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唯一的解釋
一聽廣元帝這話,江清月和顧辭對視了一眼,顯然都覺得有些出乎意料。
居然不是廣元帝派人去的?
“但是聽崔家人說,誅殺他們的就是血梟中人啊?”江清月又問,“難道是有人假扮血梟?”
顧辭思忖片刻,也道:“當初燕稷用一道假的遺詔將可以調動血梟的火焰令騙了去,難道是燕稷?”
“不是,因爲那火焰令不在燕稷手中!”廣元帝說,“燕稷將火焰令留在了慶元殿內,倉皇逃跑時沒來得及帶走,朕已經在慶元殿內找到了。”
說着,廣元帝眉頭忽然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臉上露出了驚懼的神色。
“不可能,不可能……”廣元帝搖了搖頭,“這絕對不可能……”
廣元帝的忽然失態,江清月和顧辭都有些不解。
歡公公正端着藥過來,一見到廣元帝這樣,差點兒砸了藥碗,急忙道:“皇上,皇上您這是怎麼了?您可千萬別嚇奴才啊……”
本來就從昏迷之中醒來不久,現在情緒又開始波動,廣元帝的呼吸又開始急促了。
顧辭從一邊拈起了幾根銀針,趁着廣元帝沒注意的時候,扎進了他胳膊裡。
廣元帝瞬間便倒下了。
歡公公一臉焦急地看着顧辭:“顧世子,皇上這是怎麼了?”
“皇上可能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所以怒極攻心。”顧辭道,“還請公公守着皇上,千萬要好好照應着。”
歡公公面色凝重地應了一聲。
顧辭本想再去一邊的耳房呆着,但是雲霞宮來人了,說是九皇子要請顧辭過去。
顧辭邀江清月一起,但是被她給拒絕了。
顧辭走後,江清月將歡公公叫到了外室,小聲道:“我有一事,想請教公公。”
“不敢當不敢當。”歡公公說,“郡主有什麼吩咐直說便是。”
江清月眨了眨眼,繼續壓低聲音:“皇上從慶元殿內找到的火焰令,公公可是知道在哪裡?”
一聽到火焰令三個字,歡公公立刻後退幾步,十分警惕地看着江清月:“郡主你可把奴才問住了,奴才不知。”
“公公莫慌,我不是打那火焰令的主意。”江清月笑道,“我只是想見識一下而已。”
歡公公脣角抖了抖:“郡主看那玩意做什麼?”
“純屬好奇。就是想看看可以調動大內密衛的東西長什麼樣。”江清月一臉認真地道,“不瞞公公,剛纔正是說到了和這血梟有關之事,皇上才怒極攻心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所以我想看一眼那火焰令,說不定能看出什麼蹊蹺來。”
見歡公公的神情開始動搖,江清月立刻又補充了一句:“我想看那東西也是爲了給皇上排憂解難,不是爲了旁的。若是公公覺得不方便的話,就當我沒說過,無事的。”
話落,江清月出了御書房。
她剛剛從臺階上下來幾步,便聽見了身後傳來腳步聲,是歡公公追過來了。
“郡主若是想要看上一看也無妨,奴才可以帶郡主去。但是請郡主,千萬不要外傳。”
“公公放心便是,我的人品您還信不過嗎?”
歡公公點了點頭,引着江清月重新回到了御書房。
這一年多的時間以來,廣元帝和江清月相處得怎麼樣,歡公公這個親近的人見識得再明白不過了。皇上疼愛榮安郡主,榮安郡主也盡心盡力爲皇上排憂解難,歡公公都知道。
若今日是旁人提出這樣的條件,他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歡公公讓江清月等在外室,自己進了裡邊。沒多久,捧了一個盒子出來。
“這裡邊便是了。”
江清月打開,見盒子裡明黃色的綢緞上,放着一枚小小的令牌。
下邊是圓形,上邊是彎曲的齒牙,做成了正在燃燒的火苗形狀。
江清月拿起來,這火焰令似乎是玄鐵所鑄,微沉。通體墨色,上邊刻着繁複的花紋還有各種鳥獸。
她翻來覆去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玄機。
“公公,請教您一個問題。”江清月低聲問,“這東西,都有誰見過?”
“除了血梟衆人,皇上和江將軍,便是太子殿下,然後就是郡主您了。”
“不是,我是說,這火焰令不是盛天帝王一代代傳下來的嗎?他們傳下來的時候,會不會有旁人見過?”
“這個奴才就不知了。”歡公公搖了搖頭。
歡公公覺得江清月問出的問題有些奇怪,不由得又問:“郡主,您想說什麼?”
江清月將自己的想法誠實相告:“我是想,這火焰令會不會有人仿造出了一塊兒假的,用那塊兒假的來調令血梟?”
歡公公立刻否定了江清月的猜測:“郡主您多慮了,不可能的。”
“哦?”
“這火焰令是極北寒鐵所制,放入冰中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會變成通體紅色,宛如火焰一般,不然爲什麼叫火焰令呢?這極北寒鐵先祖只得了一塊兒,便鑄成了這火焰令,是萬萬仿造不出來的。血梟出動前都會驗證這火焰令,要是假的,就看出來了。”
原來裡邊還有此等玄機,若非歡公公解釋,還真從明面上看不出來。
她將那火焰令放回盒子裡,重新交給歡公公,道了謝,便從宮裡出來。
思慮了半晌,她沒有立刻回到郡主府,而是讓車伕轉到去了武威王府。
進了顧辭的書房之後,江清月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走到桌邊,提筆蘸墨,在宣紙上畫了她剛剛見到的火焰令的模樣。
“你看看這個。”江清月問,“你認識嗎?”
“是火焰令。”顧辭回答。
“你是上輩子從登基後的燕禮那裡見到的吧?”
顧辭點頭:“是。”
“和這個一樣嗎?”江清月又問。
“一模一樣。”顧辭很肯定,復又看向她,“怎麼?你覺得有什麼蹊蹺?”
江清月搖搖頭:“我先前懷疑是不是有人仿造這火焰令然後調動了血梟去誅殺了清河崔氏的人,但是歡公公方纔告訴我,這東西是仿造不出來的。”
“是啊,宮中秘寶,豈是那麼好仿造的?”
“那到底是誰對崔家人動的手?”江清月問,“難不成是有人假扮的血梟?是不是他們在下巴上劃一條血線就可以假扮了?”
“現在看來,這好像是唯一的解釋了。”顧辭說,“崔家人也沒見過真正的血梟是什麼樣,來人報上他們血梟的名諱,他們便信了,然後將這筆賬記在了皇上頭上。”
江清月不禁驚歎:“這挑撥離間可以啊?時間都把握得很好,在崔家被驅逐出京的路上,讓誰想都會以爲是皇上想要斬草除根。”
是誰做的?李凌南?燕稷?崔家反了盛天歸順他們,對他們來說是一大助力。
江清月敲了敲腦袋,要是早點想這些事情就好了,在前幾天見到李凌南的時候,就可以問他個究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