒,所以纔會這般。”
侯哥兒卻篤定趙清河生病與那日手術有關,那可是給眼珠子做手術啊,還是連續二十幾匹馬,想想都知道有多費勁,那日他在一邊瞧着都緊張得心臟跳到了嗓子眼。侯哥兒並未反駁,只道:“不管如何,沒事便好。”
趙清河笑着也沒繼續解釋,走進病馬監感受到氣氛頗爲詭異,個個都一副緊張模樣,好似有領導要巡視一般。不由好奇的望向侯哥兒,兩人早已熟悉彼此,未出聲侯哥兒便是明白他的好奇。
侯哥兒面色有些不好,低聲嘀咕,“府裡來人了。”
趙清河立刻反應過來,管事老早之前就請求府裡派獸醫下來診治,結果拖了小半個月人影都沒有。現在治好了,人就出現了,看侯哥兒這模樣,這怕來者不善。若只是例行走一遍便是罷了,若是把這功勞都給貪掉,那可就令人嘔死了。
縣裡的病馬監隸屬於府裡,雖說獸醫地位相等,可實際還是不同。府裡的獸醫比縣裡的要體面得多,倒有些上司的意思,每次府裡來人哪個不是鼻孔朝天的。好事那些人都積極扒拉過來,壞事個個躲得夠快。這些人完全不似獸醫,好似官場裡的官員一般油滑,成天不鑽研醫術卻去琢磨這些歪門邪道。
此時一個小工跑了過來,“趙大夫,管事有請。”
侯哥兒歪歪嘴,“肯定是爲了那馬的事,趙哥,你可不能被他們忽悠的把功勞拱手讓人。”
趙清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莫用擔心,我這人小氣得很。”
趙清河一隻腳剛跨入門檻,就感受到身上投來審視的目光。
“你就是趙清河?”位於首座的老者發話,下巴微挑,話語裡透着高傲。
趙清河淡淡道:“正是。”
老者瘦骨如柴,一副奸猾模樣,眯着眼問:“可是你說那眼蟲病並非蜘蛛之精水,變化而成蟲?”
“正是。”趙清河挺直還微微痠痛的腰桿,右手背後,一副自信模樣。
那老者喝斥,“狂妄小兒!不過讀了幾天醫書就敢質疑先人話語,真是不自量力,妖言惑衆。”
管事一聽頓時皺眉,心中恨不得將這府裡來的孫大夫踢出門去。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偏來了,現在還得罪了趙清河這背後有大靠山的。雖說這事不關他的事,可趙清河在他這受辱,他以後也必不得好!正想出言相幫,趙清河卻自個出聲了。
趙清河毫不懼怕,抱手作揖,“這麼大頂帽子在下可戴不得,我只不過說的是實話。醫者就應不停的辯證尋求最佳方藥,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真正瞭解發病的原因,纔可以從根本預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先人固然值得尊敬,可若是錯的地方就該修正,而不應因爲他是先人而一錯再錯,否則醫者又如何救死扶傷?”
孫大夫沒想到這趙清河年紀輕輕,不僅不被他嚇唬到,反而質問他,面色變得十分難看,冷哼道:“你又憑什麼讓大家以爲你所說的病因是對的。”
趙清河笑了起來,“就憑我能治好二十幾匹馬,就憑在我之前這二十幾匹馬無人治得。”
孫大夫頓時噎住了,他存心想要欺壓這趙清河,後邊纔好行事。結果謀算太過,竟是忘了趙清河治好那些病馬這件事。
此時管事也出聲道:“孫大夫,趙大夫治好二十幾匹馬有目共睹,是有這本事說這眼蟲病。若非不瞭解病因,如何有此神技。”
孫大夫微微皺眉,這管事平時對他們最是客氣忍讓,如今怎麼爲個小大夫出言相幫起來?不過是治好了個眼病,至於這般維護嗎?
孫大夫不解,卻也正好藉此下坡,“如同趙大夫這般年輕的獸醫並不多,出於惜才之心所以才更加嚴苛。”
管事也不敢真的得罪這孫大夫,此人爲府裡病馬監監事的舅舅,爲人最是奸猾。監事估摸以爲這馬是治不好了,怕也會被連累,纔會讓孫大夫前來處理。
這人開罪不得,否則他以後必是不好過。趙清河雖是有大靠山,可這靠山除卻將他安排在病馬監裡,就再無出手,也不知到底是何態度。況且那大靠山也不會爲了他出頭,還是莫要得罪纔好。
管事打圓場,“孫大夫對於醫學之事最是鑽研謹慎。”
言下之意,方纔那些話都是爲趙清河好,讓他莫要計較。
趙清河並未說話,只微微點了點頭當做知曉,並未惡言惡語卻也不會套近乎。
孫大夫對於趙清河這態度十分不滿,他平日多少人巴結着,這小子竟是這般不識擡舉。壓住心中的怒氣道:“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我倒要看看是如何神技被吹噓得這般厲害到底是和模樣,是否名副其實。”
這下不僅趙清河就連管事都微微皺眉,這大夫也可以說是手藝人,哪有將自個絕技胡亂示人的道理,若是被人學去還了得。
趙清河卻並非管事這般想法,這手術又不是看看就能會的,而且他也不在乎別人跟着學。只是這孫大夫爲人太不實誠,若是想學直接說就是,盡是耍這些不入流的手段,着實令人厭煩。不過是個獸醫,他可沒工夫與這閒得蛋疼的人周旋。
“孫大夫可是想要學?”
孫大夫沒想到趙清河竟然這般不遮不掩,直接就問了出來。
孫大夫並未直接回答,眯着眼冷哼道:“我這一路過來百般受阻,好似老天跟我作對似的,一到這二十幾匹馬都治好了。新湖縣何時變得這般厲害,府裡頭竟是半點消息都沒有。”
這話帽子扣得更大了,不僅懷疑趙清河的醫術,還懷疑了他們新湖縣謊稱病情,讓府裡派人下來可中間又做手腳,府裡派下的人未到就治好了,立下了大功,深覺其中有文章。
管事急了,“孫大夫,這話可不能亂說。有病沒病,官馬場上下所有人可都能給我們作證。”
孫大夫拿起茶杯,閒閒道:“我記得那官馬場的管事與你是連襟?”
“你莫非懷疑我們勾結起來作假不成!”管事猛的站起來怒道。
病馬監的管事也乃官吏,雖然只是個芝麻大的小官,可只要是做官沒有不想爬上去的。但這新湖縣的病馬監大夫醫術並不算高明,治癒率過低,管事的仕途也就跟着停滯不前。若是有此想法,卻也說得過去。
那混睛蟲病治好之後脈象又無痕跡,面上也瞧不出什麼,很難拿出證據證明原本是有病現在被治癒的。
孫大夫招了招手讓其坐下,“莫要激動,我不過說了這事上報之後會有何猜忌而已。只要我知曉了那取蟲之技,也就能爲你說一二句。”
孫大夫最是瞭解這管事德性,他爲了自個活命爲了前程必是會想盡辦法讓他習得此術。他只要學得,往後得益不說,這次的功勞他都有辦法撈到他身上。從前這種事沒少做過,早已熟稔。
管事如何不明白孫大夫用意,可趙清河哪裡是他可以惹的。平日那大靠山興許是不作爲,可若這趙清河被欺負那可就說不準了。
趙清河在一旁聽夠了,這才笑着開口,“孫大夫這般拐彎抹角半天不就是想學此術嗎?說出來便是,何必嚇唬我們管事。”
孫大夫睜大眼,正要反駁,趙清河又道:“此術又非絕技,只要是個人就能學。不過,孫大夫你還真是學不得。”
孫大夫氣得倒仰,這不是罵他不是人嗎!他這些年作威作福慣了,哪裡受過這樣的氣。而且誰會這般直白白的罵人,孫大夫指着趙清河顫抖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你,你……真是狂妄至極!”
管事抿着嘴毫無誠意的緩和氣氛,“趙大夫,孫大夫年紀大了。”
趙清河點頭贊同,“嗯,如果他還年輕些倒是能學,只可惜年紀太大了就學不得的。此技雖說是個人都能學,可一些人年紀大了就不能學了。”
這解釋太牽強,孫大夫臉歪一邊,“是我多事,這般囂張必是有所依靠,哪裡還用得我說好話。”
管事心中恨恨,卻拿孫大夫沒有辦法,若他回去顛倒是非,到時候真的就會好事變成壞事了。只能朝着趙清河問道:“爲何?其中有何講究?”
“都說老眼昏花,此技最是精細,若連穿線都做不成,那麼更無法學得此術。”趙清河這話倒是不假,就連孫大夫也轉過頭來。
說來都是因爲侯哥兒方纔話多,告訴他這孫大夫看書的時候,總喜歡放得遠遠的,眯着眼再那瞧。趙清河猜測這孫大夫估摸有老花眼,至少眼神不大好,所以趁機奚落一番。
管事也連連點頭,“確實如此,用針刺眼珠子,若是眼花哪能做得。”
孫大夫又豈是這般容易打發的,指着身邊的小徒弟,“我眼神不好做不得,那就由我徒兒代替吧。”
管事這時也黑了臉,這偷技之心竟是這般赤=裸,也不怕在這行裡被人唾棄。又看到趙清河一臉嫩像,頓時明白過來。
趙清河雖然身後有大靠山,卻一直低調行事,除了他無人得知他背後到底站的是誰。這孫大夫只怕將這趙清河看做是初出茅廬、有些技藝的普通獸醫,所以纔敢這般明目張膽的打人絕技的主意。
孫大夫想得明白,便是開口道:“既然如此,趙大夫不如就展露一手,省得有些人說我們弄虛作假。只是現在沒有病馬,趙大夫不是與常四爺交好,不如去問問常家軍的軍馬裡可否有這樣的病馬。”
孫大夫原本洋洋得意的臉頓時僵住了,若只說常四爺他興許不會多想,可提到常家軍的軍馬孫大夫可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管事,你說什麼常家軍?可是那定國公的常家軍。”
管事挑高下巴,“這大佑還有第二支常家軍不成?趙大夫是常四爺親用獸醫,尋幾匹軍馬治治並不困難。”
孫大夫哪裡不明白話中之意,雖說常家軍並非在這新湖縣,可定國公可是這新湖縣出來的。傳聞常四爺也逃婚至此,這管事也不敢用這個胡說,只怕確有其事。沒想到趙清河年紀輕輕,竟是搭上了這層關係,怪不得方纔說話有恃無恐。
孫大夫的態度立馬發生了變化,臉上帶着討好的笑,“不過說說而已,我這小徒難能學此神技。趙大夫醫術高明,就連常四爺也這般青睞,上頭之人哪還有不信之理。”
趙清河表情依然淡淡的,他並不意外管事這時候會搬出常四爺,也不反感。原本就是要靠他這棵大樹一展才華拼出個前程,哪會因爲兩人有了關係,就完全將這棵大樹砍去。不管前世今生,這靠山都是頂頂重要的。
孫大夫見這新湖縣水深,也不敢再起其他心思,當日便打道回府。病馬監上下頓時一片歡呼,這幾天這孫大夫沒事就在病馬監裡晃悠,看什麼都要教訓兩句,實在令人煩不勝煩。
到了晚上趙清河將這孫大夫之事告訴給常廷昭,倒不是刻意告狀或者別的什麼,只是兩人平時聊天都喜歡將這一天做的事互相交流一番。
常廷昭聽罷笑了起來,“早知道就提醒你,先讓他得意去。”
趙清河不解,“爲何?”
常廷昭眨巴眼,“我媳婦兒有此神技,我這做丈夫的哪有不上報的道理?”
趙清河聽這媳婦兒頓時紅了臉,昨日兩人正在操練常廷昭突然說出這話,他一個不留神竟然就給身寸了,現在聽起來說不出的彆扭。
趙清河臉撇過一邊掩飾自己的尷尬,頓了頓才道:“這事也用得着你插手?”
常廷昭臉色變得沉重,“從前就不少軍馬因此給弄廢了,千里良駒因爲這一小小蟲子而不能再奔馳,着實令人惋惜。我們大佑尋馬不易,療馬之術也一直不及他國,每年損失可謂慘重。你有此技乃我大佑之大幸,是該表彰。若那孫大夫敢搶功,呵呵。”
常廷昭未再繼續言語,大家心知肚明。
大佑獸醫學一直落於他國,一個小小的混睛蟲病就無可奈何,於農業、騎兵建設都十分不利。因此如今鼓勵發展獸醫,十分珍惜真有才之人,若因爲小人而被埋沒,上頭可不會這般輕易饒過。
趙清河這時也不忍扼腕,“早知道就不逞一時之快了,孫大夫這種害羣之馬越多,只會讓大佑醫術停滯不前。”
常廷昭笑道:“無妨,這事既然被我知曉,還有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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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河這才放下心來,嘴角微微勾起,有個大靠山就是好,看不順眼的禍害都能收拾掉,而不像前世只能做個鍵盤英雄。
常廷昭又道:“我將你治馬之事上報,到時候你要考入太僕寺也容易些。”
兩人約定好,常廷昭不直接出面給趙清河鋪路。上京城之後趙清河需要靠自己的能力考入太僕寺當獸醫,若是不成,常廷昭也不會出手。至多是不讓考場有徇私舞弊之事發生,趙清河想要進入太僕寺必須要通過自己的能力。
趙清河想要與常廷昭並肩,這是第一步。
太僕寺的獸醫博士也有品級,從前不是沒有醫術高明而後成爲在太僕寺中擔任官員先例。趙清河不想當官,但是掙個品級還是很有必要的,未來婚姻生活的利益也能保證一二。
趙清河一想到一個月後要啓程上京,不由有些惆悵起來。
“怎麼,捨不得?”
趙清河搖搖頭,他畢竟不是真的本土人,對於這個地方以及趙老漢老兩口沒有特別的留戀。不過是因爲佔了原身的身子,所以才肩負起身上的責任而已。
“我這般一走,就無法教授侯哥兒他們醫術了。每次做老師還沒教什麼就撤了,着實覺得心裡不舒坦。”趙清河嘆道,之前教肖華他們認字如此,現在教侯哥兒手術又是如此。
常廷昭想了想道:“不如讓他們一同進京考試如何?他們現在想成爲正式獸醫是不行,但是考入做個學生應是沒問題。這新湖縣的大夫醫術並不高明,僅僅侷限於此很難精進。”
趙清河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主意好,只是他們是否樂意?”
常廷昭用手指彈了彈他的額頭,“明日過去問問不就成了,若他們願意,我可以讓人去通融通融,只是學生並不要緊。”
趙清河摸着微微刺痛的額頭心底激動,他這次進京還真是沒底,人生地不熟的。可若是有人一起作伴那就不同了。
“解決了你的事,現在該輪到我了吧?”常廷昭不知不覺走到趙清河身後,摟住他的腰,在他耳邊磨蹭。
趙清河頓時菊花一緊,哭喪着臉,“連續做了三日,你還不夠。”
“不夠,永遠不夠。”常廷昭將趙清河一把抱起,一同來到牀上。
牀幔落下卻掩不住春=光外=泄。沒多久裡邊就傳來令人面紅耳赤的低喘聲,牀幔晃動彰顯着其中激烈。一隻白皙的胳膊伸了出來,令一大掌覆蓋上去,十指相扣不離不棄。
趙清河一大早醒來,常廷昭已經不在身邊,早已去晨練了。做大將軍也不容易,每日的操練強度大得嚇人,這般纔有可能在戰場上撿回一條命。
青黛領着兩個小丫鬟捧着洗漱用的東西進入,這世東西十分齊全,牙粉、牙刷皆有,他用的還是象牙製作的牙刷柄,可謂奢華至極。
趙清河洗漱完畢才發現青黛眼睛紅紅的,還微微發腫,想必是剛哭過。這丫頭雖然對他心思複雜,可做事卻從不含糊,因此對她還頗有好感。不由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怎的這副模樣。”
青黛想了想,咬了咬牙撲通跪在趙清河面前,“求公子救命。”
“這是幹什麼,快點起來。”趙清河見青黛並無動作,不由微怒道:“莫要以爲這般求我我就能沒有原則的答應,你起或者不起,於我最後的決定都無關聯。”
青黛知曉趙清河的脾氣,這人說得好聽是不按理出牌,說得不好聽就是十分無賴,尋常道理在他這可是走不通,便是不敢再跪。
趙清河見她起身,面色才緩和,“說吧,什麼事?”
原來,青黛的爹孃是這莊上的管事,老太太最是喜歡吃這新湖縣出的魚,因此莊上養了不少。每年都費盡心思尋法子往這京城上運,或是做成魚乾。因此莊上養的魚可是不少,以保證哪怕運上京時死一大半也能讓老太太品嚐到。
而前段時間,這養魚場發生了個怪事,魚苗成羣集隊圍繞池邊狂遊,那場面叫個壯觀,狀若萬馬奔騰。也不知誰起了心思,便是慫恿青黛爹孃將此事上報,說這是大吉兆,龍王顯靈。
正巧今年爲老太太六十六歲大壽,呈現六六大順之意,若是呈報上去老太太必會喜得重賞。青黛的爹孃一時被蒙了眼,快馬加鞭將這吉兆上報給老太太,原本想着今後必是富貴榮華,哪曉得纔沒幾天,那些魚苗竟是接連死去。
若平時最多受些罰,可現在可是要命了。說是吉兆,結果竟是魚苗大量死去,這可是大大的凶兆,他們還這般呈了上去,可不是詛咒老太太早死?莫說老太太,國公爺必是不會饒了他們。
青黛越說越發傷心害怕,他們家在這新湖縣自在享福慣了,哪曉得因爲一時貪功竟是大禍臨頭。到時候不僅她爹孃,就連她也會落不得好。若是被髮賣到窯子,她這輩子可就完了。而且家中還有幼弟幼妹,可不能都這般被毀掉。
“公子,求求您幫我們去與爺求情,求求您救救我們,我們全家這輩子必是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爺這般寵愛您,一定不會拒絕的。”青黛哭得眼淚汪汪好不悽慘,又噗通跪下去重重磕頭,沒一會額頭上冒出了血珠。
趙清河皺了皺眉,嚴厲道:“這事我不會幫你向爺求情,你就是磕死在這也沒用。”
青黛怔了怔,沒想到趙清河竟然這般決絕,頓時心如死灰。她原本就不抱什麼希望,平日她與趙清河並不親近,此時如何會冒着這大險幫她這忙。
趙清河又道:“這事莫說我管不得,爺更是管不得。你但凡爲爺想一二,也不會開口求這個。”
來自農村的趙清河最是清楚迷信的力量,哪怕是前世遇上這種類似凶兆,大多數人心裡都會膈應,深怕這是什麼不祥的兆頭。
常廷昭原本在家中就地位尷尬,若真的依他們去求情,到時候不知道會被做成什麼文章。
青黛愣了愣,嘴脣微微啓開又最終合上,無法爲自己辯解。
他們都是馮側夫人的人,平日以馮側夫人爲尊,就是這兆頭原本也是要以馮側夫人名頭上報。呈報時以馮側夫人賢良淑德,纔會有此吉兆。哪曉得馮側夫人原本還樂得直誇他們能幹,毫不猶豫將功勞搶去,可遇到了事立馬翻臉不認人。
青黛久久才喃喃開口,“是奴婢輕狂了。”
趙清河見她逼到這地步也未瘋狂說些難聽的話,倒也算難得。平日青黛雖是看不慣他,卻也從未冷言冷語,還制止其他人作怪,才讓他在這別院過得更加舒心,這個情他一直記着。
“我雖不會幫你求爺,但是我卻可以到莊上瞧瞧這魚到底是得了什麼病,興許能救治也不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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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文中提到太僕寺的部分都爲我胡謅,全是當架空,請勿考據。
pps:這兩天會比較忙,要出去外地一趟,更新時間不定,我會盡量保持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