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自立爲帝
“有!”吳皇后的每一個字都是用力用牙縫中擠出來的,咬牙切齒憤恨無比,“她將我抓起來的時候,就說我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皇后寶座,要折磨我,讓我不得好死。還用我女兒的性命威脅我,說我要是不受噬心蠱的折磨的話,便要以此來折磨我女兒,我只能答應。”
吳皇后面容哀慼,神色惶然,悵然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看起來更是覺得悲苦極了。
“十多年了,我受這東西的摧殘,已經十多年了。”
江清月語塞,側目看了一眼顧辭。
吳皇后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女兒,才答應如此。但是她若是知道她拼盡全力保護的女兒也遭受了如此境遇的話,該是何想法?
太殘忍了。
那李皇后,是真的狠。
想了想,江清月覺得,還是不要告訴吳皇后這個殘酷的事實比較好。
顧辭和江清月是一樣的想法,所以即刻沒有提嘉和公主身上可能也有這噬心蠱的事情,而是道:“姨母放心,我會想辦法將這噬心蠱從你體內引出來的。”
“引出來引不出來的,也就罷了。”吳皇后輕輕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來,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也已經活夠了,若不是心中一直惦念着兩個女兒,我怕是也早就堅持不下來了。”
是了,在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十多年,換做任何一個意志力不堅定的人,怕是也要瘋了。
“您還這麼年輕,而且已經從那個地方逃離出來了,日子已經開始好起來了。您往後餘生,一定會平安順遂的。”江清月認真地看着吳皇后,好好規勸,“還有您的兩個女兒,您要看着她們長大成人,看着她們嫁人生子,您還要和她們母女相認,共享天倫。”
聽到江清月這麼說,吳皇后空洞的眼神出現了輕微的波動。
她不自覺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口中喃喃重複:“母女相認……”
“是啊,難道您不想認回您自己的女兒嗎?”
“我想,我當然想!”吳皇后忙不迭地道,“但是我又不想讓她們知道有我這樣一個無能的母親,我保護不好自己,也保護不好她們,我真是無顏面對她們。”
“只能說是旁人太過心狠手辣,而且您當初,能幫她們做的,您都已經做了,您已經是一個十分稱職的母親了。”
江清月努力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溫柔一些,這樣吳皇后才能聽得進去。
不怕別的,就怕吳皇后有輕生之意。
這麼多年來,她都是靠意志力在撐着,意志力一旦崩塌了,她這個人,也就完了。
“您就在這裡好好養着身子,等到時機差不多了,我們便將兩位公主帶過來,讓您看看。”江清月道,“我都見過她們,是亭亭玉立的女兒家,相貌和您一樣的妍麗無雙,極好。”
“真的麼?”吳皇后眼睛更亮,就連眼神也變得愈發的殷切,一把握住了江清月的胳膊,殷殷看着她,“那你快給我講講,嘉宜嘉和她們是什麼樣子的?”
果然,兩位女兒的事情,總能勾起吳皇后極大的興趣。
說話說了半日,吳皇后有些疲乏了,用過午膳之後,便倒在了榻上小憩。
顧辭喚過了景寧,對她吩咐:“這段時間,你便在這裡照顧着夫人,若是有什麼事情,即刻向我彙報。”
見顧辭這般看重這位夫人,想必也是個重要人物,景寧不敢怠慢,立刻應了。
在這相國寺呆了整整一天一夜,顧辭和江清月才一起回京城。
馬車上,外邊叮鈴作響的鈴鐺聲並不會擾亂江清月的思緒,她盯着顧辭,用一種十分嚴肅認真的語氣問:“你是不是打算去廣濟樓,看看嘉和公主?”
“是。”顧辭頷首,“現在我們有七八成的把握她體內有噬心蠱,但是爲了剩下的那兩三成希望,我還是要去看看。”
“什麼時候去?”江清月追問,“我和你一道去。”
“明日。”顧辭當機立斷,“事不宜遲。”
“好。”江清月點頭,“那就明日見。”
顧辭將江清月送到了郡主府門口,便轉向了武威王府的方向。
見江清月回來,趙祥立刻迎了出來,恭聲道:“小姐,將軍來了。”
“是麼?可是見到清楓了?”
雖然天一十分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江清楓,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這個名字就是他的。
“見到了。”趙祥說着,臉上露出了一絲愁容,“就是不怎麼愉快……將軍和小少爺還打了一架。”
江清月腳步一頓:“打了一架?”
“是啊,不知道倆人在房間裡說了什麼,就打起來了。而且聽將軍說,小少爺是真的手下一點兒情面都沒留,要不是他的胳膊腿啊的被限制着,將軍怕是就要不好了!”
這情形,比江清月想象中嚴重多了啊。
這江郴和江清楓父子見面,竟然是這麼的大動干戈。
江清月直接去了阮氏那裡,剛剛進入院子,便聽見了房間裡傳來的談話聲,是阮氏在勸慰江郴,讓他不要這麼大的氣性。
“孽畜!”江郴憤憤道,“盼着他回來盼了這麼長時間,結果就是這麼個東西?竟然還和我這當老子的動手!口中口口聲聲的都是清河崔氏,爲了崔荇那老傢伙,是不打算要我這個父親了是嗎?”
阮氏給江郴倒了一杯茶,又在他背上輕輕捋了捋。
見江清月過來,阮氏好像哈看到了救星一樣,連連招手:“月兒,快來勸勸你父親吧,他氣得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我聽說了。”江清月走過去,在江郴對面坐下,“弟弟在崔家長大,如今這樣,也是受了崔家的培養,雖然不是什麼好的方向吧……但是總歸沒讓他成爲一個廢人,讓他接受我們,總需要時間。”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就是生氣!”江郴敲了敲桌子,“我們這是找回了兒子,還是找回來個禍害?”
“這誰知道呢。”江清月聳聳肩,“目前來看是個禍害,但是將來說不定會朝着好的方向發展呢。”
現在不是說江清楓的時候,江清月最關心的,是另外一個事情。
她怎麼想,也就怎麼問了:“父親,淮南王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淮南王?”江郴重複着這三個字,隨後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道,“可不是淮南王了,人家現在是長順帝了。”
“長順帝?”江清月眼睛一眯,“他自立爲帝了?”
“是啊,自立爲帝,國名上齊,自建年號,擴修淮南王府爲皇宮,這是要和咱們盛天分庭抗禮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探子昨天晚上傳來的消息,我已經上奏給皇上了。”江郴說着,幽幽嘆了口氣,“真的是要不太平了。”
(本章完)