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善元捲起袖子,氣勢洶洶甩開他身後跟着的小丫鬟。
小丫鬟嚇壞了,拼命想要拉住他。
“小少爺,您不能再惹事了。”
“滾開,全都是因爲她多管閒事……慕順言那個蠢貨死就死了,她非要來跟着摻合,害的父親吵着要休了母親,看我怎麼收拾她。”
餘玖張開手掌,讓白色的蝴蝶逃走。
小舍兒不動聲色的靠過來。
他自小就是市井中混出來的,打架什麼的就像家常便飯一樣。
特別是慕善元的年級跟他差不多,此時院裡又沒有別人,只要慕善元敢過來,他包準會揍的他北都找不着。
小丫鬟再一次攔住慕善元,被慕善元一腳踢到腿上。
小丫鬟疼的眼裡含了淚卻不敢哭出來。
餘玖叉着腰,揚着小臉看着比她高出半個頭的慕善元。
“呦呵,小少爺好威風啊,還能把自己的小丫鬟弄哭,真是厲害。”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慕善元揚起拳頭叫囂。
餘玖攔住準備上前的小舍兒,“別擔心,他就是個慫蛋,窩裡橫,讓他打。”
小舍兒斜着眼睛瞅着慕善元。
雖說小鳩姑娘沒讓他動手,可他卻不能真的袖手旁觀。
小鳩姑娘可是世子的心頭肉,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日日都看在眼裡的,那個冷清的世子眼中裝不下任何人,卻唯獨對小鳩寵溺有加。
再說小鳩姑娘對他有恩,要不是她,他會被賭坊的人砍去一隻手不說,指不定會落到什麼境地呢。
餘玖揚着臉,衝着慕善元。
“別廢話,要打就來啊。”
“你真以爲你不敢?”慕善元揚起手。
餘玖壓低聲音,向着慕善元擠了擠眼睛:“你信不信你今天惹了事,你奶就能做主把你娘休了?”
慕善元的手在半空一頓。
“你胡說什麼!”
“我可沒有胡說,你真當自己還是家裡的長孫,你奶稀罕你的要命呢,很快她就會有一大堆乖孫子,哪個都比你懂事,比你聰明,到時你就跟慕順言一樣,最後落得個死了也沒人可憐的下場,嘖嘖,真是可憐。”
“你,你胡說!”
餘玖嗤嗤冷笑。
慕善元看着自信滿滿的餘玖,氣的漲紅了臉,他猛地抓起地上擺着的花盆,“砰!”砸到地上。
小舍兒迅速拉開餘玖,以免她被花盆的碎片傷到。
慕善元指着地上摔碎的花盆,惡狠狠的瞪着餘玖,“你信不信大家都會認爲這東西是你摔的?”
餘玖忍不住笑,“小少爺,你這麼快就忘了上次的教訓了?不管摔多少,都是你的錯,這次也是一樣。”
上一次餘玖把荊氏的一屋子古董瓷器全摔了,把錯扣在慕善元的頭上,這事慕善元怎麼可能忘記。
“你放屁!就是你摔的!”說完慕善元還覺得不解氣,他又操起一個花盆,狠狠往地上砸去,嘴裡還嚷着,“祖母,小鳩姑娘把你養的花都砸了,你快來看啊!”
小舍兒有些猶豫,事情鬧大了總是不好。
可是餘玖卻向他搖頭,示意他不要管,她自己則抱着小胳膊,笑眯眯的站在那裡看慕善元表演。
她的耳朵最靈不過,在慕善元剛摔了第一個花盆時,她就聽見屋裡有了動靜。
荊氏鬼精鬼精的,她絕對不會放過抓住慕朝雨把柄的機會。
他們在院裡這麼吵着,想必屋裡的丫鬟早就聽見了,荊氏又不聾,她一定早就知道了他們在外面鬧起來。
現在聽到摔東西的聲音,荊氏便急不可耐的想要抓住餘玖的錯處。
前幾次都讓她逃了,再加上有慕朝雨護着,荊氏根本拿她沒有辦法。
可是這次不一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那個野丫頭才行。
她甚至顧不上腿上的疼,非要讓丫鬟擡着她出來。
二少爺慕義和三少爺慕聞銘都勸她,荊氏就是不聽,沒有法子,只好找了幾個有力氣的婆子,擡了把輕便的玫瑰椅來,扶着荊氏坐着擡到門口。
剛到門口,正好看見慕善元手裡舉着個花盆在往地上摔。
餘玖彎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慕善元身後的荊氏。
慕善元摔完花盆,喘着粗氣看着她,嘴裡還在嚷着,“祖母,不好啦,小鳩姑娘又在欺負我了!”
餘玖餘光看見慕善元身後的荊氏,頭上的都快冒出煙來了。
慕善元忽覺氣氛有些不對。
眼前這個小丫頭好像在笑。
“小,小少爺……”他身邊的小丫頭顫抖着聲音提醒他,“後,後面……”
轉過頭,只見荊氏坐在玫瑰椅上,被周圍幾個婆子護着。
二少爺慕義和三少爺慕聞銘站在荊氏身後。
慕朝雨越過衆人,最先下了臺階,來到院子裡。
“小鳩,過來。”
“師父。”餘玖揚着小臉,笑眯眯的跑過來。
慕朝雨低頭打量着她。
小舍兒笑道,“世子放心,小鳩姑娘沒有傷到,有我護着呢。”
慕朝雨微微頷首,誇了句:“好。”
餘玖心裡美滋滋的。
“祖母……”慕善元根本沒料到荊氏會親自出來,以往都是由屋裡的大丫鬟出來查看,他是府裡的小少爺,自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大丫鬟也會向着他。
可是剛纔荊氏就在他的身後,親眼看他摔了花盆。
慕善元心虛的來到荊氏跟前,叫了聲:“祖母,小鳩她……”
荊氏揚手照着他的臉就是一巴掌。
慕善元被打蒙了。
從小長這麼大,這還是他第一次被荊氏打,而且以往犯錯,就連柳氏和他的父親也沒有像這樣打過他。
“祖母!”慕善元不可置信的捂着臉。
“全都是讓你母親那個賤人給你教壞了!”荊氏咆哮道。
屋裡跪着的柳氏早就聽到外面的聲音,可是荊氏沒讓她起來,她只能跪着。
她不能讓慕昭良休了她。
弄死了慕順言那個礙眼的,荊氏就只能讓她的兒子重新學習製藥。
她自認只要挺過荊氏這關,慕昭良縱是再不滿意也拿她沒有法子。
不想她的親生兒子卻在這時候坑了她一把,當着荊氏的面耍些不上臺面的伎倆。
“祖母,真的不是我……”慕善元支支吾吾的還想撒謊。
“你當我們這些人眼睛都是瞎的嗎?”荊氏狠狠道,“以前你四叔說你是個不堪用的,我還不信,現在我算是看出來了,都是你那個娘把你教壞了,也罷,早點把她休出門去也省得她日後再把我其他的孫子帶壞了。”
柳氏和慕善元全都傻了眼。
荊氏居然同意慕昭良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