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個坐在鞦韆板上的冉儀被那突然蕩高的鞦韆一嚇,臉上突然有幾分害怕,她的小臉不自覺地抽了起來,閉着眼睛,“怕……我怕……嗚……娘……”她突然哭了出來,“啊……”
“儀……儀……”囡囡在佟美的懷裡扭動起來,看到那獨自坐在鞦韆板上的冉儀哭了出來,她也跟着哭了出來。
“乖,乖,別哭,待會兒娘再和你玩。”佟美的手心捏了一把汗.抱緊懷中的孩子,趁那鞦韆回落下來,她又一把狠狠地推上去。
那突然加速的鞦韆讓冉儀出汗的小手滑了滑,小手沒能抓住那兩根粗粗的繩子,嚇得身體扭動起來,“怕……”
此時的鞦韆盪到最高點,在快速下落的時候,冉儀的小屁股一滑,眼看就要從那鞦韆板上滑落。
“儀……”囡囡看到冉儀那粉色的衣裳就這樣從鞦韆板上面掉落下來,她的身體又開始強烈扭動起來。
看到這一幕,佟美笑得異常的舒心,謝芙死了女兒會哭得死去活來,柳縷沒把孩子看好也會哭得死去活來,活該,這兩個女人都一起去死,她倒要看看到時候冉江還會不會再偏幫那個賤人。但懷中的孩子卻是扭動得十分厲害,她忙下意識地接緊她,但這孩子怎麼越想接越接不住,“孩子,孩子別動。”她沒有耐性地低吼了一句。
囡囡聽到她這一句低吼,身體扭動得更厲害,很快佟美就抱不住她,她就這樣從佟美的懷裡掙了出來,只見這孩子縱身一跳向冉儀飛去,“儀……”
正在快速下墜的冉儀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四隻小手小腳都在拼命地揮舞着,囡囡那一躍正好抱住她的小身子,頓時兩個小孩子下墜得勢頭更大。
佟美看到這裡已經嚇得呆住了,她的孩子怎麼一跳就抱住了謝芙的孩子?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謝芙的孩子可以死,她的孩子不能死啊?
她忙衝出去保護自己的孩子,但看那架勢,下面是青草地,這兩個孩子都會摔死的。
“孩子一一”她飛奔過去,但是伸手想要一抱,卻沒能接住兩個孩子,佟美這回是驚得臉上都失色了,“孩子,我的孩子……”她驚叫着,手又抱了抱,然後擡頭看了看,沒有了孩子的蹤影。
她忙在地面上找起來,像個瘋子一般嚷道:“孩子,我的孩子……”她千想萬想都不會想到結局是這樣,只是想製造謝芙的孩子摔下鞦韆死亡的意外,這樣誰也不會懷疑到她的身上,正是一舉兩得之事。
此時的阿杏回想那一幕也是嚇得花容失色,若不是她醒來後看到兩個孩子都不見了,趕緊出來找,剛一拐彎,擡頭正好看到兩個孩子正在快速地從天上掉下來。
來不及多想,她忙運功飛奔過去,“小女郎,運功!”
囡囡雖然年記小,但在阿杏有意的引導之下.她已經能把那不多的內力在體內循環一週,每次阿杏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都會照做一遍。現在聽到她大喊,她立刻照做,原本也嚇得要哭的她看到冉儀早已是哭了出來,“儀……不……怕……”
囡囡發現一運功,那下陣的速度就減緩了一些,於是她拼命地一週又一週地循環那內力,正好趕上阿杏前來搭救,兩個孩子一落入阿杏的懷裡,就被那衝力一接,三個人在地上滾起了圈。
阿杏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懷裡的兩個稚靈孩子,身上已經被細沙刮出了幾條傷痕,待到能穩住身子的時候,忙坐起身子,看向懷裡的兩個孩子,“兩位小女郎,沒事吧?,”
冉儀的身上一疼,很快就用那有些髒污的小手擦起眼睛大哭了起來,“娘……娘……”
囡囡只是睜着大眼睛看着阿杏,笑得露出兩頗小虎牙,“杏姑姑,好玩,下次還要玩。”
阿杏沒好氣地看着這大膽的小女郎,還有月餘就一歲半的小女郎卻是那種什麼也不怕的個性,遂伸手刮刮的她的嫩臉蛋,“好了,別嚇你杏姑姑,我快被你嚇死了。”看到一旁的冉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於是忙伸手抱住冉儀哄了起來。
囡囡卻是站起來小跑地衝向那如瘋子般在地上亂找的佟美,這個壞女人,都是她千的好事,於是她插着腰指着佟美大聲寫道:“壞,壞女人……”
佟美一直喃語着自己把自己的孩子害死了,現在聽到囡囡的聲音竟像那從雲端飄來的仙樂一般,趕緊擡頭,果然看到那有些微擦傷的小女娃站在她的面前,頓時涕淚縱橫,“孩子,孩子,你沒事,太好了……”她一把抓住囡囡的雙臂把她接進懷裡驚喜地道。
囡囡卻是大力地把她推開,“壞女人,不許抱我。”
佟美沒想到這孩子的力氣那麼大,她突然被她推開到一旁,“孩子,我不是壞女人.我是你娘,你聽我說.我不會害你的……”
阿杏抱着那嚇得一直在她懷裡縮個不停地冉儀走近佟美,“原來是你啊,佟妾侍,是不是你要害我們家郡主的孩子?”
冉儀一看到那微微搖晃的鞦韆,小臉扭曲,不停地轉動身子,“怕……我怕……”她還記得在高空時無助的情形,頓時大聲地嚎叫起來,“啊——怕——”
阿杏忙拍撫着她的後背,“小儀女郎,不怕,不帆……”
佟美看到阿杏忙着安撫孩子,於是咬了咬脣準備逃走,只要不在現場抓住她,就算阿杏要揭發她,她也死口不認,兩個才一歲多的孩子說的話不會有人相信的。這樣一想,她又覺得有底氣多了,看了一眼冉儀那哭得似乎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她就覺得解氣,正準備溜的時候,誰知其中一隻腳居然被囡囡死死的抱住。
“孩子,你快鬆手。”佟美有些着急地道,現在不走,等待會兒阿杏回過神來,她就更走不了了,現在顧不了那麼多,忙蹲下來準備掰開孩子的小手,“孩子,鬆手。”她又變了臉低吼了一句。
“壞女人,不許走,不許走……”囡囡癟着嘴執着地喊,那兩隻小手卻是抓得異常地緊。
“你這孩子到底像誰?說也不聽,就像你那個死鬼爹一樣。”佟美想到冉江,突然心裡又恨了起來,忍不住發飈了一句。
“壞女人,不許走。”囡囡只是不停地喊着這一句。
從外面回來的柳縷正要經過轉角進院子,突然聽到小花園那兒隱隱傳來孩子的聲音,她的眉頭一皺,朝身旁的侍女們道:“小女郎們呢?”
“許是在屋子裡睡覺吧?湯嫗今兒早上不知吃錯什麼上吐下泄的,至今仍躺在牀上,不過有侍女在守着,夫人不用着急。”府裡的僕婦道。
“混帳,我明明聽到孩子好像在小花園裡。”柳縷覺得那哭聲讓她的心神不寧,不待那僕婦答話,就提着裙襬往小花園跑去,一穿過轉角,看到似乎有人正在欺負囡囡,頓時就火冒三丈,“大膽,居然敢欺負主子?”
柳縷忙衝上去準備一把抱住囡囡,誰知囡囡卻擡着頭一臉倔強地道:“二嬸母,這個是壞女人,囡囡抓住她,不讓她走。”
佟美沒想到會碰上柳縷,她是打聽到她不在府裡,這纔敢在光天化日下準備用鞦韆作案的,誰知這從她肚子裡鑽出來的孩子居然會屢次壞她的事情。她忙用手掩着臉,趁柳縷抱孩子之際準備溜走。
柳縷抱住囡囡,擡眼一看,居然是佟美?怒道:“佟美.你不待在你的院子裡來這兒幹什麼?來人,給我抓住她。”
佟美剛跑了兩步就被僕婦抓住,她回頭瞪着柳縷道:“我來看看我的孩子天經地義,你柳縷一隻不下蛋的母雞霸佔我的孩子,憑什麼不讓我來看孩子?”她惡人先告狀。
囡囡卻用小手指着她,“二嬸母,她是壞女人,不能放她走。”
佟美這才聽到那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女娃居然叫柳縷做二嬸母?“你不是……”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究竟哪個纔是她的孩子?
“囡囡乖,她幹了什麼?”柳縷知道囡囡這孩子雖然年記小,但口齒卻伶俐得很,這點倒是很像謝芙,連比她年長的冉儀至今說話仍是有些囫圇。
“江夫人,江夫人,不好了,小儀女郎好像背過氣去了。”阿杏哄了一下,這才發現冉儀哭得似乎喘不過氣來,現在一抽一抽的,她忙用當年護住囡囡心脈的方法爲她保命。
“什麼?”柳縷趕緊把囡囡交給其中一名僕婦抱着,一臉焦急地上前準備抱回冉儀,那表情就像快哭出來一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江夫人,您趕緊讓人去把大夫請回來,小儀女郎這回恐怕會出大事?”阿杏一臉緊張地道。
“好,好,我立刻去讓人叫大夫。”柳縷趕緊抹了抹淚水,冷靜地轉身讓人去把府裡的大夫趕緊請來,然後看向那眼睛都要凸出來的佟美,怒道:“佟美,你究竟千了什麼天怒人恐的事情?阿儀是你的孩子,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繞不過你。”
“你說什麼?柳縷,她……她纔是我的孩子?”佟美突生大力地掙脫僕婦,然後雙手抓住柳縷一臉不可置信地道,“你是在騙我的?對吧,她纔是我的孩子,那個不是。”她指了指一旁也正用眼睛瞪着她的囡囡,一臉希冀地道。
柳縷一把拉下她的手,死勁地攥緊她的手扔給僕婦,然後才一字一字地道:“囡囡是大伯大嫂的孩子,阿儀纔是阿江的孩子。”
佟美此時顧不上反抗,她茫然地看向那精緻得很的小女娃,那眼睛多像謝芙,還有那鼻子與下巴卻像冉溥,從臉部輪廓上現在越看越有那兩人的影子。她怎麼會把這孩子錯認成是自己的?若不是柳縷點明,她由頭到尾都沒有發現?頓時她忙看向那最過去青色臉的孩子,這纔是她的女兒。
老天,她幹了什麼?她居然準備殺死自己的孩子?想到那孩子在鞦韆蕩高那一刻驚恐的臉,想到她就那樣從高空上滑掉下來,“不——,不是,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用手掩住自己的弄朵尖叫起來,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柳縷一看到大夫趕來了,朝那呆滯着眼神的佟美看了一眼,“佟美,回頭我再跟你算帳。”
阿杏忙抱着冉儀三步並做兩步地進了院子裡,現在連她也漸漸地感覺到冉儀的呼吸越來越虛弱。
屋子裡,大夫忙給冉儀檢查身子,那些小擦傷都沒來得及處理,於是皺眉道:“孩子是不是受到了驚嚇?現在有點心律不齊,像是被願住了。”
“那該怎麼辦?”柳縷看到一向乖巧的孩子的生命氣息像是要流走一樣,頓時就急了。
大夫忙開了一些需要上好藥材的草子,然後又施針一番,柳縷在一旁看得心裡直打顫。
囡囡從僕婦的懷裡下來,小跑着溜上前,鑽進人羣裡,伸手抓住冉儀的手,“儀?”
阿杏忙拉住她,“小女郎不用擔心,小儀女郎會好起來的。”
“都是壞女人的錯。”囡囡的大眼睛溼潤地道。
衆人一番搶救,就連大夫都說不太樂觀,只要孩子醒不過來,很有可能就要準備後事了。
剛踏進門的冉江聽到大夫那嘆息的話,抓着馬鞭的手都緊得青筋凸出,趕緊上前推開人羣,看了看那躺在牀上的小身子,看到她身上有着小擦痕,頓時大聲朝柳縷喝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這麼大聲會吵到孩子的。”柳縷聽到他那一聲喝問,心裡也來氣,但仍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冉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大嗓門,於是大力的掐住柳縷的手臂把她抱到外室,“阿縷,你在家看管着孩子,怎麼會出這種事?”此時他的語氣不善。
柳縷看到他這副表情,既覺得委屈又覺得難過,使勁地甩開他的手,冷聲道:“冉江,今天我剛好到女子軍營裡去與楊雄等人的夫人商議事情,我到現在也沒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以爲我願意孩子出這種事?不過這還要問問你的佟美,那就真相大白了。”
她現在才知道後孃難爲,就算她把冉儀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呵疼,但只要一出事,冉江第一個怪罪就會是她,難怪母親聽聞她養了一個妾室的女兒,寫信來指她糊塗,要她趕緊生一個纔是正經云云。
冉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衝撞,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阿縷,我不是在質問你,是我不好,看到阿儀那個樣子,我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你也知道我就只有阿儀一個女兒。”
“阿儀不但是你的女兒那也是我的女兒。”柳縷抽了抽鼻子道,現在不但擔心孩子的安危,還覺得自己的心裡特別委屈,不禁抽帕子抹了抹淚水。
冉江頓時就覺得自己像混蛋,忙想摟住柳縷安慰兩句,無奈柳縷卻是肩膀一扭,硬是不讓他接。
“你還是趕緊審問佟美吧。”柳縷斜睨了一眼冉江道。
冉江這才記起佟美是始作俑者,於是握緊手中的馬鞭,朝下人怒道:“來人,把那賤人給我帶上來。”
被阿杏好不容易纔哄着抱去擦藥的囡囡,換了身衣服,趕緊讓阿杏帶她去看冉儀,阿杏拗不過她,草草處理了身上的傷口,這才又牽着她的手往冉儀的住處而去。
囡囡看到那被人推着進去跪在地上的佟美,頓時那雙大大的眼睛裡就是怒火,立刻鬆開阿靜的手,蹬蹬地跑到坐在正中央的冉江面前,小手指着佟美,“二叔父,這個是壞女人,是她害儀從鞦韆上掉下來。”
冉江上前一把抱住小侄女,“囡囡,你說她讓阿儀從鞦韆上掉下來?”
囡囡點點頭,“這個壞女人老說是我娘,然後又騙我們去坐鞦韆,再之後一把抱住我,那鞦韆被她推得老高,儀就從上面掉下來了。”然後她又朝灰着臉的佟美吐了吐舌,“壞女人,你纔不是我娘呢。”
“虎毒尚不食子,佟美,你還是不是人?那可是你嫡親的女兒啊?”冉江放開囡囡,滿臉怒氣地上前看着佟美。
現在的佟美瘦得可以,曾經讓他迷戀不已的容顏已經不存在了,披頭散髮的就像個瘋子,他的眼裡哪還有當年的半分愛意,再一想到這女人居然要害他的女兒,怒火一升,手中的馬鞭一揮,就揮向了佟美。
佟美吃痛,看到那曾經在雪地裡給她撐傘的男人現在狠命揮她鞭子的樣子,遂一邊閃躲一邊道:“冉江.我不知道她是我們的女兒,你以爲只有你一人在乎女兒嗎?冉江……”
她越是說冉江的馬鞭揮得就更厲害,冉江的心裡不再憐惜這個女人,知道佟美心腸不好,但不曾想惡毒到這種程度。
佟嫗得到清息奔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冉江手中的馬鞭正毫不留情地揮向女兒,忙跪下來上前抓住冉江的手,“江郎君,住住手啊,阿美不是故意的。”
佟美這才緩了一口氣,一臉蕉急地道:“我的女兒有沒有事?她到底有沒有事?……”
“阿江,我也相信她不是故意的。”柳縷上前道,看到衆人都詫異地看着她,尤其是佟嫗的臉上滿是感激之色。
“阿縷,你是不是傻了……”冉江瞠大眼睛道,她居然爲佟美說好話?
“因爲她要害的是大伯大嫂的孩子,是囡囡,只是這個女人認錯了孩子,所以纔會誤害了自己的孩子。”柳縷蹲下來突然緊盯着佟美那張有些扭曲的臉,“我沒有說錯吧?你害人不成,卻害了自己的孩子?佟美,老天都在罰你。”
佟美看到那漸漸逼近的柳縷,她的身子不禁往後退去,“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纔是我的女兒……”
“你的心腸太惡毒了,所以纔會報在阿儀的身上,可給的阿儀是在爲你贖罪。”柳縷怒道,喘了一口氣,她這才起身看向冉江,“阿江,你還要留這種禍根在府裡嗎?”
佟嫗的表情就是一頓,看來柳縷是要趁這機會把她們母女攆出去了,於是忙道:“阿江,你幼時生病,我可是照顧……”
“江郎君,你準備包庇這種惡毒心腸的女人嗎?若她今天害不成小女郎,他日再使計呢?等將軍與夫人回來,你如何向將軍與夫人交代?”湯姐在侍女的攙扶下虛弱地走進來。
即使這個老女人正病着,但她身上的氣勢卻是十分的強威,那雙老眼睛看着冉江向他施壓。
面對着這個老女人,冉江身上的氣勢也矮了半截,“湯姐.這種女人我是不會留她在府裡了,待會兒自會趕她出府,永遠也不許她再回到府裡來。”
佟嫗一聽,頓時如睛天霹露一般.涕淚縱橫地道:“江郎君,你不可以這般狠心.不可以啊……”
冉江一把甩開她,“佟嫗,我對你已經情至義盡了,你與你的女兒今天就出府去,我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見到你們母女倆。”
“不,不,江郎君……”佟嫗看到有人衝上來要拖她出去,遂哭喊着。
佟美卻是朝柳縷喊道:“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怎麼樣了?冉江,我要看看我的女兒……”
柳縷卻是提着裙子走近佟美,那臉上的表情一狠,湊近佟美的耳邊悄語道:“佟美,若你從今往後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我今後就拿你的女兒來出氣。”她故意威脅她。
“你敢?”佟美惡狠狠地瞪着柳縷,“你這個賤女人……”
“辱及主母,阿江,杖責五十棍再驅出府去吧。”柳縷朝她淡淡一笑,然後才轉頭一臉凝重地道。
冉江不欲再去看那樣的佟美,轉身就朝裡屋而去,“夫人做主就好。”
“諾。”柳縷應了一聲,然後才轉頭命人把佟美拉出去仗責然後去出府去。
佟嫗看到自己已經大勢已去,現在的她無比的後悔昔日爲什麼要救冉江,爲什麼要自己不吃也把他帶大?真真的一隻白眼狼。看着那棍子一根接一棍地打在女兒的身上,聽着女兒不停地寫喊聲,她的心如刀割一般。
最後母女倆如破布一般地被人扔出府去。
佟嫗艱難地起身花了幾個鑰板找了輛板車,看到女兒流着血伏在地上不停地向那宅子挪去,聽到女兒低聲地喃道:“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她狠了狠心硬把女兒弄上了板車,“我的女兒——”聽到女兒那淒厲的叫聲,抹了抹淚水,“阿美,別再想了,這些事都是噩夢一場,我們娘倆往後不要再與那羣白眼狼來往,阿美,我們往後好好活……”拖着板車上的女兒,艱難的一步步邁向前方。
府裡的湯嫗踱着步子進了內室,看到那趴在牀邊瞠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冉儀的囡囡,這才放下心來,看到阿杏迎上來,她這才板着臉訓道:“我不過是病了少看一會兒小女郎,你是如何當差的?阿杏,還有你們這些侍女,回頭我少不了要罰你。”
阿杏低着頭道:“湯嫗,都是我的錯,回頭你怎麼罰都行。”好在老天保佑小女郎安然無恙,不然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向郡主交代了?
遠在太原的謝芙正騎着小白龍準備快速與己方的人匯合,卻突然感覺到心頭一陣猛跳,眼皮子也不安寧,她不禁伸手準備揉揉眼睛。
冉溥騎馬到她的身邊,“怎麼了?現在就快到我們與匈奴的交界處,正是最關鍵的時候,你可要打起精神。”一路上他也見識了這小女人的頑強,此刻看到她的精神的有些不振,遂關心地問。
“我沒事,只是覺得心頭有些不寧而已。”謝芙握緊手中的長鞭道,看到他眼中的關懷,心頭一暖,“你放心,我知道的。”
冉溥仍不安地看了她幾眼,直看到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才放心下來,正準備騎着馬到一邊佈置一下,卻看到謝攸對他光滿故意的眼睛,這個小舅子好像不太討人喜歡。
關翊與許章等人卻是早早就帶着人馬等在那兒,看到冉溥押着匈奴大汗一行人正朝他們奔來的身影,這兩個將領方纔鬆了一口氣。
許章自從看到關翊回來之後,就一刻也不敢怠慢地趕緊調兵遣將,就怕誤了將軍的大事。“阿翊,現在看到將軍回來了我這才放心。”
“許大哥,現在不是放心的時候,匈奴人一定跟在將軍的身後,現在纔是關鍵的時候。”關翊握緊她那把雙龍耀月刀,雙眼在阿壽的身上看了看,看到他身上沒缺少什麼,悄然鬆了一口氣。
好像要驗怔關翊的話一樣,大批的匈奴士兵在下一刻像像朝水一般地涌上來,莫卡兄妹三人都狠狠地瞪着冉溥,擔心地看了一眼匈奴大汗。
“冉溥,我們已經放你到這邊界處,快把我父汗還回來。”蒙着面紗的烏蘭珠用九節棍指着冉溥怒道,這個該死的男人,她真恨當初爲什麼不殺死,他。
“我現在不是還沒有安合嗎?烏蘭珠,你可別太心急,不然我手一抖,殺了你父汗那就麻煩了,你說是吧?”冉溥笑道。
烏蘭珠看到他的笑容,心頭那把火燒得異常旺盛,“冉溥,你最好不要食言而肥,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我冉溥也不需要你烏蘭珠瞧得起。”冉溥不甚在意地道,手中的大刀又下壓了一下。
匈奴大汗脖勁一痛,直覺以前寵錯了這個女兒,在這節骨眼,莫卡與莫頓都沒說話挑釁冉溥,她居然還笨得拿話來激他,頓時那眼中滿是恨意地看着女兒。
烏蘭珠的心裡一驚,父汗從來不會這樣看着她,不好,她的心裡也打着鼓。
謝芙看了一眼匈奴大汗,然後又看了看那幾兄妹,嘴色不禁莞爾。在弟弟及阿壽等人的護圍下,她倒是安全得很,也不怕烏蘭珠會使什麼詭計。
冉溥等人步步後退,莫卡兄妹三人與匈奴大軍又是步步進逼,他們的眼睛都放在匈奴大汗的身上。
關翊與許章也不怠慢,趕緊策馬迎上前去,只要雙方匯合上,那也不怕他們要什麼手段?
從十來丈到十步、五步、三步……
冉溥終於與自己的人匯合上,看了看不敢再上前的莫卡兄妹三人,笑道:“放心,我現在就把你們的父汗還給你們。”他的大手一推,匈奴大汗就跌倒在地。
匈奴大汗一看到自己得到自由,急忙朝前方的自己人奔去,等他平安了,第一個要宰的人就是冉溥,這一路上他受夠了他的屈辱。
“父汗。”莫卡兄妹三人忙催馬上前準備爭搶那第一個救回父汗的人,這個功勞他們都眼紅着,只要接得父汗的好感,那下一任大汗就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冉溥嘲笑地看了一眼那兄妹三人,早就看得出來這兄妹三人都是各懷鬼胎的,好戲還在後頭,他握緊手中的大刀,朝身後的關翊示意一眼。
關翊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的弩瞄準匈奴大汗就射了過去,頓時那支弩箭“咻”地一聲飛了出去。
烏蘭珠第一個發現那支弩箭,“父汗,小心。”她揮動手中的九節棍,希望趕得上救父汗一命,但是當她看到父汗眼中對她的不屑時,頓時就心驚了,那揮擋的動作就是一頓。
而莫卡兄弟倆也用最快的速度準備搶上去立下這大功。
匈奴大汗更是加快腳程。
關翊再度笑了笑,然後第二支、第三支箭相繼放出。
匈奴大汗眼看就要與兒子們會合,突然身後被一支弩箭射中,腳下的步伐一錯亂,頓時就倒在地上。
“父汗——”三人大喊一聲。
冉溥見狀,突然大手一揮,朝許章道:“阿章,你帶着人攻向左翼,阿翊你攻向右翼……”看到兩人點頭應諾,他看了一眼謝芙,“你待在原地……”
“你不用爲我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謝芙道。
冉溥點點頭,然後搶緊手中的大刀衝了上去,看到莫卡兄妹三人爲了爭功都想把匈奴大汗扯上自己的馬背,嘴角的朝笑更甚,大刀在極快的速度殺到三人中間,趁那三人怔愣之際,大刀再次一揮,匈奴大汗的頭就像球一般飛了出去,鮮血狂噴,莫卡兄妹三人身上都滿是鮮血。
“冉溥,你殺了我們父汗,我要殺了你。”烏蘭珠是第一個衝上去要殺冉溥泄情的人。
莫卡與莫頓也對視一眼,然後兩人也衝上去與冉溥混戰。
遠處的謝芙看到丈夫被三人圍攻.雖然場面驚險得讓她的心頭直跳,但她仍是努力地接下心中的擔憂,朝鐘巖道:“教我們後方的人趕緊學說兩句匈奴語,即匈奴大汗已死,匈奴王庭危急。”
鍾巖不明就裡,但仍點頭應“諾”地趕緊接吩咐去做。
不消一刻鐘,整個平地都響起了那震天響的話語,“匈奴大汗已死,匈奴王庭危急。”
冉溥聽到身後的叫喊聲,不知是哪人如此知曉他的心意?他一面抵擋住這三人的進攻,一面又不下狠手.而是看着三人道:“你們還在此與我糾纏,等你們回到王庭的時候,只怕你們也將無門而入。”
“你——什麼意思?”莫卡是大皇子,他自是聽到了那兩句亂軍心的話。
“莫非你還與我們匈奴責放有句結?”烏蘭珠的腦子畢竟轉得快一點。
“烏蘭珠,你還不完全蠢嘛?你以爲我爲什麼要抓你父汗當人質?就只有一個目的嗎?匈奴的普賢王,你們的叔叔,現在恐怕正在王庭準備稱汗了吧?”冉溥微笑地道。
“胡扯,我們的叔叔最是賢良”莫頓怒斥道。
冉溥掃視了一眼表情一緊的莫卡,大刀向上一頂,化解了來自烏蘭珠的攻擊,“我何必要與你們說慌?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再說你們父汗已死這是不爭的事實,只怕若有臨陣退縮的士兵把這清息帶回去,你們就不得不向你們的叔叔俯首稱臣了。”
莫卡的眸子陰睛不定,冉溥在匈奴王庭待了這麼久,若要進行這等秘密的計劃也不是不可能,天性有幾分猜疑的他頓時就收刀,不再加入這場戰鬥當中,而是吹了聲口哨,“退兵,回王庭。”
“大哥,他是在嚇唬我們的?”莫頓急着道。
莫卡卻冷冷地看了一眼弟弟,“莫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真是這樣,我們這輩子別想回到王庭。”
莫頓愣了愣神,然後也咬了咬牙,“退兵。”現在還是汗位最吸引人。
圍攻冉溥的只剩烏蘭珠,冉溥的眼神開始發狠.他正準備下狠手的時候,烏蘭珠卻是見勢不妙柔功一用,然後閃出冉溥的攻擊範圍,“這筆帳我們回頭再算。”然後騎着馬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溥郎?”謝芙順手一鞭狠狠地把一名欲逃的匈奴士兵揮死,然後一臉焦急地奔到丈夫的身邊,“沒事吧?”
冉溥回頭看了她一眼,“沒事,只是可惜了現在還不能全殲這羣人。”
謝芙卻笑道:“他們回去爭汗位那是最好的,我們正好借這個機會重整大軍,然後殺向匈奴王庭去,把他們趕到雁門以北。”
“剛剛是不是你讓人喊那兩句話的?”冉溥猜測道。
謝芙點點頭,“兒子多了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權勢要比老爹的命值錢多了。要不然爲什麼一路上他們都試圖營救卻失敗了?那答案只有一個是他們內部不合。”
冉溥發現他對這個女人越發讚賞,“若你是男人那該有多好?”
謝芙聽到這話,悄臉上的笑容很快就黯淡了下來,他對她的情就忘得那麼徹底,“但願你記起所有往事之後不要後悔這句話。”說完,她不再看他,而是策馬轉回頭。
冉溥愣了心神,他又沒說錯什麼?她怎麼說生氣就生氣.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這場戰役裡匈奴人倉皇而逃,其中來不及逃的人都被彪悍的北地士兵殺死了,地面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
謝芙卻是早早就先退回了太原的城中,好幾天都沒沐浴的她都快聞到自己身上那股味道了。一回到城裡,她就命人給她備澡水,然後關在房裡褪下衣物踏進澡桶裡,感覺到那熱水滋潤着身上的肌膚,她這才感覺舒服一點。
冉溥結束了事情後,按記憶踏回自己的房內,在不遠處正去吩咐晚膳的阿靜看到冉溥回來準備要進屋,趕緊身子一避到牆角,沒有上前阻攔,而後看到謝攸正準備去找謝芙,她忙上前攔着道:“郡主正在沐浴,郎君還是遲些再去找她爲好。”,
“有何關係?我隔着屏風與阿姐說兩句話而已。”謝攸不在意地道。
阿靜看到他還要往前走,遂打開天窗說亮話,“將軍剛剛回房了。”這話已經夠直白了。
謝攸的眉頭一皺,明白阿靜話裡的暗示,瞄了一眼那房間,抿緊脣轉身就走了。
屋子裡的謝芙聽到腳步聲,“阿靜嗎?我的水好像有點不夠熱,你去提兩桶來……”然後當她轉頭時卻看到冉溥正從屏風處閃進來。
兩人俱是一愣。
只顧着進屋的冉溥沒想到會看到美人沐浴,那光滑潔白的背部在他的眼前一晃,更別提還有她因爲驚愕轉身擡高了身子的胸前風光,頓時臉就紅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謝芙愣了一會兒後,很快就回神了,輕接起一捧水在自己的肩上流過,笑道:“我不在這兒,那應該在那兒?”
“這兒是我的房間口”,冉溥吞了口口水道。
“我是你的妻子不在你房間那要在哪兒?”謝芙突然興起地調侃他道。
冉溥的臉不禁如那煮熟的蝦子般,頓時感覺到進退兩難,但很快他就做了一個讓謝芙吃驚的動作。
腳步一轉,他很快就掉頭退了出去,“你慢慢洗吧。”走了兩步,他又加了一句,“這房間以後都歸你用。”
“那你呢?”謝芙趕緊問。
“我讓許章再安排一個房間。”冉溥關上門道,出了門,他靠在門上,這纔敢喘一口氣,一時半會兒,他還進入不了是她丈夫的角色,即使他的身體已經有了原始的反應,就是這樣纔可怕,甩了甩頭,他很快就堅定了步伐往前走,不再讓美景誘感着他。
屋子裡的謝芙看到他就這樣退了出去,咬着脣忍受着內心的失落,若是以前他早就會跳下來抓着她巫山雲雨了,哪會就這樣扔下她不管?感覺到眼眶裡的溼潤,眼淚就這樣撲簌簌地掉到水裡,一顆兩顆……
突然門又一響,冉溥轉回頭,剛好看到她那無聲哭泣的樣子,“你……你爲什麼要哭?”他放下手中提着的熱水。
“你爲什麼又要轉回頭?”
冉溥的心中突然一疼,上前伸出姆指擦去她的淚水,“剛走了兩步,突然記起你說要加熱水,所以我……我就去提了來。你哭是因爲我嗎?”
莫頓愣了愣神,然後也咬了咬牙,“退兵。”現在還是汗位最吸引人。
圍攻冉溥的只剩烏蘭珠,冉溥的眼神開始發狠.他正準備下狠手的時候,烏蘭珠卻是見勢不妙柔功一用,然後閃出冉溥的攻擊範圍,“這筆帳我們回頭再算。”然後騎着馬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溥郎?”謝芙順手一鞭狠狠地把一名欲逃的匈奴士兵揮死,然後一臉焦急地奔到丈夫的身邊,“沒事吧?”
冉溥回頭看了她一眼,“沒事,只是可惜了現在還不能全殲這羣人。”
謝芙卻笑道:“他們回去爭汗位那是最好的,我們正好借這個機會重整大軍,然後殺向匈奴王庭去,把他們趕到雁門以北。”
“剛剛是不是你讓人喊那兩句話的?”冉溥猜測道。
謝芙點點頭,“兒子多了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權勢要比老爹的命值錢多了。要不然爲什麼一路上他們都試圖營救卻失敗了?那答案只有一個是他們內部不合。”
冉溥發現他對這個女人越發讚賞,“若你是男人那該有多好?”
謝芙聽到這話,悄臉上的笑容很快就黯淡了下來,他對她的情就忘得那麼徹底,“但願你記起所有往事之後不要後悔這句話。”說完,她不再看他,而是策馬轉回頭。
冉溥愣了心神,他又沒說錯什麼?她怎麼說生氣就生氣.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這場戰役裡匈奴人倉皇而逃,其中來不及逃的人都被彪悍的北地士兵殺死了,地面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
謝芙卻是早早就先退回了太原的城中,好幾天都沒沐浴的她都快聞到自己身上那股味道了。一回到城裡,她就命人給她備澡水,然後關在房裡褪下衣物踏進澡桶裡,感覺到那熱水滋潤着身上的肌膚,她這才感覺舒服一點。
冉溥結束了事情後,按記憶踏回自己的房內,在不遠處正去吩咐晚膳的阿靜看到冉溥回來準備要進屋,趕緊身子一避到牆角,沒有上前阻攔,而後看到謝攸正準備去找謝芙,她忙上前攔着道:“郡主正在沐浴,郎君還是遲些再去找她爲好。”,
“有何關係?我隔着屏風與阿姐說兩句話而已。”謝攸不在意地道。
阿靜看到他還要往前走,遂打開天窗說亮話,“將軍剛剛回房了。”這話已經夠直白了。
謝攸的眉頭一皺,明白阿靜話裡的暗示,瞄了一眼那房間,抿緊脣轉身就走了。
屋子裡的謝芙聽到腳步聲,“阿靜嗎?我的水好像有點不夠熱,你去提兩桶來……”然後當她轉頭時卻看到冉溥正從屏風處閃進來。
兩人俱是一愣。
只顧着進屋的冉溥沒想到會看到美人沐浴,那光滑潔白的背部在他的眼前一晃,更別提還有她因爲驚愕轉身擡高了身子的胸前風光,頓時臉就紅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謝芙愣了一會兒後,很快就回神了,輕接起一捧水在自己的肩上流過,笑道:“我不在這兒,那應該在那兒?”
“這兒是我的房間口”,冉溥吞了口口水道。
“我是你的妻子不在你房間那要在哪兒?”謝芙突然興起地調侃他道。
冉溥的臉不禁如那煮熟的蝦子般,頓時感覺到進退兩難,但很快他就做了一個讓謝芙吃驚的動作。
腳步一轉,他很快就掉頭退了出去,“你慢慢洗吧。”走了兩步,他又加了一句,“這房間以後都歸你用。”
“那你呢?”謝芙趕緊問。
“我讓許章再安排一個房間。”冉溥關上門道,出了門,他靠在門上,這纔敢喘一口氣,一時半會兒,他還進入不了是她丈夫的角色,即使他的身體已經有了原始的反應,就是這樣纔可怕,甩了甩頭,他很快就堅定了步伐往前走,不再讓美景誘感着他。
屋子裡的謝芙看到他就這樣退了出去,咬着脣忍受着內心的失落,若是以前他早就會跳下來抓着她巫山雲雨了,哪會就這樣扔下她不管?感覺到眼眶裡的溼潤,眼淚就這樣撲簌簌地掉到水裡,一顆兩顆……
突然門又一響,冉溥轉回頭,剛好看到她那無聲哭泣的樣子,“你……你爲什麼要哭?”他放下手中提着的熱水。
“你爲什麼又要轉回頭?”
冉溥的心中突然一疼,上前伸出姆指擦去她的淚水,“剛走了兩步,突然記起你說要加熱水,所以我……我就去提了來。你哭是因爲我嗎?”
“除了你這個混蛋,還會有誰?”謝芙突然從熱水裡起身掄起粉拳捶打着他的胸膛。
冉溥被這美景一剩激,那一點堅持又不翼而飛,突然伸手接住那嬌美的身軀,看着她那滿是期盼的眼眸,他不假思索地低頭就吻上了她的紅脣。
謝芙伸手攬緊他的脖子,拉近兩人的距離,熱烈地迴應着這個來之不易的吻,此刻她的眼中還有淚水劃落,這一個她等了整整大半年的吻。
冉溥吻着她的脣,大掌在她嬌美的身軀上游走,正在這意亂情迷之時,突然他的腦海裡一疼,攬住她嬌軀的手臂一縮,抱住自己的頭,咬牙硬頂着。
謝芙看到他這個樣子,本來失落的心就被緊張所取代,她忙蹲出澡桶,“溥郎,溥郎,你還好嗎?這是怎麼了?”
冉溥因爲頭痛,臉部都有幾分扭曲,忙抓住謝芙的手,“沒事,我能頂得住,,是不能幫你添澡水了,你也別洗太久。”說完,他的腳步有幾分錯亂地趕緊從房間裡逃了出去。
謝芙看到他的樣子,心裡早就把烏蘭珠咒罵得半死,還是那個該死的巫術在做亂,不然他怎會只是親吻了一下她就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吃過晚膳之後,所有的高級將領都知道將軍與夫人出問題了,將軍居然提出要另外住一間房,不與夫人同房。
許章立刻就跳起來道:“將軍,夫人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她?若傳出去,別人會以爲她失寵了,往後你讓她如何在北地立足?”
關翊的臉也冷了下來,“將軍,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但那樣做有損夫人的聲譽,在保護北地郡那一役上,夫人居功至偉,現在她的聲望也不下於將軍。”
冉溥看着這兩個大力反對的人,“現階段還有仗要打,我不想爲了這件事分神,只要你們不說,這事情不會傳出去的,況且我現在還不知道要怎樣面對她?”
在門外的謝芙聽到這番話,不禁有幾分難過地閉上眼睛靠在門旁.看得一旁的謝攸自是怒火高漲,“阿姐,你不去說,我去。”
謝芙拉住弟弟,“阿攸,他是你姐夫,我說過你不許對他沒有禮貌。”
“阿姐?”
“這事你不要管,況且你出來這麼久了,也該是要回洛陽的時候了。”謝芙拉着他到一旁道。
“阿姐,洛陽現在沒有什麼事?我還是在這兒陪陪你吧,若他欺負你,我也可以給你撐腰。”謝攸硬脾氣地道。
“你這孩子。”謝芙感覺到那親情,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就像小時候那樣。
“阿姐,我不是孩子了。”謝攸抗議地道,但他的眼中滿是笑意,這樣的阿姐好像未出閣前那樣,如果時光永遠停留在那一刻該多好。
就在屋子裡吵得最烈的時候,謝芙卻輕推門進來,看着那爲她出頭的許章與關翊,“我給將軍送來了鋪蓋及一些日常用品。”
“夫人.這不行。….許章仍是牛掉氣地道。
謝芙突然朝兩人一彎腰,“阿芙知道你們的好意,但是溥郎說得對,太原這一戰至關重要,現在不是兒女私情的時候。”
“夫人,這使不得。”許章趕緊還禮。
關翊看了一眼冉溥,卻拉着許章出去,經過謝芙身邊的時候,卻道:“夫人,但願你不後悔。”
謝芙卻搖搖頭,然後越過有幾分怔愣的冉溥,親自指示人佈置,直到佈置完之後,她準備轉身離去之時,手去被冉溥抓住,被他一拉,她跌到他的胸前,“你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謝芙擡頭看着他,“我尊重你的決定,這場戰爭對你很重要,我都明白的,但你別讓我等你太久,若是太久了,我怕……我會心碎離去的。”
“對不起。”冉溥緊緊地擁住她的嬌軀道。
謝芙只是任他緊緊地抱着,眼裡有着希望又有着幾分失落。
北地郡。
冉儀卻是不停地在夢中喃道:“怕……鞦韆……娘……娘……”
正在給她擦汗的柳縷突然心裡一緊,伸手就把孩子抱在懷裡,“阿儀,不怕,不怕,娘在這兒。”她的手輕輕地拍撫着孩子的背部,就算打了佟美一頓,她仍不解氣。
一旁的侍女趕緊把那煎好的藥送上前來,“夫人,小女郎的藥?”
冉江忙接過侍女手中的藥,坐在牀沿舀了一勺準備喂到女兒的嘴裡,但是女兒此時卻像是咽不下,那一勺的藥汁很快就從她的小嘴旁邊流出來,浸溼了身上的衣物。
“這可如何是好?”冉江急得忙給女兒擦拭身上的藥汁。
柳縷的心裡也是急得很,突然一把抓過丈夫手中的藥碗,把藥水喝下,在冉江錯愕的眼神中,她伸手捏開冉儀的小嘴,低頭把口裡的藥汗哺到她的小嘴裡,一次又一次地低頭這樣給她喂藥汁。
“阿縷?”冉江感動地看着她的舉動,沒曾想過妻子會做到這地步?想到剛回來時說的混帳話,心中頓時赧然不已。
直到喂完了最後一口的藥汁,確定了冉儀沒再吐出後,她這纔敢鬆開口,拿帕子給孩子抹了抹小嘴,然後接過侍女遞上來的衣物給冉儀換上,這才把呼吸有幾分平順的孩子輕放回牀上。
她這才起身準備出去換了衣物再來照看孩子。
“阿縷,我知道你還在氣我剛纔的混帳話,但是你也別一句話都不和我說啊。”冉江心裡有幾分慌張地跟到屏風後頭拉着她的手道。
柳縷轉頭看了冉江一眼,然後平靜地道:“我沒有和你置氣,是因爲你這個人還不值得我生氣,你讓開,我去換衣服,然後再來照看阿儀。”
“阿縷,是我不好,你別這樣,我不該因爲阿儀的事情而向你發脾氣。”冉江伸手抱住柳縷在懷裡。
柳縷冷笑地推開他,“阿江,你到現在仍不相信我會把阿儀當自己的孩子來照顧,所以你纔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那時候你就爲什麼不想想我也會受傷呢?”
“阿縷,我混帳。”冉江知道不該懷疑她沒有盡到爲人母的責任,伸手就打了自己一巴掌。“阿縷,你原諒我吧。”
“阿江,現在我無法原諒你今天所說的話,每當我想起來都心如刀割。”柳縷道,然後不再看他那自責的臉,她怕自己會心軟就那樣原諒了他。
冉江看到妻子走遠的身影,頓時感覺到心裡突然空空的,佟美被趕走了,他雖然仍有幾分不捨但也沒有這般失落的感覺,他捶了捶自己的頭,“阿縷,我錯了……”
幾天之後,在柳縷的精心照料之下,冉儀的病情纔有幾分起色,但仍沒有睜開眼睛,依用昏睡着。
囡囡小心地爬上牀榻,扁着嘴看着那躺在牀上的小姐妹,“儀,你快起來?我們去玩。”她拉着她的小手想要把她拉起來。
但她怎樣拉,冉儀仍是沒有反應。
囡囡放下手,烏黑的大眼睛裡滿是失望,扁了扁嘴,她要哭出來了。
柳縷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囡囡的表情,上前接着她在懷裡,“囡囡乖,阿儀很快就會好的。”
囡囡埋首在嬸母的懷裡哭了一陣,不過當她轉首看向牀上的人兒之時,突然看到那兩扇貝頁扇了扇,“嬸母.儀要醒了。”她撲到冉儀的身上,開心地嚷道。
柳縷也看到那跡象,頓時熱淚盈眶,忙大喊:“大夫,快,去把大夫喊來……”
盛復的太原熱鬧得很,匈奴因爲大汗突然的死亡而亂了套,幾個稍有勢力的首領都紛紛跳出來說自己才應該是繼承汗位的人,而剛好在匈奴王庭出席烏蘭珠婚禮的普賢王佔得先機,率先稱汗。
莫卡兄妹三人不服,匈奴人爲了汗位自相殘殺,而在這個時候,冉溥的大軍卻是突然殺到了匈奴王庭。一時間,來不及整合幾股勢力的匈奴人四分五散,普賢王眼看勢頭不對,帶着一部分匈奴人從雁門以北退去,逐漸消失在了北方的大地之中。
而莫卡兄妹三人帶領一部分族人與冉溥進行着戰鬥,當那戰鬥越打越厲害的時候,他們也漸漸吃不消,很快就往東北的方向接退,此時已經是冬季了,他們的狠草也不多,惟有一直搔擾安陽等地的太守們,不時弄些所需之物。
在謝芙的打擊之下,羯族人也被迫離平陽越來越遠,漸漸地,在這對夫妻的合作之下倒是佔領了不少土地,從雁門至太原到上黨等地都漸漸地成了他們的勢力範圍。
全部人馬退回平陽之時,已經是翌年開春的事情了,謝芙踏過了二十歲的門檻,看起來成熟了許多,但也更具風情,不過她的眼底卻盛着越來越衣的憂鬱之情。
倉皇而退的烏蘭珠在大半年裡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失敗滋味,曾經雄距在此的匈奴一族居然落得如此的下場,尤其是現在窩在這個鬼地方,她心裡的那肚子火始終發泄不出來。
“公主?”一衆親信看到她突然掉轉馬頭,不解地道。
“走,我們去羯族。”烏蘭珠的眼裡光芒一閃,她會向兄長們怔明她還有階值,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拋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