骴嬃頓時捶胸頓足,仰天狂怒:“汝等螻蟻之輩,竟敢將吾之魂骨煉製,氣煞吾也,氣煞吾也。”
只見骴嬃身形頓時散開,橙色煙霧瀰漫整個竹林,頭頂的天氣愈來愈稀薄,天空響起震耳欲鳴的雷聲。
阿隱依舊持着黑玉傘骨,他們兩個的打鬥得極爲壯烈,散發出來的氣息波動將周圍的紫竹盡數化爲菸灰。
我擡手捂住雙耳,這才明白骴嬃爲什麼數百萬年來能夠安然無恙呆在這裡。
上古卷軸有記載,骴嬃原本是創世神手下一名弟子。
因愛慕創世神作出危害他人之事被扒皮拆骨罰下界,可是她心有不服,自甘吸收混沌之氣,化爲混沌兇獸,最終在創世神寂滅之後,將創世神族摧毀。
虛無之境,歷來能夠成爲毀滅之地的原因就是因爲裡面隨處可見的雷雲閃電。
骴嬃能融合閃電之力,也無怪乎她能在這裡安身數百萬年,躲避神族追殺。
愣神之際,一大片閃電匯聚直直朝我這裡襲來,我暗道糟糕,被她發現了。
骴嬃最憎恨神族女子,凡是見過的,絕對不可能在她手下生還,所以阿隱才讓我藏在這裡。
我想逃離,可是卻被這太古混沌兇獸的威壓壓制的不能動彈半分,眼見一簇閃電直直朝我胸口襲來。
“阿言!”
“啊!!!”
我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恍恍惚惚中,似乎落入另外一個陌生的懷抱。
可是,那個懷抱很溫暖,就像期待了千千萬萬個年頭一樣。
我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呢喃:“爲什麼你還是想不起,你如此狠心將過往忘得乾乾淨淨,留下我們這些人代替你忍受懲罰。”
我笑了,往他懷中趕了趕,尋了個舒適的位置沉沉睡去。
再醒過來時,依舊是在一片嫣紅之中,我舒了舒眉角,淡笑。
面前多了個陌生的影子,面若冠玉,一襲白衣。
他見我醒來,眼角眉梢都噙着柔柔的笑,溫聲詢問道:“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腦中瞬時冒出這樣幾個詞語,謙謙公子,溫潤如玉。白衣翩然,遺世獨立。
我搖了搖頭。
他伸出一雙修長的如白玉般的纖蔥手掌,摸了摸我的額頭,薄薄的脣,色淡如水,輕聲道:“還好,已無大礙。”
我看着他,並不言語。
他沉默了半響,嘆了口氣,道:“漓隱他……”
我顫抖着身子,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害怕從他口中說出讓我難以接受的話來。
他將我身子板正,“有些事實總是要接受的,逃無可逃。”
我雙手捂着耳朵,渾身顫抖的閉着眼。
我記得,昏迷之前,我看見他將手中黑玉骨傘化爲菸灰,朝我這邊扔來。
骴嬃不會對自己的魂骨動手,於是她轉身將攻擊轉向已經沒有法寶可以與他抗衡的阿隱。
阿隱毀她魂骨,她定是不會放過他吧?
那我昏迷之後,阿隱到底怎麼了?
再看看眼前之人,他又是如何進來這從未有人能進的來的虛無之境?
男子將我擁進懷中,語中酸澀道:“他用最後的力量將我召喚而來,以自身爲媒介,身陷骴嬃腹中。”
我伸手打翻桌上的藥碗,朝他咆哮道:“那你去救他啊,他殺骴嬃不就是爲了奪得本源維護神魔界的封印?”
他沉了沉眸子,苦笑道:“骴嬃的本源,只能解開封印。”
我不可置信看着他:“隱族族長親口所說,骴嬃的本源能夠抵抗神魔界寂滅的封印,他爲什麼騙我?”
依舊是清涼的語氣,他淡淡道:“骴嬃在虛無一日,隱族就不可能將虛無徹底煉化。爲你修復命盤終是妄言。”
“他呢?”
他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我會讓他回來。”
他走以後,我十分驚恐的坐在鏡前,看着鏡中自己熟悉的容顏,我迷茫的摸了摸臉頰。
閉上眼,不禁在心中問道:爲什麼在這裡,我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都無法自控?
我就像一具木偶般,任人擺控,做着一些我根本無法理解的事情。
爲什麼?
再睜開眼,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隨處可見廝殺的神魔,或妖,還有一些,沒有實體的死物。
這一次,他們都看不見我,我就這樣隨意在他們中間穿尋着。
到處都是屍骸,血流遍地。天空被四處飄散的怨煞之氣染得一片漆黑。
我看着眼前滿目瘡痍的戰場,胸口處又開始隱隱傳來一股莫名的哀傷。
地上倒着的人,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我怎麼也看不清,想不起他們到底是誰。
一對中年的夫婦正緊緊護着一個少女,女子眉眼間盡是桀驁,即使胸口處一片空蕩蕩,面上也沒有半分痛苦之色,嘴角還彎着一絲滿足的笑意。
對面之人一身血紅色長袍,如火一般妖冶的長髮,正一臉痛苦的看着女子。
看着這三人,我胸口處的刺痛愈發強烈了,緊緊揪着胸口,走進他們身旁,極力忍下剮皮剜心的痛楚。
中年夫婦面上盡是淚水,憤憤瞪着面前之人。
我看見倒在他們懷中,心臟被挖的女子時,頓時嚇得驚聲尖叫。
她居然同我一模一樣的面容,一樣的裝扮。
男子手中,正是女子被挖去的心臟。他顫抖着手,將心臟送入女子胸口。
我低聲呢喃,那女子亦是脣角微動,隨着我的語氣開口:“沒用的,天凰心一旦出體,再無回覆可能。”
只是我說完後沒有笑,緊緊盯着女子,可是那女子卻將嘴角弧度牽扯的更大,面上盡是解脫的笑意。
那顆心臟在女子的笑臉下,慢慢化作灰燼消失。
“這樣不好嗎?天凰心碎,神魔冥就可以永世脫離這片空間,去自己該有的界面,再也不受隱族鉗制。”
女子緩緩開口,緊了緊手中攥着的鐘靈,笑道:“阿哥,不要怪那些魔君,是我利用他們來的,我現在只求你幫我照顧好混沌之靈裡面的他,數萬年後,他會再回來這個世界的。”
說完無盡繾綣的看了眼手中的鐘靈,輕聲道:“你失了白首之約,我只能失相守之諾了。呵呵……”
說完將鍾靈遞給男子,然後雙手無力下垂,閉上雙眼。
中年夫婦也隨着女子話音落下,化作一片青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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